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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没学过棋,才入我门下不久,手下留情。”
洛尘长长地吸了口气,怎么结果会变成这样:“我不能跟他下。”
“我是师父,我说了算。”
得,谁让洛尘有求于人:“也行,但是你不在这儿看着我对局。”
楚怀拙依言出了门,向书房走去:“洛阳,电脑借我用一下。”
“楚兄尽管用”洛阳把邮箱关掉,让给楚怀拙。
楚怀拙以游客的身份进了对局室:“你儿子在跟网站里一位久负盛名的九段对弈。”
洛尘在确认楚怀拙已经离开了房间后,把门给锁上才开始,他没有学过定式,开局总是很混乱,很多专业名词也都是在实战中棋友们教给他的。
“你什么时候入无争门下学棋?”
“今天。”
“开始下棋吧,注意了。”
对方的棋下得很精致,不像楚怀拙给行棋的感觉。楚怀拙下的棋随性而发地自然,他下棋的地方好像就是为那颗棋子而生,这位九段似乎是经过系统的学习,下得很漂亮。楚怀拙的棋看似平淡,暗涌波澜,九段的棋匠气十足,处处有玄机。
书房里楚怀拙一边看棋一边跟洛阳解释棋为什么要下在这,棋子下在哪好,下在哪不对:“你儿子输。”
洛尘这一输不要紧,对话框里一片叫骂声,连下黑棋都说出来了,很多人说我故意放水,为了让九段的面子上好过点,有人说尘是围棋败类,不配下棋,总之多难听的都有。
不要看这些人平时安安静静地下棋,大气不吭,骂起人来真叫绝,简直天地也要变色了:“你很有潜力,跟无争好好学棋吧,无争虽然没说过他是几段,但从他的实力来看,有九段的水平了。”
“谢谢你,我会好好学棋的!”
“学好了棋,来北京玩!”
“嗯,我会的。”
九段在吵闹声中浑然不动,果真有大将风范,他从容的离开了对局室,洛尘也受不了那一片的骂声,立刻离开了网站。
书房里,楚怀拙转过身子对着洛阳道:“你儿子现在的棋,就像是一个不知道走路的孩子,现在请让我来把他领到起跑线上吧,我不但要让他学会走、学会跑,我还要教他怎样飞,让他在围棋的世界里自由飞翔。”
洛阳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他说好了要这样去做,就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等到下午,楚兄能够证明自己,我才能放心把洛尘交给你,天下父母心啊,楚兄要见谅才是。”楚怀拙信心满满,倒也就不急在这一儿:“洛阳对国学涉猎颇广啊,从《山海经》到《二十四史》,庙堂内外,诗词联曲,书架上一样儿也不少。”
“楚兄看来同样也是底气十足,现在寻个知音真是难了,既然我与楚兄同样对国学痴迷,不如烹茶而谈。”洛阳随手抽出书架上的《周易》:“楚兄认为《周易》主要想阐明些什么想的思想。”
楚怀拙接过书,翻了几页才郎声道:“一是说明事物永远处在变化之中,阳在变化中处于主导,阴则处于顺从地位;二是强调阴阳平衡、和谐共处是事物最佳的发展状态,当发现平衡走向消失时,不应挽救固有的平衡,而应促进新平衡的出现;三是论述事物内部矛盾双方,既有统一性,又有斗争性,矛盾双方可以互相转化;四是认为人生活在社会中,应顺应事物变化发展规律,自强不息,处理好修身与建功立业的关系。”
“楚兄回答得很标准呐,像也是经过系统的学习,但我想听听楚兄自己对亭一书的理解。”
“四字而已:万法自然,人应当顺势而发展,人是自然社会中的一部分,并不是超脱于自然之外,不应试图违背自然的规律。”
洛阳微微笑了笑,他的话说来也算颇有见地,万法自然,天下大道,莫如自然之道:“《周易》之中楚兄最喜欢哪段话?”
