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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柯儿玉指一挑,指着她的脸惊问:“你这样出去?”
皎儿心说这是她愿意的嚒,子骞的男装早已不知去向,许是当日毒血染了衣裳焚烧了,易容——就如焦白说得,这天太热了,昔日独门的易容药材手上缺了好几味料,普通料根本不透气,用布巾遮掩将就着,出城前到钱庄兑些许银子,买顶竹笠,雇辆马车便是。
安柯儿正要再劝,门外传来些许声响,二人一怔随即神色各异,安柯儿一脸得了靠山的笃定,皎儿则暗叹安柯儿一惊一乍地高声不到四五句话的工夫将人给引来了,连门还没出,就给堵在房里了,本以为能走到院子里,至少也是出了门。
安柯儿忙侧身去开门,皎儿苦笑着跟在她身后。
房门“咿呀”一声,盛夏清晨卯时过半屋外已显五六分明媚,日光稍显刺眼,所幸身前安柯儿挡了大半。
“罗——小王爷!”安柯儿赶紧改口,这主次她仍是一急就容易犯迷糊,其实压根没人笑她,早已心照不宣了,她是自己心虚。
安柯儿的身型自然比小她近十载的皎儿高些,屋外的人还未落入她眼中,但房门开启那一瞬,晨风就已先行一步将屋外之人尽道。
安柯儿未开口时,她便已蹙眉,不仅仅为瞬间刺目的明光,更因她未料到凤之淩会亲身到她屋外。
就算让云霄堵了,她依然是会去同他告辞,何至于如此……亲自前来!
安柯儿上前两步一侧身,将身后人全显于门外人前,边走边道:“小王爷可不能让她如此胡闹……”
凤眸落在门内女子面上,她比前次相见时气色好了许多,只是身子一好了些她就想离去,她蹙眉,因被阻拦而不悦。
皎儿此时蹙眉却是因安柯儿那句话,瞧她说得哪跟哪,果真是进了平东王府,身心全是以“夫”家为主了。
在她看来她这是在胡闹……在她看来凤之淩能管着她?这女人莫非是在请凤之淩将自己禁足不成!
“淩哥哥。”舒眉淡笑着招呼过门外少年之后,皎儿迅速偷眼白了一记安柯儿,自以为迅雷不及掩耳,殊不知全落在对面凤眸里。
凤之淩昔日亦甚少见她这等神态,似乎往日只有她同铁砚之间才会偶尔如此,她是当真已散了心中忧伤嚒。
面对她的淡笑,她的轻唤,少年只朝她微微颔首,神色间既无冰冷也无柔色,微微侧首朝旁人低声道:“启程罢。”
今日在少年身后推着伏虎的人正是安柯儿的心上人,铁砚立在一旁,因伤势未好全,常被闲置着,三人身后则站了云霄烨然二人。
一旁的少年一听,立即笑吟吟地上前道:“郡主,交给铁砚拿吧!”
他所指的正是皎儿肩上的包袱,一语言罢一条手臂已然伸了过来……这是甚么情况!
此时,安柯儿也已懵了,这小主子是甚么心思?早已备好了车马人手送她?但看铁砚一脸笑意又绝非如此……
狐狸本性
皎儿仍在发懵之际,少年轻巧地取下她的包袱,他近来就怕旁人依旧拿他当伤者,有意无意就抢着显摆自己已恢复了的神力。
铁砚单手提着包袱,随即轻轻蹙眉嘀咕道:“这么轻,别是没带齐全!”
少年轻轻一推,房门大开,绕过她进屋去瞅瞅是否拉了甚么没带上,果真瞧见榻上那件整齐折叠的龙纹甲……
紫藤正推着伏虎侧身,皎儿这才蓦然回神,神色一变急声唤道:“淩哥哥——”
凤之淩却显然不愿多言,伏虎一停少年头也不回淡淡道了一句:“走罢,迟了天热。”
少年一扬手,青绿长衫随即遮挡了伏虎,竟是与他师父先行一步朝院外去了……
他这是做甚么……原来他月余间不曾道只字半句,却是因早已料到了今日,不动声色备好了车马就瞒着安柯儿一人!
