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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眼看着又飞走一个,叹了口气,吩咐了廷瑞媳妇儿一声,忙忙的要往回走,谁知廷碧却又带着她舅母过了来,见了礼,廷碧舅母就开始亲亲热热长篇大套的说些场面话。
大太太火急火燎的正着急回去守着廷瑗,若单是廷碧也就罢了,又还有她舅母,只得强笑着客套了几句,才道:“今儿客多,我还得去别处看看,招呼不周,不要见怪。”又跟廷碧说:“你代我好好招呼你舅母吧。”
廷碧舅母却不客套,拉住大太太道:“亲家,今儿我过来,一是贺喜,二来是有件廷琰的事,要跟亲家商量下。”
大太太五内俱焚,也只得敷衍着道:“廷琰不是正接去你们府上住着呢吗?你们做主就是啦。”
廷碧舅母笑道:“她舅舅给那孩子说了门亲事,跟我们家一样,是跑海船的,那孩子自小养在你们这边,想着请你跟她大伯看看。”
大太太听了虽有些意外,此时却实在没有心思细问,只道:“母舅大过天,既是她舅舅看过的,我们看不看也没什么,倒是她爹那边,得告诉一声,我们虽养着孩子,到底做不了他爹的主。”
廷碧舅妈听了就点了点头,道:“那是。”又道:“这两个苦命的孩子啊,得亏了你们……”
大太太急着脱身,听她又开始长篇大套的说这些,便把她带去姚氏那边,道:“弟妹,你帮我陪陪亲家,我那边还有事。”
姚氏见大嫂不知是怎么了,急的脸上的笑都挂不住了,忙答应了一声,招呼廷碧舅母坐下,廷碧舅母就又将廷琰的喜事同姚氏讲了一遍。却原来,给廷琰说的那个李家祖籍虽是本府,却因为跑船,如今已是迁到琉球一带。廷碧母舅焦家跑海船就是将货贩给他们,再由那家贩去东洋、南洋;他们家又把从东洋、南洋贩的稀奇玩意儿倒给焦家带到内陆来变卖。两家因生意有了交情,廷碧母舅相中那家的后生,就想说给廷碧,又因那家老家也在南边,不愿给儿子娶那边黑矮的土著,就跟着过了来相看。谁知回来才知道廷碧已是嫁了本府镇守的独子,做了少奶奶,便转而说给廷琰,前几日接了家去住,那家人见过了,喜欢廷琰文静腼腆,很是满意。焦家因廷琰是大房养大的,就想定个日子,带来请他们瞧瞧那家的后生,此时,见了姚氏,廷碧母舅又说改日也带去给她跟张英看看。
姚氏自然笑着答应,只是皱眉道:“可惜就是远了点儿。”
廷碧舅母就笑道:“她姐姐廷碧先前也是嫌远,不过好在她舅舅一年总要去上两回,廷琰若是想娘家,隔几年也能跟着船回来看看。”
廷碧也在一旁点头称是,她初时听说母舅要把廷琰嫁去天边,又是跑商的人家,也不肯点头,后来她舅舅拿她母亲的例子劝她,只说嫁的门第太高了也不好,姑娘在婆家受了委屈,娘家都不敢言声,嫁去李家,虽门第一般,但不缺金银,两家生意上又是谁也离不开谁,廷琰至少不用受委屈。廷碧听了舅舅的话,心里不禁有些黯然,她也是嫁了高门的人,想着公婆不冷不热,相公贪花好色,进门不到一个月,陪嫁丫头就给他收用了,更别提满府里稍有姿色的便要上手,她没个正经娘家依仗,还要做欢喜的模样免得讨他的嫌更无立足之处,就忍不住掉了泪,想了想,答应见见那家的后生再说。结果,一见之下,竟不似自己先前所想,只见那李家的少爷,二十出头,高高大大的筋骨结实,晒的黝黑,模样周正,眼神坦荡,说起话来又见识广博,举手投足爽朗率性,廷碧竟若有所失……
大太太慌忙脱身往后宅去看廷瑗,才上楼就听廷瑗低低的哭泣,她见孩子醒了,忙快走了几步,又听见廷珑絮絮训道:“五姐姐,你那么善良,就不想想大伯母看见自己闺女为了别人命都不要了,该有多伤心?尚宽再好,能及的上母亲养育之恩?哪怕是为了大伯母,就不能学会放弃吗?”
