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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所有类似的国会听证会一样,听证会的重点大多放在政治上,会前就做好带有偏见的结论。正如华盛顿记者道格拉斯·凯特所写的,“他们……
从先入之见出发,得出预定的结论。”而对埃斯蒂斯·凯弗维尔及其助手们说来,他们还经常想在报纸的大标题中出现;于是,报纸上的新闻就是一边倒的。这参议员不愧是位大师。他提出耸人听闻的指责时,总在记者们必需离开会场去发稿的时候——晚报是上午十一点半以前,日报是下午四点半以前。这样的结果就是:听证会上有人反驳参议员时,已无记者在场。
尽管有失公正,也还是揭露出一些不体面的真实情况。如:药物要价过高;不合法地勾结起来哄抬药价;与政府订合同供应药物时在要价上搞违法活动;对内科医生搞欺骗宣传,包括对药物的危险副作用轻描淡写或根本不提;医药公司打进食品药物管理局内部,该局一个高级官员接受一家医药公司的酬金达二十八万七千美元。
报纸的大标题尽管有时不太公正,却集中攻击下面一些弊病。
参议员们发现,药物毛利为1。118%
——华盛顿明星晚报
参议院调查组引证,药物毛利最高者达7;079%
——纽约时报
谨防危险药物
——迈阿密先驱报
镇静药谋取暴利被查出在美国购买氯丙嗪比在巴黎购买贵6倍
——纽约时报
证明材料揭露,由外国研制成功的药物在那些国家的价格比在美国的便宜得多。材料指出,这是很不合理的,因为供应这些药物的美国医药公司并未在研制上有过什么花销。
例如,在法国药房买五十片氯丙嗪只需花五角一分,而在美国需花三元零三分。同样,欧洲研制成功的利血平,在美国的价格也比在欧洲的价格贵三倍。
另一奇怪的对比是:美国制造的青霉素在墨西哥的卖价为国内零售价的三分之二。有人认为,这些药物及其他药物价格在美国偏高,是各厂商违法地通同作弊造成的。
据说对畅销食品的检查比对药物的检查严格
——洛杉矶时报
食品药物局官员的讲话居然由广告人员编写医药公司广告写进讲话稿
——纽约时报
证明材料透露,食品药物局的一位处长在国际抗生素讨论会上的发言稿事前曾送到菲泽尔医药公司去征求同意。该公司的广告撰写人,把发言稿改写一番,靠推论的办法加进了一段话,吹捧菲泽尔公司的产品西格马霉素。
事后菲泽尔公司买下复印的发言稿两万六千份,把它作为食品药物局的批准书使用。
报纸上令人不愉快的大标题持续着,有时一连好些天登载。从东海岸到西海岸,大大小小的城市都这样;电视台、电台也播出这些新闻。
总而言之,西莉亚在十二月里向安德鲁谈自己的看法时说,“对于我干活的地方来说,这一年,没什么可夸口的。”
此时,西莉亚由于在十月下旬生下第二个孩子没有上班。这第二个孩子的出生时间和西莉亚的计划又完全一致,而且和安德鲁曾经坚信不疑的一样,果然是个男孩。他们给他取名布鲁斯。
几个月以前,由于来了个年轻的英国妇女温妮·奥古斯特,他们两人的生活就轻松多了。温妮现在住在他们家,他俩外出时,由她照料孩子们。安德鲁是通过在医药杂志上登了广告的介绍所找到她的。她十九岁,原先在伦敦当过店员。温妮自己解释说,她“是为了想看看你们美国佬是些什么样的人,才到这里来边玩玩边干活的,然后可能南下,去和澳大利亚人一起待上两三年”。她聪明伶俐,讨人喜欢,最使安德鲁高兴的是,每天早上她像闪电一般就弄好了早餐。当他赞扬她这一点时,她说,“在家时给俺妈做早餐,练出来的。”温妮还喜欢小孩,莉萨简直离不开她。安德鲁和西莉亚希望,温妮的澳大利亚之行尽量推迟才好。
一九六○年接近年尾时,另一件引起西莉亚注意的事发生了。德国药物酞胺哌啶酮——在美国和加拿大叫做反应停——已向食品药物局申请销售执照了。根据制药行业杂志上的消息,由于这药在欧洲一直畅销不衰,获得北美专利权的梅里尔公司对酞胺哌啶酮——反应停准备大张旗鼓地干一场,相信它定能成为最畅销的药物之一。梅里尔公司正在催促食品药物局尽快批准。与此同时,该药的样品——名义上是“作调查用”,而事实上毫无限制——已经由梅里尔公司的新药推销员迫不及待地供应给一千多名内科医生了。