他静静地做守株待兔之人,等着她某日清晨自化成兔子,皎儿不禁啼笑皆非,不错,凤之淩确不曾对她说过重话,抑或倾慕挽留之词,此刻也是依然——但他索性不言不语,全将此事视作理所当然,无声无息间欲将她原意抹杀于无形……
他这一招透着无尽的熟悉,不正是“三十六计之假痴不癫”,其前半计的“假痴”,说得通俗点便是装傻,往日她惯用于人,今日竟让人用于自己身上……哎,怎地忘了,凤家子孙除了哥哥单纯无争外,全都是狐狸性子,自有狡猾天性,又熟读兵书。
铁砚满手的东西从她身后绕到侧前,笑着对外催促道:“四哥哥,快打伞呐!”
安柯儿回过神,突然惊呼道:“哎呀!你们竟然——”
她的话卡在了嘴里,她原是想说“你们竟然连我也瞒着”,她还没收拾包袱呐!但见一双杏眸正微眯斜视过来立时强忍了下来。
安柯儿心道既然是小王爷下得令自然不会缺了自己的吃穿用度,其实她也就两身衣裳和一些药,她的药囊此刻已被铁砚提了出来,正好乘此机会换两身新衣裳,不用花自己俸银,思及此,安柯儿立即堆上笑颜上来拉她:“走罢,小王爷等着了——”
皎儿却微微侧过身避开安柯儿的手,跨出房门对着铁砚不愠不火道:“你把包袱给我。”
少年充耳不闻,竟抱着满怀的物件一阵风似地追他主子去了。
面对这主仆二人近似“无赖”之举恐怕再好脾气的人都得来气,但偏又硬生生卡在了喉间发不出来,彼此都是去鬼门关走了一趟的人,能侥幸得生便是心有万千感慨,难道今日真要与众人红了脸不成。
“小姐,请——”烨然向来善于察言观色,见她一副无可奈何之色并未将话挑明,忙撑开手中一柄桐油纸伞。
安柯儿一旁附和道:“这会儿可还算凉快着,再磨蹭可真要热起来了……”
皎儿心中不禁苦笑,包袱莫名其妙让那少年忽悠去了,她今日不跟着还能怎么着,只是他还能霸着一路不成,她忍了,能屈能伸!
插翅难飞
院门外一前一后两辆马车静静地候着,凤之淩同他师父坐在一辆马车内,透过窗缝见安柯儿与她走出院门,神色间俱是无奈之色。
皎儿出得院门一瞧,好嘛,拿她当贼看守也不过如此,但见后一辆马车四角各守一人便知凤之淩已在内,摒弃尊卑让她在前行,无非欲将她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脚下微微一顿之际,前辆马车帘处的曦晨伸手掀起了车帘,正侧首笑看过来,不禁深吸一口气,前一刻暂且妥协之意立时无踪,惧意立时袭上心头,她一日半日的隐忍竟是让人如此心悦,欢喜有多深,离别几多难,自古几多欢喜几多愁,明知如此又何必曲折!
安柯儿不嫌热得挽着她,忽觉她突然不动了侧首来看,但见她神色已改,俨然一副做了番决定的模样,立时又提起了心,正要开口催促却听另一人先她一步道:“小姐伤势初愈,请安姑娘先上马车相扶。”
说话之人正是云霄,安柯儿闻言一怔,随即依言先行,方跨出两步,突听身后之人淡声轻言传来。
“淩哥哥,不过月余未见罢了,何以与我如此生疏了——烦请罗师傅移步同柯姐姐共乘前车。”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震愣不已,皆未料到她会有此一举,马车内凤之淩将其神色尽敛于眸内,亦将她之言看听得一字不漏,她终是只得片刻恍惚无奈罢了,少年面色一沉不禁暗自心中涩然长叹。
车帘掀起,青绿长衫显现,如水般的男子无声浅笑依然,朝她微微一颔首往安柯儿走去。
刚垂下的车帘又突然扬起,铁砚纵身下来旁若无人地迅速蹿上了前辆马车,双臂一路紧紧环抱着她的行囊——这少年也不怕中毒。
皎儿无言以对,索性柯姐姐在他一道,包袱里也都有解药,真要中了她毒有个好歹横竖可怨不得她。
在众人仍显三分呆滞的目光中上了马车,皎儿径自在凤之淩对面车壁旁坐下,抬眸面对那一袭轻纱雪锦,四目相对之际倏然间竟不知如何启口,顿了一顿方唇角微扬算是打过招呼,随即靠在车壁上恍若无人地闭目养神起来,然而平静之下却是纷乱至极。
她满心无奈却欲言又止的模样尤为分明,对比她对那人的决绝,凤之淩不知该幸还是不幸。
她不开口,他自然没有主动相问之理,凤之淩侧首朝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