大太太听了就立住脚,眼里头含了泪呆立半晌,又听廷瑗越哭越伤心,更像是拿刀子在剜她的心,擦了擦泪进门,见廷瑗已经靠着床头坐了起来,头上包扎的白布又洇出了血。
廷珑守在床边见了大伯母进来,忙起身给大伯母让座,大太太道:“好孩子,你去吃口饭吧,大伯母看着就行了。”
廷珑看了看廷瑗,就道:“那我去前边悄悄问问我娘,去伤疤的药家里还有没有,要是有好叫人去取来。”
大太太道:“不急在这一会儿,前面人多耳杂,你先吃饭去,我才叫人送到楼下了。”
廷珑答应一声,慢慢从楼上下来,就见翠袖正在摆饭,廷珑闻见香味也觉出饿了,便坐下用了两口。翠袖摆了饭,却还在一边**言又止的转圈,廷珑抬头看了她一眼,道:“有话就说。”
翠袖别别扭扭的张了几次嘴,末了从袖中取出两个瓷瓶来放在廷珑前面,道:“何少爷给的,说是治伤的灵药。”
廷珑拿起来看了着,问她:“怎么不给五姐姐?”
翠袖揉着衣角道:“姑娘都让他害死了,我害怕。”
廷珑心说现在知道怕了,又问道:“他知道五姐姐是怎么伤的了?”
翠袖又别别扭扭的点了点头,廷珑叹口气,想了想,又教了她几句,打发她把药还回去。
翠袖拿了药,走去侧门夹道见了尚宽,道:“何少爷,我们九姑娘看了药说不对症,不敢给我们姑娘用,说这瓶里的药虽止得一时之痛,却无异于饮鸩止渴,遗患无穷,恐怕我们姑娘将来还要丧命在这上头,请何少爷拿回去,另寻对症的药过来,要是寻不来,就不用再来了。”
尚宽听了这话接过药,默然半晌,心中锐痛,半晌,失魂落魄的一路走回山上,直奔母亲房间,进门开口便道:“娘,儿子想要娶廷瑗为妻,求娘成全。”
何夫人正端着茶慢饮,听了这话抬起头来,拿眼睛扫了他一眼,道:“这话我都说过多少回了?不行!怎么还不死心。”
尚宽垂首道:“娘就看在儿子死心塌地的份上,可怜可怜儿子,成全了我吧。”
何夫人看着儿子这样,冷哼一声,又怪道:“我问你,廷瑗那丫头到底有什么好的?你叫鬼迷了心窍了?”
尚宽道:“儿子也不知道,儿子只知道任谁也不能比她更让我快活,我没有她也活不下去了,娘,您就心疼心疼儿子吧。”
何夫人听了这话,猛的将手中茶碗照着尚宽的脸摔了过去,尚宽偏头躲过杯子,却叫杯中热茶连着茶渣淋了一头一脸,却还是道:“娘,我真心喜欢廷瑗;廷瑗……她也真心喜欢我,您就成全我们吧。”
“住口,男子汉大丈夫,说什么要死要活的话!她有什么好?疯疯癫癫的,一点儿规矩都没有,你是咱们何家的长房长孙,你爹去的早,抛下咱们孤儿寡母的,家业都落在了你二叔手里,可早晚你得给我拿回来,做你的媳妇儿要管这么一大家子,那个丫头能行?我跟你说,咱们新任知府大人从京里来赴任时同你一路,他的侧室还跟我夸你的人品才干,我正打算过段日子,跟她熟了,就遣媒去给你提亲,那小姐虽是妾生的,却也是出身官宦人家,将来咱们分产业,有知府大人帮忙,也能叫你二叔把该咱们的东西吐出来,你再不知轻重,说什么非廷瑗不娶的话,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说完愤愤起身,回内室去了。
尚宽立在堂屋一动不动一直到天黑,何妍见了,出来劝哥哥,何夫人连她一起骂了,隔着帘子冷笑说:“有本事就叫他在那站一辈子。”
尚宽站了一夜,第二天天色微明时离开家门,下山去了。
大太太昨晚陪了廷瑗一夜,今日因提前告诉了亲戚们要去寺里还愿,那些上年跟着去过的人里有应愿的也都说了要一同去,大太太虽然心焦,只得勉强打点精神相陪。套车才出门就见尚宽在外头站着要求见,大太太心里有气,停车吩咐了门房不许放他进去,便带着众人的车驾扬长而去。等到下午回来时,见尚宽仍在门口站着,也是理也不理。
姚氏跟着大太太回来,见了,劝大嫂道:“尚宽在门口站着,叫人瞧见算怎么回事?大嫂叫他进来吧,我看廷瑗已是铁了心了,也问问他是个什么意思,准备怎么办。”
大太太不置可否,姚氏便也不多说,进去坐了会儿就张罗着要回山上去。廷珑听了跟母亲商量着多陪廷瑗几天,姚氏想了想道:“你在这也帮不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