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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国在车上挣扎着向外看着,正好看见那青年逃走的背影,和高深莫测笑着的叶晨,脑中一道光突然闪现。
他知道自己那个没用的情人的弟弟为什么会出现在在这里了!
龙门门主,叶晨!
好你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程安国不会放过你的!
第二日北省所有的报纸上同时在头版头条上报道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北省药监局局长落马,受贿,情妇,杀人,无恶不作!”
“人民的罪人,程安国的心路剖析!”
“罄竹难书!程安国落马,众人拍手称快!”
通篇的版面全是在介绍着程安国这些年的罪状,从受贿金额高达三千多万,各地房产多达十套,豢养情妇四五人,有着三个年岁不等的私生子;还有,曾经买凶杀人,讲一个名叫优雅的美容院的老板假借车祸的名义暗害;违法让不合格产品流入市场,造成多起因药物中毒而造成死亡的案例。
字字泣血,罪行当诛!
当下,整个北省掀起一股讨伐程安国的狂潮,社会学家,人类学家,政治学家等各方人士皆开始对程安国进行口诛笔伐。
一时间,程安国甚至成了北省父母吓唬小孩子时类似于狼来了的代名词。
而这件事中,获利最大的不是因为程安国落马洗清绯闻,重获民心的许明浩。而是积极认罪,主动澄清自己被逼帮助程安国安置房产的北省准公安厅厅长。
传说,他因为及时举报,而获得上级高度赞扬,前途一片光明。
当然,盛怒的人们没有忘记这件事中牵扯出的另一个重磅消息。
程安国受贿让那些黑心卖家的假药流入市场。
其中就包括北省医药巨头,恒星集团。
恒星集团声誉多年以来一直十分良好,这两个月却接连闹出强抢人医药专利,行贿卖假药谋取暴利的行为。
企业形象顷刻崩溃,营业额一落千丈。
此事一经披露,人人自危,谁也不知道你在市场上买的药那些是假药,哪些是真药。
更可怕的是,要是原来是一场寻常的感冒却因吃错假药,呜呼送命,岂非让人笑掉大牙。
出于这种心理,许多人联名上书政府机关,要求政府进行一个彻底的盘查,对市面上流通的和所有医药集团生产厂房和库房中的药来一次大盘查。
此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一声胜过一声。
最终,经过民众十余日强烈呼告要求,终于,政府决定成立专家组,对北省所有药材包括流通中或库房中的所有药材进行一次地毯式大检查。
所有企业不得例外,所有产品无一例外。
一时间,北省所有医药集团人人自危。
此为后话,时间溯回到程安国被查翌日,所有媒体口诛笔伐之时。
优雅美容内,程依兰和叶晨相对而坐,红檀木桌面上摆着两杯清茶,袅袅冒着茶香。
程依兰握着报纸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杏眼中盈满泪水,无声呜咽。
静静滑落的泪珠滴落在报纸上,吧嗒一响,在灰白的纸面上晕染出一朵墨色的花。
叶晨紧紧握着程依兰的手,给她无声的安慰。
优雅里面蒙着一层压抑悲凉的寂静,
许久,程依兰才缓过神来,抬起头,反握住叶晨的手,真诚的说道:“小晨,谢谢你。”
叶晨用另一只手反握住她的手,两双手紧紧相叠:“程姐,不用说谢谢。这是我应该的,要是我遇上这种事,你也一定会帮我的,对吗?”
