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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从帆布背包里把事先买好的保特瓶装茶水拿出来倒进口中。已经没有凉快感,但液体充满身体的舒畅感残留着。
蝉此起彼落的呜叫着。桂所住的地方夏天也有蝉在合唱,但跟这里相比的话就算不上多可爱了。喜欢昆虫的话,会拿着网子不断地跑来跑去吧。
用手扶起额头边缘,并且交互眺望来到这里的路和接下来要走的路。没有任何人。“有走错路吗”,桂开始不安。就快要祭典了,如果那个祭典跟神木算是有关的话,参拜者有一个人跟两个人也不奇怪吧。可是一旦什么人都没来,这里搞不好就是完全错误的路线了。
桂这么想着却不转身回去,是因为这片风景她有印象。很像昨晚梦境的风景。这种山路到哪里都没差别吧,有感觉到一次相似后,要转身回去就好像还意犹未尽。
“因为在家附近,说不定孩童时期有来玩……不过既然幼小的时候,是这边吗?”
林木茂密的这座森林,幼小的自己是如何看得到的呢。桂这样的思考降下大石头在身上。腰再弯下一点的话就会失去平衡感而倒下,千钧一发的时刻。视线开始接近地面。
──
“……呜”
眼前染上了红色。视野暗得失去了平衡。桂反射性的将手扶在目前坐着的石头和地面,即使如此眼前的晃动仍停不了。地面通红的左右移动。很大力、像是在绕圈。闭上眼睛深红的世界也不消失。
在深红的世界,看到了像是光的残影的白色物体。白白的手掌。那只手正朝着桂伸过去。想要看看应该正在前方的人脸孔时,头痛就来袭,白白的手被涂上了红色消失掉。一直重复着。
桂闭着眼睛用摸索的打开保特瓶盖子,慢慢地移向口中。第三口时摇晃终于停了。红色慢慢地变淡,留着余韵的头痛也跟着消失掉。轻轻地睁开眼睛后,出现土的茶色跟树林的绿色世界。
“是因为突然鬼遮眼了吗……”
一边把还有剩茶水的保特瓶敷在脖子上、桂再度坐在石头上。会有贫血麻烦的原因,是昨晚没有睡好跟在大热天行走的关系吧。会看到像是白白的手掌的东西,也是相同的原因没错的。
长时间在外面很不好。是有印象的路,但是再走一会看看,如果什么都没有就回去。桂如此决定,再度开始往山路前进。
◆
“……哇啊……”
目前为止都任由大自然造化的山路消失,取而代之出现了宽广的场所。被杂草覆盖着,但桂也看出来有那种被人的手处理过的部分。确实是石头和木头都除去,竭尽所能让它变平坦。
然后,这块广场上,有着唯独一棵被允许存在的树木。
树龄有超过几百年了吧。“大约五位成年男性张开双手,总算是有办法包围树干了,不是吗”,宽到让人这么想。树根也紧紧地在地面扎根,受多少风雨都不会弹起来的吧。
让桂被冲击到快发出声音的是比这些树根及树干更加上面的景色。长在朝天空伸展的树枝上,白色花朵。随风起舞,慢慢地降落到地面的模样,像是季节反常的雪花或蝴蝶。压倒性的存在感让桂深信着。
──这个是,神木。支柱大人。
“这里是……”
桂不自觉地抓紧了胸前的衣服。跟严肃的心情及恐惧的感觉不同的东西一涌而上。那是怀念感和心痛感。桂出现了很像跟昨晚梦里的人相遇时的感情。如果这个地方没有任何人就会大声哭泣起来,是这种程度的心情。
之所以没有哭泣,是因为有人在那里。
神木树干的旁边,有什么人站着。手摸着树干,一直在看上面。桂一靠近就往这边转过身来。是位少年。应该跟桂及乌月年纪差不多吧。一想到T恤搭牛仔裤这种休闲服,就有可能是经观冢的居民了。身材瘦,整体上给人柔弱的印象也算是因为有个中性的长相吧。应该是初次见面的,桂却不可思议地出现一种怀念的心情。
“啊-。你也来看这棵树?”
“对啊。是棵相当高大的树耶”
桂稍微再靠近树抬头看。白色花朵受到光照而发光,每当风一吹动,那块光芒也飘来飘去地沙沙作响。
“花也……简直就像蝴蝶”
“嗯,槐树的花瓣确实很像蝴蝶啊”
“槐树?”
