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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无极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他此刻全身几乎无力,莫非还怕自己吃了她?
其实,男人心里还有个邪魅的声音,要吃也得等他有力气……
连着七天,清晨吃着又酸又涩的野果(蛇肉性凉,一日三餐不宜),午膳蛇羹,晚膳亦是蛇羹。
南宫无极只觉活受罪,这丫头烤的肉,压根不让自己尝,还偏偏在他眼前小火慢烤,有滋有味的吃!
男人干咳一声,双目锁着女子手中最后一段烤肉,这可是最后一条了啊,估计这崖底都寻不出了!
蛇羹固然美味,只是总该换换口味才是。
皎儿斜递过去一眼,微微蹙眉,好像这几日吃了不少了,那就给他吧。
反正也是“最后的晚餐”……
皎儿将手中之物送过去,南宫无极心上一乐,这丫头总算有反应了,不枉他安安静静示弱了这些个日子……
乘着天色彻底黑下来前,皎儿到石室外采了满满一怀的野果用布包着带回来极为自然地放在石床旁。
她算着日子,照他复原的进度,再有两日,应该同常人般行动自如了,到时可以自己出去摘野果,抓蛇。
连日来,他身上的穴道每隔十二个时辰,她就换上一边点上,算来,不到明日午时动不了。
始乱终弃
清晨一束亮光透进来,天亮了,皎儿起身去屋外打了些潭水就地梳洗,回来时,男人依旧在闭目休息。
轻轻收拾起包袱,看了眼捆龙锁,有些犹豫,这人没有绳索能否攀上断壁?
随即又轻轻摇了摇脑袋,想他身坐无极宫头把交椅,想必轻功不在焦白之下,再者,实在不行,那老人不是也在这崖底活到了七旬,或者邪教首领能在此安度余生,武林岂不太平……
女子的身影出了石室,身后一双深瞳缓缓睁开眼睛,这丫头,竟想始乱终弃!
本以为连日来朝夕相处,昨夜初初有了一分“亲近”……
男人邪邪一笑,他认准的,向来都是手到擒来。
缓缓动了动一双臂膀,南宫无极坐起身,运功调息一番,不过片刻,男人纵身一跃下了石床。
男人跨出一步,脚边踢到些东西,俯身抖开一方布一看,里头包着几十个野果,哼,算她还有心!
南宫无极步出石室,眼前一亮,微微有些不适,稍作调整,环顾四周,她说此处是崖底,果然室外“风景”极佳……
他仰头向山壁上探去,依仗晨光,白雾缭绕间,崖壁当中,有个娇小的身影正在向上攀。
男人一皱眉,突然想,这小小的身子……她是如何把自己带下来的?
山风在耳边呼啸,十月初一,已是入冬时节,皎儿攀在山壁上,汗水渐渐从额际滑落。
全神贯注攀爬的人儿顾着眼前,一时并未发现身后有了异样。
只是渐渐向上攀,皎儿疑心冒了起来,这风中的味道何以愈发不同?
虽说连着十余日同那人在一起,身上难免沾了些用在男人身上的药物,还带了些许男人的体香,可好歹离崖底渐渐远了,山风一吹,气味渐渐淡了,可此刻,怎又浓烈起来?
心一颤,眼角向下瞄去,竟见一个黑影斜斜徒手攀在山壁上!
尽管心脏极为健康,尽管已从气味里有了三分猜疑,尽管捆龙锁抓的挺牢,依旧止不住突如其来的惊吓!
娇小的身子华丽丽的在山壁上一滑,脱手的瞬间,悔的肠子都青了!
身子在空中失衡下跌,仅仅瞬间,男人强而有力的臂膀环住女子纤细的小腰……
一大一小两个身子晃在半空,南宫无极单手拉着那条她松开手的绳索。
握着细细的绳索,男人不禁暗自赞叹,她这绳子真是坚韧无比!
只是绳索是死的,再坚韧亦会滑手,远没有他来得可靠!
