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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姨娘眸色微微一闪之后道:“姐姐我们应该去向是老夫人请安了。”
孙姨娘受不住周姨娘这般跳脱的话,当下有些急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刚刚一下还在说安卿玉那小妮子有些古怪,现在又说要去同老夫人问安,哪有是这样子的!这有话就应该直接说个清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说话说一般叫人连猜带蒙的。
周姨娘被孙姨娘的蠢顿搞得心底里头也有些怒火,她就没有见过那么单蠢的人,她压低了声音道:“姐姐我们不是要去给老夫人请安么,老夫人那样的疼爱大小姐,晓得大小姐要是病了这还不得心疼死,咱们通传一声,老夫人也是会记下姐姐这功劳的,你说是不是?!”
孙姨娘是个唱戏的出生,也识不得多少字,当年初上得安青云的床还是在一场寿宴上,安青云不过随口称赞了一声初登台的孙姨娘容颜秀丽唱做俱佳这般的话,底下就有讨好的人将孙姨娘给送给了安青云。孙姨娘这还没有成名角就成了妾侍,又是个没见过多大场面的,这让她唱上几段戏文或许还成,这论心眼自然是没有多少的。但她也不是一个蠢顿的人,她晓得自己这心计论算计自然是算计不过周姨娘的,但是她这也不是一个傻子,平白给人当做枪来使。
她冷哼了一声道:“周妹妹这好手段,这处处都是让我去同老夫人说,万一要是有些什么这事也就全部都在我的身上,你倒好从头到尾是半点事也没有,这好人全都你做了,坏事全是我担了。”
周姨娘被孙姨娘这话一说,她皱起了眉头道了一声:“孙姐姐这话是要这么说,就当我刚刚那些话没有说过就好了。这样姐姐就能够安心了。”
周姨娘这话一出口,她的面色微微一沉,像是有些恼怒了。“只是我没有想到姐姐竟是这样看待我的!要是我真心想要设计你,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会站在你这一处,我和你说了,你不相信于我,要是我不和你说自己去找了老夫人到时候你又要觉得我和苏氏一般模样谁看不起你算计你。孙姐姐这心思我实在是琢磨不透也不想再去琢磨了,权当做自己好心没有好报算了。既然孙姐姐觉得我是在陷害你,那我还是自己去找老夫人说这件事情吧。”
孙姨娘听到周姨娘这颇有些割袍断义的说辞,她也有些急了,她们这些个当姨娘的看着是光鲜,但实际上却也不过就是个可怜人儿,这地位到底比正经主子低了不多少,这从自己肚子里头生出来的孩子自己在场面上竟也是要称之为小姐少爷的,在这高门大院之中也没有什么贴心贴肉的人,孙姨娘一直同周姨娘交好也是因为这么多年下来,周姨娘一直都是深居简出凡事也不争不抢,人也还算是和善所以孙姨娘时常是去周姨娘那处坐坐,有时候也气头上来的时候她甚至也会当着周姨娘的面数落苏氏,可这些年来自己说的那些个话苏氏那边依旧是不知道的,这也就代表着周姨娘这人是个不外说嘴的人。
防人之心不可无。孙姨娘对于周姨娘也是有着一些防备的,可一听见周姨娘说的这些话孙姨娘也有些着急了,现在周姨娘说不同她在一处阵线就不在一处阵线了,她要如何,自己在背后碎嘴的那个话,要是周姨娘对苏氏或者是段氏说起来,到时候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周妹妹别这样,姐姐这不是说错话了么,你又何必这样地同姐姐较真呢!你瞧姐姐这张嘴!”
孙姨娘急忙地拉住了周姨娘,她刚刚也是在心里头思量过了,这事看起也不是有那么的有问题,自己不过就是对老夫人说安卿玉病了而已,要是没什么事情这也是她关心的一种体现,要是有点什么事情,那也是安卿玉的事情。
这样一想之后,孙姨娘也就镇定了,觉得这样说一句反正于自己绝对不会少了一块肉的,且苏氏一贯是自视高人一等到时候一向容不得她们两人,周姨娘心中对于苏氏必然也是厌恶至极的,还巴不得有这样的机会扳回一成。她和自己一同去见老夫人到时候也一定会有她帮衬着,难道还能够说些旁的话不成。
孙姨娘这样想着就拉着周姨娘往者段氏的院落而去。
浣纱匆匆进了苏氏的院落之中,此时此刻的苏氏刚漱洗完正在对镜梳妆,杨嬷嬷倒了桂花头油细细地给苏氏梳着头发,这梳了梳之后竟是发现苏氏原本还算浓密的华发之中多了一两根白发。
见杨妈妈的动作一停,苏氏这眼中也有了点困惑:“怎么了?”
