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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有主意得很,管他确也是管不住了,只能让他去。
这年的这一年,王文君又怀孕了,那厢,公主也有孕,在来年王文君又生下一双男胎后,公主生了个女儿。
又多了个女孙,张小碗是欢喜的,公主却是在张小碗面前大哭了一场,直道对不起汪家。
公主这一年多来安安份份,张小碗看她样子却也是个良善的,但家中那小儿就是不怎么欢喜她,觉得他们皇家欠他们家的,怎么看公主都不顺眼。
现下公主生了个女儿,她被汪怀仁吓得,以为汪怀仁要把她打发回京,生了个女儿以后成天以泪洗面,张小碗无奈,只得一大把年纪了,还要提着棍子去军营抓她那完全不像是她生的小儿回府。
可是汪怀仁早得了讯,溜得远远的。
张小碗只能回府,找汪永昭大哭了一场,哭得汪永昭只好答应她把小儿抓回来。
“还得训一顿。”张小碗哭道。
“好。”汪永昭无奈,不知这妇人这般年纪了,怎地还这般能哭。
汪怀仁被亲爹抓回,又被亲娘哭着训了一顿后,蔫头蔫脑回了府,对公主也是好了一些,公主也算是不再成天担扰自己会被休回京都了。
而张小碗对这个连公主都敢休的小儿,那真是一想起就脑门疼,恨不得当年根本没把他生下来,不至于现下晚年都不得安宁。
汪怀善在六省的根基已稳,张小碗听京中来看她的婉和公主跟她说,六省百姓的日子确也是比以前好过多了。
婉和现下也与汪怀善握手言合,张小碗在汪怀善的信中看他说过,婉和与他提过一些关于海上的一些事,还挺准的,不像当年那般糊涂。
婉和这次来,是来与司马将军一道上南海的温西省上任总兵的。
“本是在京中等,只是将军上任的路不过京都,我便过来与他一道。”婉和淡淡地说道。
张小碗点头笑道,“夫妻一起走,彼此照应着,这多好。”
婉和公主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看着张小碗与小女指点头桌上的几盒钗子。
“本是还想备些衣裳的,但您走得急,来不及备了,就选了几匹布,您别嫌弃,带上罢。”张小碗怀揽着司马乐,抬头与公主说道。
“好。”婉和没有推托。
汪夫人给她的,她还到她那大儿身上去就是。
婉和走时,上马车前,当着众丫环婆子的面,她给张小碗福了一礼。
张小碗忙连退几步,回了大礼才抬身。
婉和看着她笑,“这是我作为侄女给您行的礼,看在我母后的份上,您就受着罢。”
闻言,张小碗有些眼酸,点头道,“受着了,您好生走着,以后定要好好的,这日子太长,能对自己好些便好些,过去的事别再想着了,您要是过得好,皇后泉下有知,也是心慰的。”
“婉和知晓,就此告别了。”婉和带着女儿,与张小碗浅浅一福,就此上了马车离去。
这年入秋,京都来信,说刘三郎死了,望张家姐弟过去奔丧。
张小碗没有去。
刘家长子刘言德便千里迢迢来请她,张小碗也还是没有去。
刘言德求了张小弟,也还是没有求来张小碗的心软。
刘家现下不行了,汪家不扶一把,便起不来了。
但张小碗却是不想帮这一把,她一直都不去想那过往,这并不代表过往就并不存在,那一路来的艰辛,起源是什么,她哪能真的忘记。
以德报怨的事,她从未做过,也并不打算做。
风光了一时的刘家就此没落。
很快,孙儿们就长大了,这二十来年间,汪怀善带队出海过两趟,一趟去了五年,一趟去了七年,张小碗等着他回家,等得都不想死了。
她怕他回来,一听她没了,不知会有多伤心。
为了让他能安心地见她最后一眼,她就得好好过着。
说来,二儿娶的媳妇是个极能干的,就是小儿娶的先前不满的公主,后来却也是个让人放心的,虽被小儿吓得胆小,唯唯诺诺了些,却也是懂得心疼敬爱夫君的,只有大儿的姻缘是张小碗心中想起来就无奈的疼,有时她也后悔是自己对怀善的过于放任,才以至于害了他的夫妻缘。
