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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稹的脸已经黑的不能在黑了,心中的怒气让他稳重的形象无法维持,自以为在自己的眼皮下没人能伤害了礼玳,没想到还是让她和元寿陷入危险之中,两次了,他竟然让这种危险出现了两次。
胤稹压下心中的火气,敲了敲桌子,示意他继续说。
“属下打听之后才知道,侧福晋院子里的宜春正是奶嬷嬷的女儿,陶然也是她在前一天晚上抱过去放在树上,属下去那颗树上查探过偏下方的树枝上有砍伐的痕迹,估计承受不住一个人的重量,如果侧福晋当时站在下方一定会被砸中。”
“那条蛇呢?”
“属下并没有查到那条蛇的来历,但属下猜测可能只是碰巧。”
胤稹皱着眉:“继续说。”
“属下并不是胡言乱语,一来宜春一个奴婢自然不能随意出门,而且那种剧毒之物也不便携带,易于被人发现。据属下所知蛇在冬日会动作僵硬进入休眠,以它作为凶器的可能,应该不大。”
“应该?”胤稹冷冷道:“花了近两个月的时间你就给我查到这点东西,看来粘杆处是该清一清了。”
暗卫咬了咬牙道:“主子,奴才还查到在前一天年庶福晋见过清荷水榭的一个人。”
“谁?”
“丹锦,她们在花园假山后面谈论了一会儿,之后她拿着年庶福晋给的东西回到了水榭。”
胤稹眼中愈发黑沉:“她做了什么。”
暗卫偷偷咽了口水:“她在陶然的身上抹了夹竹桃的粉末。”
胤稹看着暗卫挣扎的表情,心下沉到了谷底:“还有谁?”
“那天晚上年庶福晋和丹锦分开之后,福晋身边的姑姑从假山边经过。”福禄院的人跑到了距离甚远的与水榭甚近的花园做什么,两人都明了。暗卫说完这些闭口不言,头低得都快埋到地上。
“哈哈,真没想到啊,真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被这么多人惦记着,正真是比我还关心啊。”胤稹连说了三声没想到,声音低沉的可怕。
原来一直都是自己狂妄了,还以为自己将她保护的很好,她本不该有这么多曲折的,都是……自己。
胤稹蓦然将手捂住脸,半晌他道:“她既然想离开那个地方,你就满足她的意愿,该怎么做不用爷教你吧。”
“属下定不辱使命。”
“退下吧。”
“是。”
听见门关上在打开的声音,胤稹疲惫道:“都出去,爷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苏培盛默默的将门关上。
胤稹和礼玳第一次遇见是在,岫云寺那一间小小的隔房里。
那日他本是要找从云大师,期间路过一间单独坐落的小屋,淡淡的檀香让他下意识的偏过头去,他看见一个穿着素色旗袍的女子,拿着一串流红的佛珠,一张淡粉的唇不缓不急诵念着经文,一剪羽翼般的睫毛颤抖的开阖着,淡淡的烛光打在她未着脂粉的脸上犹如坐下莲花静静绽放着。未进尘世的洁净,胤稹微怔,见她起身偏过头,胤稹有心躲过却还是慢了一步,她带着惊讶看着他,大约是惊讶竟然有人隔着一扇门看另一位女子吧。
她朝着他走过来,推开了半掩的门,却依旧站在门内对他一福身道:“大人为何如此无礼,衣着光鲜即便不懂礼仪也改知非礼勿视才对。”
胤稹面无表情道:“我一心向佛,眼中只看佛主,又何来非礼勿视。”
女子道:“你既一心向佛,眼中只看佛主,又如何同我说,佛应本心,对与不对只你一念之间而已。”
胤稹看了她半晌,躬身拱手道:“是在下莽撞了。”
女子却突然红了脸,虚虚扶住他:“大人何故为此大礼,莫不是有意戏弄于我。”
看着女子带着薄暮的脸颊,胤稹心下微微一动。
“你怎知?”他道。
女子立刻瞪着他,两颊好似有些鼓起,一双秋水的眸子直看到他的心里去。他抿了抿唇有些想笑,却因为常年的习惯有些僵硬,改口道:“自然不是。”
女子才收回视线,眼睛盯着地上去,他有些可惜。
“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她没说只是又瞪了他一眼,嘟囔道:“真鲁莽。”接着就将门关了起来。
第二天,女子从庭中散步回来,一抬头面前面站着一个人,那人长身玉立,挺拔的身姿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看,更重要的是这个身影分外的熟悉。
“你怎么又来了。”
“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你这人真是。”女子皱了眉头,不知该用什么词好。
远远地传来一阵叫喊声,因为是佛门之地不好大声喧哗,那声音便有些听不清了,女子却突然惊慌起来,看见胤稹还站在那里,忙道:“你快走啊!”
