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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施主,小心身边人。”
萧宁一愣,脚步微微一顿。许久,她垂下了眼眸,轻声道:“多谢。”
此时,云子衿正负手于背后,站在一处山石边,俯望着山下。
萧宁出来时,见到的便是此般场景。
冷风轻拂,云子衿的发丝轻扬,衣袂飘飘,丰神俊朗,面目如玉的容颜宛若要与这宽广的天地融为一体。再细看时,却又觉得这温文儒雅的男子似乎暗含一股驾驭在九天之上的凌厉气息,仿佛整个天地都被他踩于足下。
萧宁敛了神色,绽开笑意,从容地走了前去。
云子衿也发现了萧宁,转头温柔一笑。他摸了摸她的手,感觉有些冰凉时,他唤来随从,将一个手炉塞到了她的手里。随后才道:“太后在宫里的静安堂里静修,等登基大典后,你便可随时去探望。”
“嗯。”萧宁低低地应了声。
云子衿移回目光,将山下景色尽收眼底,他道:“宁儿,你可有信心将这帝皇路走到尽头?”
萧宁不加思索,声音坚决,“我定能走到底。”
她要掌握最高的权力,将所有人踩至脚底。她要为死去的孩儿,踏平海国。她要为过去的自己,血溅南国。
她要一统中原!
云子衿忽然说道:“登基大典过后,恐怕就没这么清闲的日子了。宁儿,我们早些回去吧。登基大典上的服饰,也该今日送来了。”
萧宁压制住心底的恨意,换上了一脸的浅笑,“嗯。好。”
云子衿却是皱了皱眉,他瞧了她好&书&网久,才道:“宁儿,其实我更喜欢你以前的模样。若是不想笑,便不要笑了。在我面前,你无需如此。”
萧宁一怔。
良久,她淡淡地道:“我只不过想试试另一种活法罢了。”
云子衿无奈一叹,“好吧,都随你。”
北皇回眸惊南皇
北皇回眸惊南皇 元月初八,北国女帝萧宁登基,北国上下普天同庆。
万里红毯,礼炮齐发。
萧宁身着衮服,乃是登基大典所用的玄衣纁裳。上黑下红的衮服上饰有日、月、星辰、山、鸾、华虫、宗彝、藻、火、粉米、黼、黻十二种图案,左右两肩分别以通经断纬的缂丝技法绣有栩栩如生的紫鸾和青鸾,鸾纹饰以孔雀羽,使衮服显得翠金相映生辉,其织造丝线乃是极其珍贵的赤金蚕丝。
萧宁头戴金红色的鸾冠,一只庞大的鸾鸟盘旋于冠上,姿态慵懒却显尊贵端庄。冠前冠后,各有十二旒,每根穿五彩珠玉十二颗,每颗间距一寸。
如此衮服,如此衮冕,如此装扮,只稍一个眼神,便足以显现出女帝的庄严和尊贵。
黑压压的一群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皆是垂头屏息,不敢言语。
萧宁走于红毯之上,与她一步之遥的云子衿紧跟在她的身后。
今日云子衿一改平日的锦衣白袍,也是同样换了身奢华尊贵的玄衣黑裳。他的神色肃穆,俊目里是深沉的颜色。
萧宁登敬天台,祭祀天地。
萧宁进宗庙,祭祀先祖。
萧宁取传国玉玺,颁诏书,大赦天下。
宫乐起,在内侍的搀扶下,萧宁登上皇位,宫乐止,大典毕。
自此,萧宁登位,纪年改元,史称长平帝。
。
萧宁面色略微苍白,她已是疲惫不堪,再加之,她从昨夜三更起,便再也未进过食,如今折腾了一整天,她大脑已是昏昏沉沉,可是在朝内文武百官前,她却不能失去皇帝该有的威仪。
她挺直了身板,端坐于鸾椅上,目光平淡地接受百官以及四方的朝贺。
一道温和的嗓音传来,萧宁移眸望去,迎上了云子衿关怀的目光。
“陛下,还需一个时辰。”
萧宁回以轻声。
“朕知道。”
此时,她心中多多少少却是有些别扭。“朕”一字,象|书|网】征无上的雍容和尊贵,此字一出,心中便油然现出一方广阔的天地。只不过,却是有些不习惯罢了。
云子衿虽是面上含笑,但心中却有些不踏实。
他是担心萧宁的。
今日登基大典,无论出于什么立场,南国定会前来朝贺。
如今,南国弘安帝并无子嗣,除非是弘安帝前来,否则只会落下话柄。所以弘安帝必然会来。
而弘安帝与长平帝间的恩怨,在场知道的人不多,但也是有,长平帝的皇夫云子衿便是其中一个。