汪怀善五十岁那一年,他回了节镇,陪父母兄弟住了一年。
其间,他与其父打过一架,与他抱头痛哭过一顿,还曾与父亲一起歇息过一晚。
在父母兄弟相送他到镇门大门口时,他跪下朝父母磕拜,抬头对汪永昭道,“来生我再给你当儿子,但我一出生,您就得抱我一回,如此,余生您再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恨您。”
汪永昭点了下头,抿着嘴,站在那看着大儿离去。
孙儿们渐渐长大,独挡一面,昔日的千重山成了千重大城,从白羊镇到千重山,汪府管辖之地有近万里。
这一天,张小碗给汪永昭梳头发时,汪永昭突然对她说,“叫怀善回来。”
“叫怀善回来?”张小碗慢慢地扶着他的肩膀,坐到了他的身边,轻轻地问。
“嗯。”汪永昭朝她点头,伸手摸着她的满头银发,叫了她一声,“小碗。”
“哎。”张小碗笑着应声,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流了出来,“我知晓了,叫他回来。”
这年四月,年近古稀的汪怀善带了大儿汪岳回来。
这夜,汪永昭轻扯着张小碗的衣袖,伸出手,慢慢地与她五指交缠,在她耳边说,“小碗,在你心中,我是不是天地间最强悍,最出色的男人?”
张小碗闻言便在轻眠中睁开了眼,回过头柔声道,“是,夫君,你是的。”
汪永昭便翘起嘴角笑,他紧紧地抓着张小碗的手,努力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妻子,“你别哭,别哭,来生我再来找你,我不会对你们不好了,这生你忍疼我,来生,便换我来忍你疼你。”
张小碗点头笑道,“好。”
汪永昭的手慢慢地没了力气,张小碗便用力地抓住了他,把他抱在了怀中。
他没了呼吸,张小碗觉得她的心,在这一刻便也完全静了下来。
汪永昭去逝后一月后,张小碗在那天叫了三儿过来,她拉着他们的手合上,笑着与他们道,“我这辈子,所做的最好的事,就是生了你们,以后你们要好好照扶彼此,照扶儿孙,就像当年你父亲与我照扶你们那般。”
汪怀善带着两个弟弟守了母亲一晚。
母亲在寅时断的气,汪怀善怀抱着其母年老的身体,对弟弟们平静地说,“我也老了。”
汪怀仁汪怀慕跪下,两老者无声流泪不止。
“便也顺我一回罢,可行?”汪怀善与他们商量道。
“大哥,你背娘去,我这就跟你们来。”汪怀仁哭着道。
“你来不得,你还得过几年。”汪怀善笑着摇头。
他是早就不行了,没药撑着,他得死在母亲前面,他一生不孝,让她为他担心一生,是万万不能死在她前面的。
如今她走了,他也可以安心地走了。
“把我葬在爹娘身边罢,爹答应了我的。”汪怀善与他们道。
汪怀慕抬着茫然的脸,在大哥询问的眼神里,轻轻地点了下头。
五月清晨的这天,大凤朝善王千岁与其母汪张氏亡,葬于千重山深谷汪家墓地。
一人享年八十五。
一人享年六十九。
其年,大夏大灭黄金之国,挺进大凤,大凤登基已有五年的景帝派爱妃兄长为兵马元帅出马迎战。
来年,汪府主人汪怀慕率三镇百姓,撤离三镇进千重城,遗弃白羊,沙河,铁河三镇,与此同时,汪岳受父遗令,关闭中原与南海六省的通道,关上城门。
三十年后,战乱休止,苍茫大地,七国鼎立。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完。
真的完了。
我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什么漂亮的结束词出来,只能说:我想说的都在文章里说了,不能说的,也全省略在其中了。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故事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