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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这倒也未尝不可……”老汉闻言仿佛真的在考虑。
我不由抬头看看竹林上空的烈日,现在这种三伏天,山上山下的挑一天水,只怕壮汉也会中暑虚脱吧。
老汉已经瞧着我的表情哈哈大笑:“小姑娘这就开始心疼自家郎君了。”
“不是!”我急急反驳。
“不用再解释啦。老夫是过来人,明白的。放心,老夫也不过是考验考验他罢了。小姑娘,你找了个不错的郎君。”老汉说罢,便将扇子遮在面上,打个哈欠睡起午觉来。
看他倒是舒服惬意,可我和李玢之都还没吃午饭呢!
这大夏天的,我们又没带点心在身边,怕变质,现在眼看着午饭时间都过了,肚子里唱起了空城计。
我捂着肚子又等了会儿,眼看实在饿得慌,便凑到老汉面前轻轻喊了他两声。见他没动静,当机立断站起身钻到刚才老汉倒水的小屋里,然后惊喜地发现里面果然有炉灶,连锅碗瓢盆都一应俱全。更让人惊喜的是,缸里还有些白米,炉灶旁堆着一堆笋,看样子都是今天新挖出来的,尚带着泥土。
再转到屋后一看,我不由恨得牙痒痒。屋后竟然一池清泉,碧冽洌反射着阳光。
这里分明有水,老汉居然还让李玢之一次次从山下挑水上来!
方才还有的一点不好意思顷刻间烟消云散,我很不客气地将灶边的笋洗洗剥剥,切切剁剁,下锅炒、炖、煮、焖、煨,很快就地取材做出一桌朴实风格的笋宴来。
待全部做完,一转身,我吓了一跳,只见刚才还在午睡的老汉竟不知何时已坐到桌前毫不客气地品尝我做的菜,嘴里赞不绝口:“小姑娘手艺不错呀,老夫都被这菜的香气熏醒了。好吃,真好吃!”
我冷哼着指指屋后的泉水,伸手要端走菜:“这不是做给你吃的。”
“好了好了,老夫一会儿不再为难你的郎君了可好?”老汉抓紧了盘子不放,告饶道。
这还差不多。我松开了手,老汉立即又抱着盘子吃了起来,脸上露着心满意足的表情。
远远望见门外李玢之刚好挑着水回来,我忙出去朝他招手,他已闻到香味,放下水桶看了眼屋内情形便似明白了经过。
我替他倒了杯水,顺便拉着他去看屋后泉水。他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居然苦笑一下道:“其实我早听到屋后有流水声……”
听到流水声,就是知道屋后有水源,居然还主动替老汉山上山下地挑水?我睁大眼睛看李玢之:“你傻了吗?”
李玢之收起苦笑,玩味地瞥了我一眼:“娘子,这是在心疼为夫?为夫心中甚慰。”
我正低头喝着水,闻言顿时被呛到了,咳个不停:“谁心疼你了?”李玢之但笑不语,我有些尴尬地转身进屋。
“小姑娘,你脸怎么通红?”屋里的老汉一眼望见我问道。
我顿时更尴尬了,回头见跟进来的李玢之似笑非笑地看我,忙辩解道:“刚才呛了下,把脸给咳红了。”
“哦,老夫还当你是害羞了。” 那老汉尤不知死活地说着。
我心虚地瞪了眼老汉。老汉手不离筷,继续津津有味地吃着,对李玢之招手:“年轻人,今天辛苦你了,水就不用再挑了,也来吃些吧,这可是小姑娘的手艺。”
此时满桌菜已经被他一个人吃得差不多了,李玢之看着满桌的狼藉笑道:“我家娘子的手艺自然不凡,那晚辈就不客气了。”说着他便轻掀袍角坐了下来,接过我递来的筷子,毫不拘束地吃了起来。
老汉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叹道:“如此好菜若是无酒相伴有些可惜……小姑娘,邻屋有个地窖,里面摆了老夫珍藏的几坛好酒,你且去取上一坛子来。”
他这般随意地差遣我,我不禁对他侧目了下,念及有求于他,还是讪讪地去了邻屋。搬了酒出来,替他们二人斟上,这才坐下自己也吃了些,总算安慰了饿得咕咕叫的肚子。
这一顿笋宴,吃得他们赞不绝口,宾主尽欢。到得酒过三巡,我看看菜快被吃光了,又自觉去厨房替他们炒了几个小菜。
隐约听到外间李玢之对老汉诚恳道:“如今奸宦为虐,黎民憔悴。晚辈虽可独善其身,却终究不忍坐视。不瞒先生,其实晚辈此次来除了为拙荆求些鲜笋,也是怀着求教如今救世良方的想法。不知先生可否不吝赐教?”
