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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一直淋雨,衣服还是湿透了的,若是不烘干必会感冒。
“离佑,把你衣服脱下来烤烤。”苏念用树枝窜着火,淡淡道。把衣服烤干了再穿,应该就不会生病了。
离佑不可思议地看着苏念,仿佛苏念说了一件很惊奇的事。“你是女子,本宫是男子,男子怎能当着女子的面脱衣,不雅之举,不可为,不可为。”
苏念不禁嗤笑一声,看着离佑那副小大人样,笑道:“什么男子,你就一小屁孩,快脱了,我又不会怎么样,你这身板都没有二两肉,还怕我占你便宜啊?快脱下来烘干,不然着凉了可不好。”
离佑静静看着苏念,好像记起了什么,犹犹豫豫地看着苏念,不知道该不该说。苏念看着离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眉眼半敛,语气淡淡然。“你怎么了,有话对我说?”见离佑重重点头,苏念又接着道,“说罢。”
离佑犹豫了一下,脸色微微发红,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今日在马车上,你捂住本宫的眼睛,本宫不是故意想大叫的。”
苏念额冒三根黑线,“那是为什么。”
那涨红的脸色,瞪大的眼睛,一副作势要大喊的样子,苏念记忆犹新。还说不是故意的。
“本宫小腿被他们不小心割伤了,”离佑低着头,“你那时候压着本宫的腿伤了,很疼……”
原来是这样,苏念微微窘迫地蹙眉,难怪说那时候离佑脸色涨红得十分怪异,敢情是疼的……“来,我看看你的腿。”
离佑瑟缩地往后退了一步,苏念直接坐到离佑身旁,钳制住他的肩膀,撩开那破烂的华服袍摆,“别动,弄疼你可别怪我。”
傲娇离佑闻言果然不动了,苏念淡淡一笑,轻轻解开包扎结,将简单包扎用的那块布解下来,放到一旁。又轻轻撩起离佑的里裤,细白的小腿有着一处似刀剑所致的伤口,虽然不深,可是因为淋过雨,又没有及时处理导致伤口化脓,看着十分恐怖。
“疼吗?”苏念看着都不禁心疼起来,若是离佑的父母看到,那该多心疼。
“不疼,怎么会疼。”离佑撅着嘴巴,一脸倨傲,“本宫堂堂男子汉,这点伤算什么。”
苏念忍着笑,从袖中取出往日用来遮面的白色面纱,身上也就这块布料没湿,还干净。思虑半刻,苏念又扯下里袖的布料,看着离佑那张可爱的娃娃脸,虽不忍心……咬咬牙,用里袖给离佑擦着伤口。“嘶……”
苏念听到声音,抬头看着离佑,离佑马上又一副“这点伤算什么”的表情,好气又好笑,“你忍着点,很快就好了。”
离佑点点头,低眉看着苏念尽量放得轻柔的动作。
污血擦的也差不多了,离佑这孩子也是够坚强的,居然哼都不带哼一声的。苏念真是好奇什么样的人家能教出这样的小孩,气宇不凡,虽然有点傲娇,但确实是够坚强。
污血擦干净了,可是这又没有药,怎么给伤口上药,怎么好包扎啊?药?苏念忽然想起怀里还揣着离琴那瓶药酒,不知道对离佑的伤口有没有用,会不会造成反效果……
管他了,药酒不都是通用的嘛,不会出问题的。
缓缓从怀中掏出离琴那瓶药酒,旋开盖子,轻轻在白纱每一处都抖落几滴。将白纱对折几遍,轻轻掩上离佑小腿上的伤口,细细打个结。
那伤口明显就是黑衣人为了防止离佑逃跑才故意弄出来的,真不知道离佑是不知道还是死要面子。
一抬眸,发现离佑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手中的药酒,苏念伸手在离佑眼前晃了晃,“你在看什么?”
“你怎么会有哥哥的药酒……”离佑满眼不解地看着苏念,好奇地问道。
哥哥?这药酒是离琴的,哥哥……离琴……离佑……苏念轻轻拍拍额头,早该想到的!“离琴是你哥哥啊,你不早说。”
如果离佑是离琴的弟弟,被绑票也就说的通了,绑架离佑来威胁离琴,或者是将离佑囚禁,离琴找不到离佑,而离佑在东曜境内出事,那离琴便会对东曜产生隔阂,甚至影响两国正常邦交。
难怪黑衣人说只要离佑没死就行,随便扔到哪里。
“你认识我哥哥?”