程依兰含着泪笑了,使劲的点头:“小晨,你真好。”
程家大宅,大厅内。
程老爷子杵着拐杖,站在大厅中央,环顾四望。
警方的人已经来过好几趟了,整个屋子里面如同被人洗劫过一般。每日都有人打扫光滑可鉴的地上全是散乱的皮鞋印,沙发套,文件纸,破衣服,可怜的躺在地上,任人践踏。
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搬走了。原本装潢的富丽堂皇满满当当的家中瞬间就空了,只剩下四面白白的墙壁面面相觑。
说是要封冻程安国的财产,拍卖还那些赃款。
家里的人都出去避难了,想远离这是非之地。
他不久也要离开这个住了几十年的老宅子了。
他抬起头,仔细的看着房子里面的每一处建筑,这房子,是他年轻的时候买下来的,准备作传家立业用的,想着孙子的孙子说不定都可以住在这里。
谁料,命运难测,这不过数十载,房子便要易主了。
这原木的楼梯扶手还是自己和老板一齐选的,当时,两人为了这个还吵了一场。结果,当天老伴就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他当时抱着那个皱巴巴的小人是多么开心啊,当即就给小人取名叫做安国。
安家攘国。
谁知,曾经志在为民造福的小人长大了,竟会变的如此模样。
让他几乎认不出来。
低低的叹了一声,程老爷子杵着拐杖蹒跚地向大门口走着,略微佝偻的背影衬着空荡荡的大房子分外悲凉。
起风了,门口一棵两层楼高的梧桐树被吹得树叶簌簌作响,枝繁叶茂的巨大枝干像是一把绿色巨伞守护着已经空掉的房子。
这棵树,是自己搬进去那年亲手种下的。当时手臂粗的小树苗,如今已亭亭如盖矣。
他慢慢的从梧桐下走过,不时有梧桐叶落在他的面前,他伸手接了,粗糙的手甚至比落叶更沧桑。
“爷爷,爷爷,爷爷,你在哪儿?”
清脆的童声传来,程老爷子眼睛亮了,他拄着杖加快了步伐,应着:“乖孙子,我在这,我在这里。”
不多时,从门口鹅卵石小道上跑来一个小小的绿色身影,十来岁模样,笑容纯净。
那小人蹦蹦跳跳的跑到程老爷子身边,乖巧的牵起程老爷子的手:“爷爷,我牵着你,你千万别摔着了。”
“好、好、好,牵着我走,我的乖孙牵着我走···”程老爷子紧紧握着小人的手,步步蹒跚的走着。
一老一少的身后,是繁华不再静若死水的程家大宅。
隔着一条街的地方,淡紫色的声音娉婷的立着,风吹着她的秀发,掀起她的裙裾,吸引无数行人的回顾。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妈妈,我们来了。”小人叫着,牵着程老爷子的手奔向淡紫色的女子。
女人温柔地摸着小人的头,并着肩与两人一齐走去。
三人的影子,在夕阳下镀上金辉,逶迤出长长的影子。
这是一个静默小房间,里面的陈设十分简单,一桌一椅一床,床边一个老旧的闹钟,头顶上简易的日光灯洒下昏黄的光晕。
不大的床上,躺着一个单薄的少年,十五六岁光景,双目紧闭。
而房间里面唯一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肤白如雪,鼻腻鹅脂,鹅蛋面容的小姑娘,她拿起桌上简易的粗砂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清茶。
不同于在紫砂壶中的细腻,粗砂壶中的茶自有一番风味。
她静静的喝着茶,茶香袅袅飘荡着。
她在等待着,等待着床上的少年苏醒过来。
床边的闹钟咔哒咔哒的准时走着。
噔——
略大一些的声音陡然出现。
闹钟上,短时针指向了五。
毫无征兆的,床上的少年睁开了眼睛。
他第一时间就注意到房间里面多了个人,锐利的目光如炬的向叶晨的方向杀去
叶晨岿然不动,慢悠悠的给自己斟了第三杯茶。
少年眯起眼睛:“你是谁?”
叶晨微微一笑,递给少年一杯清茶:“尝尝,极好的雨前龙井。”
少年却不接,身体绷紧,仿佛随时可以发动攻击。
叶晨也不恼,将茶一饮而尽,把空的茶盏给那少年看:“可惜了一杯好茶。”
少年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叶晨亦不回答,挑起眉,反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少年一怔,说不出话来。
他一介孤儿,无父无母,无依无靠,无一技之长,半生潦倒。现在,程安国又倒了台,将他接出来的那个女人更是不知所踪,他也不用假扮私生子了。
他有什么打算?
去偷去抢?去卖苦力?
他不知道。
叶晨料到少年不会回答,微笑道:“我看中了你,要你当我的私人护卫,薪水任你开。怎么样?”
少年眼一眯,沉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