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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催泪瓦斯影响,乘客们开始咳嗽,住之江抱在怀中的小男孩也发出异常的呼吸声,那是种宛若咻咻笛声的痛苦喘息。
「这孩子有气喘」
说明的可是母亲?住之江将小男孩的头部压在自己的胸膛上,这样他应该会舒服一点。
「加油,再撑一会儿!」
他混在烟雾之中,一面闪避四处爬动的螯虾,一面朝着横须贺王子饭店奔跑。乘客们也在队员的搀扶之下紧随在后。
然而气喘儿童的母亲却在半途尖叫起来。
「我的皮包」
她似乎掉了皮包。
「放弃吧!」
周围的人劝解,但母亲却反抗似的停下脚步。
「不行,那不能掉!」
母亲转身就要折回,队员从两侧架住她,强行拉着她离去。母亲无力抵抗,被拉扯的同时大声叫道:
「放手!那里面放着吸入剂!」
「我们会立刻联络救难队,准备直升机!」
「那得花几分钟啊!」
母亲怒斥,一面剧烈地咳嗽,一面诉说着她的孩子撑不了那么久,满是泪水及鼻水的母亲面容相当悲壮,而孩子的喘息声也越发异样。
一名乘客见速度减慢,按捺不住地叫道:
「忍耐一下就好了,又不会死!」
一个人发难,接着便是连锁反应。「这么重要的东西干嘛不拿好!」连这种无济于事的谴责都毫无顾忌地出现了。
「我去拿!」
自告奋勇的是长田队员。「不行!」他才刚说完,住之江立刻否决。「我再派其他小队的人去捡!」
「能见度太差了,不知道经过路线的话没办法找!我去!」
「不行!小队行动时绝对原则!」
「没问题,我参加过全国运动会的短跑项目!」
长田撂下这句不成回答的回答之后,边朝着来时路跑去。
「关目、守口,跟着他!」
情急之下,住之江下令分头行动;长田也听见了这道从远远身后传来的指示。
他循着记忆中的路线折回,跑了片刻之后,便发现一只女用的褐色皮包掉在白色烟雾之中;然而,却有只螯虾跨在皮包上。
要是让它踢走皮包,里头的东西分散开来,届时要找就难如登天了。长田近乎反射性地下了决断。
「呜喔喔喔喔喔!」
长田大吼,连人带盾冲撞螯虾,带着浑身重量与加速度的全力一击微微逼退螯虾,长田趁隙拎起皮包,弃盾跳开。
他抱着皮包翻滚一圈其实,维持前倾的姿势开始奔跑。弃盾之后的轻盈身体大步加速着,视沉重的出动靴为无物,仿佛重获自由一般。
这是他跑得最快的一次。
他曾三度参加全国运动会,没一次获胜,但今天啊,我就像英雄一样。为了痛苦的孩子而抱着吸入剂,比跨越白色终点线还帅,不是吗?
此时,轻快流动的濛濛景色突然翻倒。
在烟雾弥漫的横倒景色之中,长田望见关目与守口脸色大变地跑过来。
怪了,为什么?
他动了数次膝盖,发觉只是空转,原该跟着蹬地的小腿没连在一块。仔细一看
右膝一下的部分消失了。
膝盖与膝下的部分相距约有一公尺远,中间流成了一片红色血海。
接着,来自右侧的螯虾试图压住长田。它混在烟雾之中接近,因此长田未能察觉。
「长田!」
冲上前来的关目以盾牌敲打螯虾,守口趁隙扶起长田。
「拿着!」
守口塞给长田的,便是他截断的膝下。长田愣愣地接过,喃喃问道:
「皮包呢?」
「拿了!」
仔细一看,守口的肩膀上挂着小小的女用皮包,魁梧身材与小巧皮包之间的落差相当滑稽,颇具幽默感。
我自己也很好笑吧?