“……”苏念微微皱眉,“不认识……”
苏念盖好盖子,将药酒塞进离佑手里,“诺,既然是你哥哥的,就给你保管,见到你哥哥之后,还给你哥哥。”
离佑握着手里冰凉的药瓶,不说话,苏念还以为他在想哥哥,想家人,便想着岔开话题,说点别的。“唉,你个小笨蛋,如果不是你在我要杀第二个黑衣人的时候扯住我裙摆,他就不可能有机会发出信号弹了。”
离佑闻言抬起头,嘟着嘴巴,不满苏念这样子说他。“本宫又不是故意的。本宫见那黑衣人掏出那个木筒子,便想告诉你,我怀里也有个那种木筒子,不过比较小而已。”
“噗……你就因为这个就扯……”扯住我还没说完,苏念似乎反应过来,握着离佑的肩膀,晃悠着,“你说什么?你也有那个木筒子?”
离佑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苏念,“是啊,本宫出门前本是带着四个的,玩了两个,现在只剩两个了。”
苏念兴奋地看着离佑,这小屁孩说聪明,的确很聪明,说他傻,也的确够傻。有信号弹居然不知道用来求救。傻到家了!
苏念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离佑道:“在哪里,快把那两个木筒子拿出来。”
“就知道你贪图本宫钱财。”离佑一边嘲讽着苏念,一边从怀里掏出两个小木筒子。
苏念已经习惯这活宝语出惊人了,见怪不怪。看着离佑掏出的两只木筒子,苏念微微讶异,居然没被雨淋湿。
苏念拿过两只小木筒子,走到山洞洞口,先是用一只对着西南方扯下底部绳子,信号弹“嗖”得飞了上去,炸响。
第二只木筒子对着西北方炸响。
第一只希望东南方的青玉和裴子墨看到,另一只希望国安寺的离琴看到。
若是双方人马都没看到,那就只有黑衣人看到,然后离佑保不齐被抓了。
黑夜,而悬崖边,一帮黑衣人寻着凌乱的小脚印而来,方才去追撵那两匹马就用了好长时间,居然是个圈套!
而如今,山崖边飘着半片似乎带着血的衣角,崖边大树折断,看这萧瑟模样,那娃应该已坠落悬崖。
领头人紧皱着眉头,这孩子可不能在他们手上出事啊!现在这个情况,可如何是好。
领头人看向一名黑衣人,那名黑衣人会意地往前几步,微微侧出身子观望了一会儿崖底,“头儿,崖半腰也有衣服料子!”
领头人眉头皱得更紧,那黑衣人转身想回到队伍中,不料似乎踩到了什么,脚被绊住动弹不得。而一块巨石几乎是从天而降,砸向黑衣人。
领头人和众黑衣人连忙闪开一旁,巨石滚落带着那名动弹不得的黑衣人一同滚落崖底。
领头人看着惊心动魄的这一幕,眼中阴霾更甚。
“头儿,你看那边!”一名黑衣人大叫道。
领头人闻声抬头,看向那名黑衣人指的方向,只见那无星漆黑的夜空,绽放两束烟火。黑衣人领头人眸子一紧,朝身后的众黑衣人挥手,“走!去那边。”
一群人急速奔向信号弹发出的方向,穿梭于深山树林间,一出树林,不料两方人马狭路相逢。
一方是黑衣人,另一方则是出来寻人的离琴,还有离琴身前众多白衣暗卫。
黑衣人领头那人暗叫不好,那方人马来势汹汹,实力悬殊,武功明显比自己的人好太多,不能对抗……形势情况不妙,回去挨罚总比在这丢了命好,此地不宜久留。“走,回去!”
坐在轮椅上的离琴淡淡看着那帮黑衣人来,淡淡看着他们准备离开。温润如玉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琥珀色的眸子中冷意一闪而过,薄厚适中的唇轻启,轻轻吐出一个字。“杀。”
虽然离琴说得轻轻淡淡,声音也不大,可众白衣暗卫耳力自是非常,一听离琴说出这个字便纷纷拔剑冲向正欲离开的数十名黑衣人。
刀光剑影,惨叫四起。
很快,数十名黑衣人无一生还。
离琴白皙的手搭在轮椅上,轻轻扣了扣木制轮椅的把手,身后的河伯立刻会意,走上前来,推着轮椅走向不远处那若隐若现的山洞。
离琴看着越来越近的山洞,心里不知为何荡起一丝涟漪。
方才信号弹就是从这里发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