腰上一双大手紧紧扣住她的腰,男人身上带着药草味的体香环绕着她,耳边突然有热气靠近。
“丫头,莫不是想始乱终弃?”山风里,他凑向她耳畔低声控诉。
“……”酥酥麻麻的感觉使得皎儿顿时一个激灵,他的话语更是使她惊诧不已。
厚颜无耻
“丫头,别动,待上去再说。”南宫无极察觉到她缓缓探向他手臂下腰间的手,出声提醒她。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可此刻又能如何?如今同他命悬一线……
皎儿蹙眉不再动弹,任由他带着自己向上攀,无奈啊,总不能在双脚不着地的地方怎么滴……
待到双双于崖顶站稳,皎儿接过他递来的捆龙锁径自收好。
抬眸,男人的鬓角处微微淌着汗水,脸颊微红,唇角带着得意的笑。
“你……如何解的穴道?”皎儿百思不得其解,轩辕家点穴的手法,当年外公可花了好些时候破解的。
南宫无极邪魅一笑,一俯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凑到她耳边,充满磁性的嗓音落下二字:“秘密。”
皎儿不禁又是一个激灵,猛退两步闪了开来,手悄悄伸向包袱中的红弩。
她尚要再开口同他将彼此间说开,却见他神色一凛,看向她的身后。
南宫无极大跨步往她身后而去,沿着他的视线,皎儿转身看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数柄触目惊心的刀剑东一柄西一柄横卧、斜插在地面上,剑峰上的血迹早已干透,此刻表面早已被尘土沾染而泛着黑灰,杂乱泛黄的草地上、土壤间,到处都是斑驳干涸的血迹……
死尸倒是没见着,想来是经过一场混战,双方两败俱伤,协带着伤者散了。
如此大的阵仗,显然不会是焦白与古峰,看他神色凝重,不是他无极宫还能是谁。
呃……她不会救了他一个人,害了天下武林吧……
皎儿上前,瞧他神色变化,轻轻试探道:“你,想要往哪里去?”
这话其实只问了半句,原意是指,你想要先去寻同门,还是去斩杀仇人雪恨。
皎儿不敢把话问完全了,怕他没想到,自己反倒提醒了他。
这话听在南宫无极耳中,却生出了暖意,人在失意之时,旁人简简单单一句话,听起来满是关怀。
南宫无极不傻,如今身体尚未复原,门众死伤不明,又是在她面前,岂会表现出心中的愤怒与仇恨。
唇边泛起一丝苦笑,南宫无极道:“如今无家可归,又有仇人追杀,还望娘子收留……”
皎儿本提着一口气,紧着心听他答话,不想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得一阵猛咳。
“你……个……厚颜……无耻的……”咳得满脸通红,舌头打结的女子指着眼见一脸无辜委屈的男人。
“娘子,莫非想不认账?”南宫无极低垂下眼睑,石室中的一幕,莫非她想抵赖?
眼前的男人全然不似昏迷时的一滩烂泥,也全完不同于沐浴更衣后的气宇轩昂,傲气不可一世,更不似连日来于石室中修养的“安分守己”……莫非他是孙猴子懂七十二变?
皎儿顿时一头黑线,瞧她惹了个甚么样的麻烦……
“……你,哪里会怕人追杀……”他不去杀人就不错了,是谁一手带着她攀上这崖顶?
死皮赖脸
南宫无极忽然一撑胸口,呼吸急促起来。
无须如此吧,用得着装死装伤嚒?
在她眼皮子底下,装虚弱些倒也算了,谁让他武功高强,演技一流,可如今穿帮了,还装?
“喂!好歹一派之主……”也不怕失了身份!
“娘子……你,如此狠心抛下为夫?”深瞳里满是哀怨,无助,然而隐隐透着一丝狡黠。
“你……你再乱嚼舌头,我毒哑了你!”口口声声“娘子”,敢坏她名声!
南宫无极一怔,差点忘了她会医会毒,随即又会意道:“那……日后洞房里再叫……”
“……”懒得理他!
皎儿转身欲离开崖边,她暗自哀叹,没有马儿,这要走多久才能离开这座充满劫难的山?
南宫无极也不拦阻,转身又看了一眼一地狼藉,待她走出数丈,起身无声跟上。
身后,男人死皮赖脸的跟着,打又打不过他,点穴又没了用,用毒……赤灵花里头泡过,似乎百毒不侵了?
二人一前一后行走在山林间,午时将近,仰首望天,寻着午膳。
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