我将切好的竹笋倒进锅里,发出刺啦的响声盖住了他们的说话声。
☆、掉落谷底
饭后暮色已降临,老汉摸着饱胀的肚子,醉醺醺道:“小姑娘,若你是老夫的女儿便好了,可以留在这里天天给老夫做饭。可惜呀……”说着他很不友好地看看李玢之。
我心中一动,收拾着碗筷笑道:“就算不是你女儿,也可以当你的干女儿,时常给你做饭啊。”说实在,这位老汉人还不错,看着他总觉得好像看到了师父,格外亲切。
“真的?”老汉显然很高兴,但又瞟了李玢之一眼,“只是你这夫君身份不太一般,认你做干女儿,他一介首辅也就成了我这区区野叟的便宜女婿,只怕不太妥当吧。”
李玢之笑了下:“先生过谦了。拙荆除晚辈之外,在世上已没有别的亲人,如今有先生做她的干爹,乃是拙荆的福分。”
李玢之的一席话触及我的心事,想起21世纪时我就是个孤儿,与师父还有师姐妹们相依为命。这一世穿越成为柳菱琛,又是个孤儿,能算得上亲人的确实只有眼前的李大色狼,而我如果顺利要到休书的话,只怕这世上就真的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真是红颜薄命!
我自怜了下,望着面前乐呵呵笑着的老汉,又想起了慈祥的师父,忍不住叫了声:“干爹。”
老汉听到我叫他,顿时露出欣喜之色道:“好!乖女儿!好!为父今日太高兴了,干女儿啊,今后这里就是你的娘家,你夫君若敢欺负你,为父一定会替你出气!”
“好!”我干干脆脆地应了一声,得意地瞥了眼李玢之。
李玢之感觉到我的目光,在旁边轻咳了声。
老汉哈哈大笑着去屋外借着月色折了根竹子,从怀中掏出把匕首,几下削成一支短笛,递给我道:“干爹也没什么好东西,这支笛子是干爹亲手所制,就勉强当个见面礼。闺女你不会嫌弃吧?”
我接过短笛,见这笛子色泽翠绿,竹纹细密,只比手指略粗,上面开了几个小孔。我笑着握紧这尚带着新鲜竹香的笛子道:“干爹亲手做的笛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只是从此得多学一样吹笛的技艺了。”
我那干爹有意无意地看了眼李玢之道:“这事好办,你那夫君琴棋书画皆通,吹笛也是信手拈来。干女儿想学的话,平时就跟他好好学学。”
我将信将疑地看向李玢之,后者见到我怀疑的目光,悠然一笑,从我手中拿走笛子,起身来到门边,就倚着那木门吹奏了起来。
霎时清亮圆润的笛声在夜晚的竹林间响起,我们仿佛瞬间置身于鸟语花香之境,望见江南的一蓑朦胧烟雨中,有佳人在楼头凝睇。曲声一转,又使人如心染忧愁,夜卧画船听雨,彻夜难眠。
“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
曲声终了,干爹在旁边带着醉意吟了句,便倒头趴在桌上睡着了。
李玢之将笛子从嘴边移开,眼中仍有未褪去的轻愁。他将笛子递还给我,我接过时望向他,月色洒在他的身上,原本风情无限的桃花眼,此时仿佛氤氲着江南的烟雨。
“李玢之……”我猜他又想起了前一晚的事,忍不住想安慰他,“虽然我对朝政国事从不关心,但是我想所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闻言微微一笑:“想不到娘子也会安慰别人。”我脸一红,以为他这大种马又要借题发挥了,哪知他却只是在门槛上坐下,看起来也是有些醉意了。
我替他倒了杯茶,然后径自去门外借着月色查看竹笋的长势,思量着到时候挑选怎样的竹笋比较适合。
他接过茶饮了一口,问道:“这次同食神的比试你有胜算吗?”
“有!”我低着头摸着地上冒出来的笋尖,不假思索,“我一定会赢他的。”
李玢之却眉头轻蹙:“从前迎娶你之时,似乎没听说你会做烧卖,并且能做得如此美味,真是叫人好生意外……”
我闻言心中略惊,是啊,柳菱琛的灵魂是后来换成了我这个美女厨神的,在那之前她会些什么我并不清楚,但她确实不可能有我这样经过二十多年锤炼而来的厨艺。
打量李玢之的表情,却似乎并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