“乾卦,九五的卦辞。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为,后天而奉天时。天且弗违,而况人乎?况于鬼神乎?”还好以前迷恋周易卜卦之学,否则依楚怀拙的本性,肯定也就随便翻翻,过后就忘了。
“易经六十四卦中,乾卦排第一,但很多人对于易经,都只识得那句,‘上善若水,厚德载物’,楚兄的见解很是独到。”洛阳将书放回去,能静下心来,研习《周易》,这番定力可鉴一斑。
洛阳敲门进来,看着电脑里还没来得及关掉的网站:“你怎么不守信用,说了不看我对局,怎么可以食言。身为一个棋士,怎么能言而无信,我以后才不要像你一样,食言而肥。妈妈叫我们下去吃饭了。”
楚怀拙照着洛尘的头,狠狠的敲下去:“以后不许再冲我你啊你的,要叫师父。我这样用心地给你当反面教材,连自己身为棋士的身份也全然不顾,你不知感激便罢了,怎么能说以后不要我一样,围棋要不要像我一样?”
“你…噢…!”洛尘话还在嘴里,楚怀拙的手又落了下去:“知道了,师父。”
洛阳哈哈大笑,自己的儿子平时待人多不屑一顾,今天算是栽在楚怀拙手里了。看来,让他学棋是对的,把他交给楚怀拙更是对得不能再对了:“好了,下去吃饭吧!”
“师父,妈妈把棋院两位老师请到家里来了,接下来看你的喽!”
“放心,你既叫我声师父,我就不会给你丢脸。”楚怀拙稳步下楼,朝齐娴亭豚两位棋士点了点头,伸出手去:“你们好,楚怀拙。”
“你好,凌兢,这位是张毅二段。”
“大家入坐先吃饭吧。”齐娴热情地邀请大家入座。
楚怀拙对美食没有任何抵抗力,两眼放光,洛尘摇头,哪有这种师父,虽然生在北方,但北方又不是没有美食,没有厨师。他怎么跟刚从地震灾区回来似的,吃饭都用“风卷残云”式。大家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就一起吧,师父有他的风卷残云,他们也有秋风卷落叶。
齐娴亭收拾碗筷,吩咐洛尘跟两位棋士交流:“稍候我再冲茶,大家先用水果吧。”
“二位好,我是洛尘的父亲,洛阳。”
“您好。”
“事情是这样的,内人并不知道小儿已经私下拜师,这位楚先生就是洛尘的师父。他这次特地来向二位解释,本来要下午去棋院,没想到二位已然登门拜访。”洛阳斟酌着字眼儿来说,怕伤了人与人之间的和气。
张毅看着楚怀着,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脸色有些迟疑:“请问楚先生可曾师承居幽阁。”只有出自居幽阁的人才知道居幽阁三字,居幽阁虽无名,但他的弟子却个个声名赫赫。
“你是陆师兄门下,还是程师兄门下?”师父一生只收过三名弟子,两位师兄现在应该都已是成名的棋士了吧。
“真的是师叔,弟子只看过您的照片,并不是很熟悉,刚才怕认错,一直没出声。弟子是程锦潮的门下,家师居海外之前,常常跟门下师父兄弟们说起您和李师伯。“张毅确认楚怀拙的身份后,立刻变得恭敬起来。
“师兄还跟你们谈起我吗?”楚怀拙苦笑,曾经一度放弃对围棋的追求,连师父到家里,都被自己赶了出去,累师父因此忧心忡忡,结果在二年后郁郁而终。师父去世时,自己不在身边,更不曾上灵堂送师父最后一程,这样的不孝弟子,师兄们还记挂着吗。
“嗯,师父与师伯都有说过,门下弟子谁见到师步,必定请师叔与他们联络。师父眼下已居国外,怕是来不及,请师叔与师伯联络。”张毅掏出怀里的手机,拨完号才给楚怀拙递过去。
楚怀拙接过电话,耳边响起了《山野幽居》,这是他的师父生前最衷情的曲子:“喂,哪里找?”
“师兄,是我怀拙……”楚怀拙沉默了,分隔几十年,不知道该与昔日里如兄如父的师兄说些什么。师兄的声音依旧还是那么干脆俐落,像他落子的声响,沉稳有力。
“师弟啊,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联系我跟二师弟?”
“对不起,师兄,我……”
“算了,以前的事儿就不要再提及了,如果你有时间回一趟居幽阁吧,拜祭一下师父,师父走前还留下一封信给你。以前的事儿你忘了吧,师父死前没能见到你,跟你把心里的歉疚说出来,很遗憾的走了。”
“是,我一定会的,当年的事,我不会再耿耿于怀了,我若回师门,一定再与师兄联系。师兄一切安好,现在身在何处?”
“中国棋院,师弟一定要记得到我这儿来啊,一定。”
“是,师兄,我记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