这消息使西莉亚回忆起八个月前她和萨姆·霍索恩的一次谈话。那时他告诉她,费尔丁·罗思内部有人埋怨西莉亚,说是由于她建议,酞胺哌啶酮只给老年人试用了,所以后来才放弃这药。她曾有过一闪念:不知现在对她是否还有怨言;后来觉得这问题无关紧要,也就不去想了。
她在业务上有其他需要关心的事情。
布鲁斯出生以后,西莉亚返回岗位比生莉萨那次快得多,十二月中旬就回费尔丁·罗思了。理由之一是,这时节销售训练部工作很忙。公司正在扩大,又招了一百多名新药推销员,而且,由于西莉亚的极力主张,还招了女新药推销员——尽管只有六个。促使她决心尽快重新上班还因为,全国都感染了一种激动情绪。十一月里,约翰·F·肯尼迪当选为总统,看来——至少从他那优美的演说辞看来——似乎一个振奋人心的、富于创造精神的新时代已经开始了。
“我要完全参加进去,”西莉亚向安德鲁吐露。“人们都在谈论‘一个新的开端’、‘正在创造的历史’,还说现在是主管着某些事的年轻人的好时光。我回去上班就意味着把我也包括进去了。”
“嗯,嗯,”安德鲁漫不经心地应道,他平时不是这样的。后来,他仿佛察觉到了,加了一句。“我同意。”但是安德鲁的脑子里并没有真正在想西莉亚的进取行动;他在为自己面临的问题想着心事。
这问题是关于诺亚·汤森大夫的。诺亚是安德鲁年长的搭档,是圣比德医院受人尊敬的内科主任。安德鲁发现诺亚有不光彩和令人不愉快的东西。
这些东西使安德鲁对这位前辈能否行医产生了怀疑。
汤森大夫是个服药上瘾的人。
九
诺亚·汤森现年五十八岁,多年以来体现了一个经验丰富的内科医生必备的一切条件。他医德高尚,到他这里来就诊的人,无论贫富,一视同仁。
他仪表堂堂;举止文雅、高贵。因而来找汤森大夫诊治的人络绎不绝。病人喜欢他,信赖他;他也值得病人信赖,因为他认真给他们看病。他诊断病情被认为惊人地准确。汤森的妻子希尔达有一次对安德鲁说。“一次聚会上,我站在诺亚身旁,他看着屋子那一头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悄悄对我说,‘那人病已很重了,可他自己还不知道。’另一次他说,‘那边一位妇女,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她只能活六个月了。’他从来没说错过。从来没错。”
汤森的病人也有同样感觉。他们之间交谈汤森对他们病情的诊断如何准确的趣事轶闻时,称汤森为“巫医”。有一个病人甚至从非洲捎回来一个巫医的面具作为礼物,汤森很得意地把它挂在他诊室的墙上。
安德鲁也很敬重这位老前辈的医术。同时,他们之间逐渐产生了一种真诚而深厚的感情。从安德鲁这一方说来,相当重要的原因是:汤森在一切方面对于这个年轻得多的同事都是慷慨大度的。
安德鲁敬重诺亚·汤森还出于这样一个事实:诺亚通过系统的阅读,紧跟着医学的发展;对于这一点,和诺亚同龄的内科医生们往往不重视。不过最近几个月来,安德鲁也注意到汤森有时神思恍惚,偶尔说话口齿不清。还有那一年诺亚发生的几次显然异乎寻常的行为。把所有的征兆联系起来看,安德鲁感到忐忑不安。尽管他一直安慰自己说,可能是紧张和疲劳造成的,因为他们两人每天要接诊许多病人,工作量很大,人很辛苦。
一个月以前,那是在十一月份的一个下午——安德鲁现在记清楚了,从那天以后他就开始进入探索自己灵魂的痛苦时期——忐忑不安、模模糊糊的怀疑已经变成现实。
那天的经过是这样的:安德鲁想去和汤森商量怎样安排两人的假期。他和汤森大夫总是轮换着互相顶替几天的。在确知汤森诊室里没有病人时,安德鲁轻轻敲了一下门就走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