“小姐,有两根白发,嬷嬷帮你拔了吧!”杨妈妈道,她知道苏氏一向是要好看的,年轻时期就陪着苏氏看着她成婚生子到现在这个时候,也看到了这在时光变迁之中所发生的一切的事情。
“老了。”苏氏淡淡地道了一声,刚刚听到自己的头上已经产生了白发的时候,苏氏才恍然觉得自己已经快四十了,也是到了鬓白色陨的年纪了,二十二年的时光一下子从手掌心流淌过了。苏氏抚着自己的脸,看着镜子之中的自己,叹当年的时候自己也可算是风华正茂,但现在却也已经到了迟暮早不复当年的容颜,也难怪现在安青云已经连看都不愿意再多看自己几眼了,府中还有外头多的是正风华正茂的女子,她又能够算得了老几。
苏氏一想到这一点心中就有些恨恨的,要是她是名正言顺的妻,就算安青云在外头又再多的女子府中有再多的女子又能够怎么样,谁也没有她这样的尊贵,可她并非是他的妻,不过就是个以色示人的妾罢了,当年他这话说的是有多好,说是等到她进了门生下孩子,就将莫氏休弃让自己成为安家的女主人。可现在说呢,那就算是疯癫的女人也照旧还是安家的女主人,自己依旧不过是一个妾侍而已,人人可欺。
正在苏氏愤愤地想着这件叫她这辈子都愤懑不已的事情时,浣纱已经闯了进来,怯怯地叫了一声“夫人”。
夫人这两个字对于苏氏来说就像是一种讽刺,她刚想要开口训斥,瞧见来的人是伺候在自己大女儿身边的浣纱,她按捺着心中的不悦道:“什么事?!”
浣纱心中本就有些不知所措,现在又听到苏氏那一声怒吼,她哆小嗦了一声之后才想到安卿玉交代的那些个话:“回夫人,今日大姐的身子不适,所以就不能陪着夫人一同去给老夫人问安了。”
“身子不适?”苏氏一蹙起了眉头,昨日还好端端的一个人,今日怎么就突然之间不舒服了?“这请了大夫没?”
浣纱不是没有想到苏氏发问,这路上她也已经想好了应对的词,但现在送给苏氏这么一问,原本就有些心虚的浣纱就更加心虚的厉害,垂着头不敢朝着苏氏看,声音吞吞吐吐地说着没有。
苏氏看着这样的浣纱,这没有请大夫就是没有请大夫又何必这样的吞吞吐吐呢,她心中也就越发的有些觉得不对:“说,到底怎么回事?”
浣纱哆嗦了一下,骇于苏氏的威吓她原本应该将事情统统地说出,但是一想到安卿玉的威胁,浣纱也是有些怕的。她哪里不知道在外头看着温柔和人的小姐在回到了将军府尤其是回到自己的院落之中就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了,小姐说出的那些话是认真的,要是自己真的将这件事情搞砸了,只怕是真的要将自己送到下等的窑子里头去了。
“没……没事,大小姐说不碍事。”浣纱舌头打着卷地说着。
苏氏将浣纱那模样就晓得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的,不然好端端的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回话,苏氏用力拍向梳妆台厉声道:“你还不给我说实话!”
杨妈妈晓得苏氏是真的怒极了,她也停下了梳着发髻的手,将篦梳放在了一旁,将房中旁的伺候丫头全都遣了出去只留下浣纱一人。杨妈妈走进了一些,站在浣纱的面前,一把抓过了浣纱的长发。
浣纱头发被人抓住一下子吃疼不已,一下抬起了头来看向杨妈妈,杨妈妈二话不说就两耳刮子抽了上来。
“府上的小浪蹄子我可是见多了,你在夫人的面前还敢隐瞒事实这是在作死不成?!”杨妈妈恶狠狠地道,她攥着头发的手更加用力扯得浣纱一下子扬高了头,眼中满是泪水,而杨妈妈的声音带着恶毒,“大小姐不止是夫人的心肝儿肉,也是老夫人的心肝儿肉,大小姐就算是少了一根头发丝都是大事,你还不给老老实实地招了!”
浣纱吃疼得紧,只觉得自己的头皮是要被生生地抓下来的,她一下哭出了声来道,“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