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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来了一个太师还不够,又来一个新相?
“谁知道,”汪永昭冷冷地道,“不过,许是来让我帮一把手的也说不定。”
“是这样就好。”张小碗轻吐了一口气,把话说完才回过神来,苦笑道,“怎么好事都不想想您,坏事尽找您啊?”
“嗯,”汪永昭摸摸她的头发,把她头发钗子拔下,让她躺在了他的肩膀上,才与她接道,“这只是往好里想,要是往坏里想……”
张小碗听到这摇了头,“妾身刚刚是怕得厉害,才有那么一说,现下想来却是不至如此……”
“哦?”
“怀善还在南边为他打仗,夏朝听说百姓往朝廷送粮送得甚是充足,这边漠想来一时半会的,也缺不了您,皇上要是真要对您动手,这种时候,怕不是什么好时候罢?”
“呵。”
“您笑什么?”
“你这么想,想来,永安像你这么想,想来也是情有可原了。”
他脸上尽是嘲讽,张小碗静了静,才缓慢地道,“您是被伤了心罢?他们不知,全家人的安宁都是您的小心谨慎得来的,您帮了这手,就算找回了银子,今上不会称道您能耐,只会更忌惮您吧?要是找不回……”
说到这,张小碗皱起了眉,偏过头问道,“永安知晓了这事?”
丢银子事可说,丢玉玺之事,怎可闹得谁人都知?”
“不知,他只知皇上想要再重用我,”汪永昭漠然道,“在皇上杀了我七位心腹大将后,他还道皇上想要再重用我,我可真有个好弟弟。”
张小碗默然,轻叹了一口气。
要是找不回,皇帝的喜怒更是难测罢?
所以这事,最好是不沾手。
汪永安还真是给他的大哥找来了个棘手的麻烦,难怪心思难测的人都忍不住动怒了。
这厢汪永昭得了新相秘密亲来的情报,回头就告知了恰好赶上的张小碗,张小碗心里思量的也就更多,她现在不知要是从汪永安这里打不开口子,皇帝会不会在过年完就回京的善王妃那里动手。
说来,这日子看似比过去好得甚多了,但细究之下,也还是在踩着尖刀行走,步步凶险。
张小碗回去后,正在操办手上的事,这时萍婆回来在她耳边把从德阳府里刚得知的事告知了她,她顿时就惊瞪了她一眼。
“你说有人在她的茶中下砒霜?”
“是砒霜不假!”
张小碗被气得笑了起来,抿紧了嘴,“叫闻管家和小山过来。”
“是。”
“那侍女已关了起来,您看?”
“我看?”张小碗笑了,“我看是我对人太好了,一个个来了都当菩萨供着,也就真把我当菩萨看了。”
、203
德阳府。
木如珠端坐在内屋;听着屋外节度使府的萍婆子慢腾腾地道,“什么人,什么时辰做的何事,都一一跟我们婆子说清了,说不清的,就说清了再走。”
木如珠听到这;低头悄无声息地与和姥姥用着家乡话道,“我需把我们带来的人交给她么?”
和姥姥摇头;“她未提。”
“那……”
“不提;那就不用;她是那位夫人派来教养你的婆子;你看她会是心中无成算的人?”
木如珠摇摇头;坐在那静得半会,轻叹了口气,道,“我不知这婆子是什么样的人,婆婆,就算她只是个下人,我都看不清,那位夫人呢?她会是什么样的人?”
“日后见了就知晓了。”
这时半夜,德阳府伺候的人重换了一批,清晨都府的管家刚走,木如珠就起了身,听到外头那萍婆子笑语道,“木小姐起身了?那可好,府里换了几个新丫环,呆会就领来拜见小姐。”
木如珠忙走到门口,亲手开了门,笑着道,“那就劳烦您了。”
“您客气了。”萍婆依礼施了礼,又弯腰退了下去,让木如珠来不及多与她说道几句。
这日一早,一夜只歇了一个时辰的张小碗在汪永昭习武进门后就起了身,伺候他换好衣,转头就要叫七婆去把怀慕和怀仁带过来。
“你歇着罢,怀慕他们着了八婆去看顾。”汪永昭拦了她。
“不成,”张小碗摇头,打了个哈欠,平静地道,“我又不是累得气都喘不出,看一眼孩子,与他们用膳的力气还是有的。”
汪永昭皱眉,张小碗拉了他的手,朝他笑笑,还是转过头,叫七婆把孩子带过来。
这时汪怀善已换好衣过来了,张小碗见到他就指着凳子说,“你坐下,我有话问你。”
“哦。”汪怀善看看还在屋内的汪永昭,见门这时已被刚刚离开的七婆关上,他摸了摸鼻子,“可是孩儿做错了何事,您要训我?”