少年对桂说这棵树是槐……是写作木字旁的鬼。
“你知道吗?展开翅膀不动的蝴蝶有‘鬼车’这种别名喔。中国是把鬼字放在死者的灵魂里,因此所谓鬼的车原则上,就是灵魂的交通工具”
“咦……那,是指蝴蝶在运送灵魂?”
“也说不定啊。在别的地方也有着人一死灵魂就变成蝴蝶的传说。那种地方的人们是使用槐树做墓碑的……这也是牵连到蝴蝶啊”
“灵魂变蝴蝶……”
“槐树或许是在进行这种协助的吧。这棵神木也是,在进行将不想要归还的灵魂变花瓣……变成蝴蝶模样散播开”
“……这么一想,还真是了不起的树耶”
少年仰望槐之树,温柔地抚摸树干。好像非常重视的,小心地。
“所以咧,你为什么在这?”
“啊,我其实是要来看爸爸的老家。听人说附近好像有神木,想说“去看个一次吧”。……那你呢?”
“这么说来还没有介绍名字嘛”
少年“嘻嘻”地微笑。“曾经在哪里有看过这样的表情”,桂心想。感觉到那好像不会是这么久远的事情,但想不出来。
“我啊,叫做贵啦”
※废话:“贵”其实是“桂”,原文怕读者搞不清楚“这个桂是哪个桂?”所以只打片假名,而我又不可能打注音嘛,就翻译成“贵”了。
“咦?贵?”
“……是很惊人的名字吗。我是觉得很常见啦”
“我吓到了耶。因为,我也是叫做桂啊。感觉真的很巧耶”
他……贵的笑容消失了。
“……那,你说老家该不会是指羽样的宅第呢?”
“是没错啦……你知道吗?”
“算是啦”,贵说这句话的表情很复杂。视线低下看着地面不动。
“那个……?”
“……不,没什么事。是吗,你是羽样的人啊。有听说那里大概十年没有任何人住过,所以觉得有点惊讶”
“嗯。十年前,发生火灾,所以好像就搬家了”
“火灾?……‘好像’?你啊,那时候有在这里对吧?”
“这个啊,那时候我似乎失去了记忆,所以不记得了。有关十年前过往的事都没印象”
“这样……还真是灾难啊。不过,都不记得了为什么还突然来经观冢?十年都没来过的话,好像也没有回乡的理由啊”
“其实……不久前,妈妈死掉了。所以要整理有的没的就得知在经观冢还有家的事情。……贵?”
贵的表情动也不动。他低语“为什么”的声音听起来好像也有点在发抖,那句“为什么”是在针对母亲的事情,桂花了几秒才发现。
“我有想过是不是从不久前身体就有点不好了,但是妈妈一直放着不管。我觉得是虽然刚好翻译的工作也很忙碌,却因为不算是得到严重病症的人而忽视了。这么一来便突然倒下……医生有说过度劳累和感冒是原因。因为都是两个人生活,如果我再早一点发现到的话就好了说……”
“为什么我在谈论这种事情呢”……桂开始有胸口揪紧、快哭出来的感觉,并且心想。跟他才刚刚在这里初次相遇,应该没有聊这种事的必要。可是,却有不论如何都非说出来不可的这种感觉。
这时候终于,想出来了他是跟谁很像。是桂的母亲。“所以才会想要说出来也说不定”桂认为。
桂一直很想向母亲道谢。对长时间让她勉强的这件事。对明明在一起,却什么都不知道的这件事。死去之后这些就存留在心中。这个时候遇到了跟母亲相似的人,所以想要好好把握也说不定。
直到桂讲完话,少年都是什么也没说。桂的话中断,好几拍的时间之后,轻轻地开口。
“……那样的话,就得再也不失去重要的人才行啊”
“…………”
“离开重要的人、离开最喜欢的人身边是不行的。没办法做到一辈子不分开也说不定,但是因为失去才后悔很痛苦啊”
少年再次伸手触碰神木的树干,仰望茂密的花朵。桂也跟着看上面。飘来飘去、沙沙作响,白色蝴蝶搭载着谁在摇曳。
“会觉得后悔的话……不管做什么样的事都必须帮忙嘛”
“贵……”
他微笑一下后,像是要拍手一样,啪,发出声音将双手合起来。好像在指这样话题就结束了,贵的语调也回复到桂开始谈论母亲之前的样子。
“那么,好像差不多是该回家的时候了喔。风向改变了。在天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