云子衿会如此想,身为当事人的长平帝理应也会这样想。
只是这一日下来,长平帝已然忙得昏昏沉沉的,大脑也是迷迷糊糊,心中只是恨不得可以快些结束这恼人的朝贺,无奈于北国乃是大国,前来朝贺的小国络绎不绝,通报声亦是接连不断。
萧宁很努力地挺着小腰板,装出一副沉静又威严的模样。
蓦地,忽传一声清晰的通报——
“南国弘安帝携柳后到——”
话音一落,全场肃静,鸦雀无声。
只因南国与北国地位相当,南国皇帝亦是同等北国皇帝,如今前来,文武百官纷纷行礼。
北国乃是礼仪之邦,此等礼数可不能少去。
在众人目光落至施施然前来的南皇和柳后时,唯有云子衿一人的目光落在他身边的长平帝身上。
他神色略微有些担忧,但却也不多说什么。
此等情况,若是长平帝无法应对,那这个皇位,她就不配坐。
长平帝萧宁听到通报时,心中咯噔一跳,忽而有一瞬间的慌乱,她的眸色顿时深邃了起来。
萧宁抬手,身边的内侍立即扶了她起来。
内侍扶着萧宁下了玉阶,云子衿跟在其后,离萧宁一步之遥。
两国皇帝相见,理应下阶迎接。
却说弘安帝南宫白,在踏入大殿的那一刹那,脚步顿了下,面色瞬间泛白,目光死死地盯在了一身衮服的长平帝身上。
南宫白如此吃惊,自是认出了萧宁就是笑笑。
而柳如雪却未认出来。
她以为那个叫笑笑的女子早已死在她身边的婢女的乱棍之下。而如今这个雍容华贵、庄严肃穆的长平帝的面貌虽有几分相像,但却也差了太多。
那一身耀眼夺目的打扮早已晃花了柳如雪的眼睛。
要她相信长平帝就是昔日的笑笑,比登天还要难。为此,见到自家陛下面色古怪时,她心中也略微诧异,只是如今在北国里,自是不能失了礼仪。
柳如雪轻拉了下南宫白,南宫白才敛了神色,步履平稳,目光平和地走至长平帝前。
萧宁望着南宫白。
眼前的人依旧是那时的眉,那时的眼,那时的鼻,那时的唇,明明从未变过,但兴许是他身上的龙袍,渲染了几分皇家之气,所以才会觉得陌生了。
她忽然觉得过去的自己太过愚笨。
她到底看上了他的哪一点?才会愚笨到失去自己的孩儿,顺带在他的女人手下落得个重伤。
那时的她怎会觉得眼前的他温柔细心?怎会认为他有世外高人的逍遥?又怎会认定他就是能与她执手一生的良人?
过去的她,果真蠢得不可言喻,蠢得让她自己也想唾弃。
或许,她该感谢他的。
正因为他让她有了愚蠢的机会,她才会觉得权力的重要,才会登上这九五之尊,才会有一雪前耻的决心。
不该说是萧宁望着南宫白了,而该是说北国长平帝望着南国的弘安帝。
曾几何时,两人于草原上谈笑甚欢;曾几何时,两人于重州平王府抵死缠绵;曾几何时,两人眼里是情意绵绵。
而如今!
她是北国的长平帝,他是南国的弘安帝。
她身边有俊美如斯的皇夫。
他身边亦有艳惊群伦的皇后。
此时此刻,不,该是说永远,即便是太阳西升,他们都不会有交集的可能。
时光荏苒,带走的不仅是年华,还有当年堪比天高海深的缠绵情意。
萧宁颔首,用着沉稳的声音,道:“弘安帝远道而来,乃是朕的荣幸。来人,赐坐。”
。
夜色微寒。
萧宁吃了些膳食后,便早早地屏退了紫鸾殿里的一众宫娥内侍。此时,北国皇宫女皇陛下的寝宫里,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
长平帝和云子衿的大婚定在了元月十五。
根据北国以往的律令,大婚之前,帝后或是帝夫皆不能与皇帝共住一殿。为此,云子衿在朝贺过后,便回了历代皇夫所居住的凰云宫。
偌大的宫殿里,静悄悄的,偶尔还能听到火盆里火星跳跃的声音。
萧宁忙碌了一整天,已是疲惫不堪,本该早些就寝的,但如今她却在榻上摆弄着棋盘。
暗色的红木嵌银丝棋盘做得极其精致,其上的白子乃是用羊脂白玉所做,黑子则是取自一种罕见的墨玉,粒粒晶洁光莹,灿若明霞。
萧宁长眉微蹙,她一手轻执宽袖,另一手轻捻白子,却迟迟未有落下,似在思虑着如何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