“为何要走?”难道自己见不得人。
“你!”女子气急,耳畔的脚步声越发近了,她伸手推了他一把:“你走不走,不走我再也不会同你说话了。”
胤稹愣了愣,转身走了。
女子松了口气,“玳儿,你这孩子唤你那么多声怎么也不知道应一应。”
女子抱住年长者的手臂撒娇道:“我才走了一圈回来,没听见呢。”
长者点了点她的额头:“又跑哪去了,也不带着个人,下次可不许这样,让我担心。”
“玳儿不敢了。”
“方才师傅来说方丈已经闭关几日,不能随意出关,看来此次我儿是见不着他了。”
“玛姆不用如此,虽然见不着方丈有些遗憾,但我多念几日经文想来佛主也能知道我来还愿的。”
“说的也是。”
“玛姆用过饭了吗,我好饿啊!”
“还说,一早就来找你了,要说你还是跟我住一起去,一个人玛姆实在不放心。”
“玛姆!我们之前都说好的。”
“那就让东珠来陪你罢,她性子静不会扰到你的。”
“嗯。”
两人边走边说,一会儿便走远了,另一边胤稹双手抱胸仰面靠在墙上,只听到他喃喃自语道:“玳儿。”
☆、第 79 章
此番前来算得上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可惜时光匆匆,飞苒而逝,三天已过,自己也该回去了。
一大早,靠东面的客院子里,人影穿梭交错,忙碌的很。不多时一个衣着整洁的青年走进屋内,对面前人一个躬身:“爷,行李已经收拾好了,马车正在外面侯着呢。”
胤禛将手中的书丢给苏培盛,起身向外走去,一旁的小厮连忙拿起斗篷追了上去。
已经是近秋的天气了,早晨露气重沿边草丛中的叶子上还挂着水珠,白蒙蒙的洒了一层的雾气。胤禛挺身站立,由着小厮将斗篷给他披上,周围十分的安静,除却鸟儿啼叫的声音,便只有前庭中央的大香炉中的烟雾袅袅,胤稹回头透过萦纡的烟雾看过去,不过片刻,转身跃上马车。
选秀前,金菊花开得灿烂,有人邀请胤稹前来观赏,春去秋来又是一年了,脱离了宴席车夫问道去哪里,他犹豫了下道:“岫云寺”。
踏入前庭,一个相识的和尚对他合掌微微弯腰:“大师正在面见一位姑娘,请大人稍等。”
胤稹点点头,向着林中走去,和尚愣了愣看着他走远,摸了摸脑袋,难道自己刚才说的不是稍等?
胤稹信步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单独的屋子,他伸手在门上摸了一下,看着手上的灰尘,突然有些失落,这时之前的和尚跑过来上下喘着气:“您还走得真远。”
胤稹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朝着来处返回,就见他突然朝后面招了招手:“师叔,在这里。”
胤稹抬头一看,不远丛云大师身边站着一位身材纤瘦的女子,她静静地走着面容恬静长长的睫毛垂下,手里拿着一串嫣红的佛珠。
意识到那是谁后,胤稹微微眯了眯眼睛。
她显然也很惊讶,那瞪的圆溜溜的眼睛很明显的体现了这一点,女子张开嘴无声的说了句什么,胤稹看的分明,忍不住眼角一挑,她说的是“怎么又是你”。
他明明也很惊讶好不好,胤稹想着下次他一定要先问,为何总是被她抢了先,不能弄的他好像很愿意见到她一样。
丛云大师笑了两声:“两位施主好像认识啊!那老衲就不多此一举介绍了。”
丛云大师问胤稹,近来可有什么烦恼,胤稹说尚可,丛云大师便说现在到了晚修的时辰,既然无事就留下来听一听吧,胤稹起先还有些犹豫,见女子点了头便也跟着点了,才低下头他想起会不会太过殷勤,偏过头却发现女子早已跟着和尚先走一步,不由得心里一堵。
看着听了一个时辰的诵经还精神奕奕的礼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