张小碗瞪了他一眼,走过去就狠狠地揪了他的耳朵,“叫你不听话,这是你父亲的地方,你无法无天给谁看?”
汪怀善一听她这口气,心道不好,抬眼朝汪永昭看去,见他也冷冰冰地看着他,他嘴里忙叫道,“我怎么无法无天了?”
见他还不坦白,张小碗气得眼睛都瞪圆了,伸手抽了他的手臂两下,“还嘴硬,我这刚查出人是谁,你就让人把人杀了,杀,杀,就知道杀,你这婚还成不成了?佛祖在上,你这当口是杀得了人的么?”
汪怀善一听,眼都傻了,问,“你咋知道得这么快?”
他这是刚换衣时才听人回了令呢。
是他成婚,可有人动他新娘子的手脚,他总不能让他娘帮他动手杀人吧?
他听着萍婆婆那口气,他娘亲可是动了大气了。
汪怀善可不想他娘在这当口为他手上沾血腥。
他大了,不能再老让她站在他的面前了。
听着大儿这口气,张小碗气得站都站不稳,被汪永昭扶着坐下后,她顺了好一会的气,瞪着满脸无辜看着她的儿子,她不禁气得更狠,拿着桌上的杯子就要砸他,可一看他满是依恋看着她的小眼神,这手却是下不去了,只好指着门道,“快给我滚出去,我快要被你气死了!”
汪怀善忙站起,站起往前大走了几步,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离开,又忙回到他娘的脚步,翻身下地就是几个打滚,滚到了门边,回头偷瞄一眼,见父母都呆了,这才打开门,有些许得意地摇着他的一头长发走了。
张小碗坐在那目瞪口呆好一会,才僵硬地转过头与汪永昭道,“老爷,我是真的快要被他气死了,我到底是生出了个怎样的儿子?”
汪永昭也被那蠢货那完全不顾身份的举动给小惊了一下,听到她的话,他冷冷地翘起嘴角,语气中尽是嘲讽,“你总算是知晓你这逆子到底有多荒唐了。”
这下砒霜的人,报到张小碗这里,心中刚有了点眉目,正要等着办时,她大儿就干脆把那个跟太师家奴有染的丫环杀了。
张小碗恼他不忌讳,沾了杀名,但却也知,他这杀鸡儆猴之举,也能让人明了他对他的新娘子的态度。
到她手里,为了警告太师,她举动不会更轻就是。
恼过之后,她也无奈。
当天上午,她请了几位官夫人过来喝茶,众人笑语吟吟之间,她先跟夫君是京官的四品官夫人悄悄地道,“你可是听说了,我家那德阳府的事?”
那官夫人见她提起,看了她一眼,未语。
这事是早间传到她的耳朵里的,没想成,这当日这汪夫人就提起来了。
“我昨个儿查了查,查出来是我府中的一个丫环干的……”张小碗说完叹了口气,拿手帕拭了拭眼角渗出的泪意,不再言语。
那官夫人见状忙安慰道,“这大喜的日子,您可别哭了,许是那丫环嫉恨新娘子,才干出了这等掉脑袋的事。”
张小碗拍拍她的手,勉强地笑笑,又转过头,朝身边坐着的另一位官夫人轻声地道,“我听说你是南州余光县的人?”
那官夫人忙笑着称是。
“那丫环也是……”张小碗垂眼叹气道。
“那丫环也是?”官夫人笑容一僵。
“就是下毒的那个,”张小碗放下帕子,见屋中的人都止了谈话看着她,她才与这位半呆住了的官夫人悠悠地道,“我还听说,太师夫人带过来的丫环中,有好几位都是余光县的人,其中一位还跟那下毒的那位以前还是邻里呢。”
说到这,她好奇地看着这位余光县出来的官夫人,“您也是余光县人,可曾见过她们?”
官夫人淡淡地笑笑,“不是,妾身只是祖籍余光县,并不曾在那生长过。”
“那就是我记错了,你看我这记性。”张小碗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转过头,就对着众位夫人笑着道,“各位请喝茶,记得用些点心,可莫要客气。”
这几位官夫人这下是知晓她叫她们来的用意了,当下心里都有了数,其中与太师夫人走得近的那两位屁股更是如坐针毡,有点坐不住了。
当日下午,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