洋洋得意地说自己曾参加全国运动会,接过竟然跌倒而失去资格。
正当他发笑的瞬间,麻痹的痛楚朝着感觉神经席卷而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撑下去!很痛,很痛吧?加油!」
守口的激励也显得颠三倒四。推开螯虾的关目丢下盾牌,从另一侧搀扶长田;长田便被他们两人吊着移动。
住之江又率领新的分队不,远多于分队的人数赶来。
「瓦斯队,射击!」
不知道住之江召集了多少火力前来?只见队员们朝着目标一次又一次地进行水平射击,被血腥味引来的螯虾开始畏怯,催泪瓦斯的烟雾重新笼罩四周。
随后赶上的小队一齐围住长田,同心协力抬起他的身体,拔足疾奔。
「替他拿脚!」
有人伸手去拿长田抱在怀中的膝下部位。
「不行,他不放手!」
长田紧紧抱着截断的脚,已然昏迷。
饭店大厅倏然骚动起来。
「快请求直升机前来!长田重伤!」「右膝截断!还有呼吸!」
众人执行人海战术,如怒涛般将长田搬进屋内。
在一片手忙脚乱之中,住之江由守口手中接过皮包,强作面无表情地走向方才的母子。
倚墙坐在大厅角落的母亲胆颤心惊地抬头仰望住之江,小男孩仍咻咻地喘着气,似乎连躺都躺不住,只能坐着地上痛苦地卷曲着;母亲则是不断地轻抚他的背部。
住之江默默地将皮包交给母亲,待对方接过皮包后又敬了一礼。
母亲默默地低头致谢,接着赶紧摸索皮包,取出了吸入剂。小孩如扑羊饿虎似的接过吸入剂,开始使用。过了不久,一样的呼吸声总算平息了。
母亲叫住了正欲离去的住之江。
「请问刚才那位先生呢?」
住之江无法回头母亲找到吸入剂之后浮现了安心的微笑;一想到她的笑容,相当长田失去的脚,他的面无表情便开始龟裂,无以掩饰。身为一个母亲,担心气喘发作的孩子更胜于失去腿的长田乃是理所当然;虽是理所当然,现在的住之江却无法坦然接受。
住之江没回头,直接回答:
「对你们而言,他是正义使者。」
他知道这并非母亲所期望的答案。在目前再次询问之前,住之江制止她似的抢先说道:
「其他的你不必知道请你理解。」
获救的人无需知道正义使者的末路。
住之江转过身,迈步离去。
「叔叔,谢谢。」
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
住之江停下脚步,微微转过头来,轻轻敬了一礼。
「谢谢。」
见住之江反过来向自己道谢,小孩似乎颇为困惑。住之江是怀着何种心情反过来道谢,不知这孩子可会有明白的一天?
就是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或许也无所谓。
重伤的长田队员右膝被切断。
听了这个报告之后,泷野的眉宇之间生了再也去不掉的深刻皱纹。终于出现了牺牲者,据说就是单独行动那一瞬间发生的惨事。
就在泷野再度严令全体队员集体行动时,县警总部捎来了讯息。立花将无线电递给他,接过一停,原来是明石。
『听说有人受了重伤?』
「该来的躲不掉啊!」
一瞬间的沉默传递了悄然的哀悼之意。
『县警成立了应变总部,地点就在不入斗公园。行政应变总部也到不入斗来了。』
「不入斗公园?」
那是座设有综合体育馆(横须贺技击馆)及田径竞技场的大型运动公园,位于远离美军基地两、三公里外的内陆。
『因为市公所和横须贺警局离海边太近了。』
换作平时,应变总部该设置于市公所或横须贺警局;但这两处都靠海,离基地又近,难以逃过螯虾的摧残,因此值得舍弃这两处据点,在不入斗公园成立共同应变总部。
『管区机动队(管机)决定出动了,上头虽然不太乐意,也答应让东京都警局支援。目前以国道16号为防守线固守,阻止螯虾闯到内陆来,附近的居民也同时进行撤离。至于受困于灾区的居民,县长已经要求陆上自卫队比照救灾模式出动救援,所以还得麻烦你们再撑一会儿。现在正在动员陆海空运输直升机,目标是在数天内撤离全部居民。』
「自卫队已经展开行动了吗?」
『只有救灾部分,军事方面还是毫无动静。内阁应变室知道刚刚才开始开会讨论,可是』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