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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无你之重。”裴子墨神色淡淡,云淡风轻吐出这句话。
苏念默了默,“裴子墨,我不信。”
她不相信世界上有绝对纯粹的爱。
裴子墨摊摊手,复而提起茶壶,沏了杯茶给自己,“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墨影卫的存在是为了我手中的商业和朝堂势力作保障,而我手中的一切,皆是因你存在而存在。”
“如果我要毁了……”
毁了……”
苏念话还没说完,裴子墨就淡然如水地说,“那便毁了。”
云淡风轻,毫不在意。好似他这些年打拼的这些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任凭苏念想如何便如何。
苏念微微低头,裴子墨向来都是这样,她想做什么,他从来都会先她一步替她做好。她相信,如若她是真的想要毁了裴子墨手中基业,裴子墨一定会自己动手,亲自将其毁于一旦。
不自觉,苏念忽然觉得腰间那枚裴子墨当做及笄之礼赠予她的怀王府玉佩变得十分沉重。
她拥有的不仅仅只是一块玉佩,而是裴子墨的一切。
苏念将隔在二人中间的矮桌移到梨花木马车最里面,忽然坐到裴子墨身旁,微微低身揽住裴子墨的腰,她能明显感觉到,裴子墨略微僵硬的身子。
“裴子墨。”
“我在。”裴子墨略微抬手,想要轻轻抚顺她的发。
“我爱你。”
“……”
裴子墨本想要抬起抚顺她黑柔的长发的手僵硬在半空中,那颗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比苏念更坚强的心突然塌了一块,崩裂的声音响彻脑海……
苏念微微闭目,贪恋地呼吸着裴子墨身上特有的,淡淡的荷香,他身上的锦衣布料质地极软,贴近肌肤也不会有冰凉凉的硬感,一如他独留对自己的温柔。
裴子墨此时仍旧是僵硬的,苏念的主动靠近并不是第一次,更何况二人早已有了肌肤之亲,可是,苏念这般对他说……说……“爱”……当真是,第一次。
许久,裴子墨好似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轻轻地,问,“苏念,你说什么。”
“我爱你。”苏念似乎有些懒怠,嘟嘟囔囔的声音更有几分小女人的柔情。
裴子墨顿了顿,眉眼间不自觉多了股笑意,眼角都带着笑,手好似终于有了知觉,轻轻放在她柔滑的发上,抚了抚,“我也爱你。”
情人间的呢喃……
殊不知,马车外的车辕上……
青玉贼头贼脑地紧贴着车帘,又害怕太用力一不小心就直接栽进马车内被裴子墨和苏念逮个正着。
墨寒正甩着小银鞭策马奔腾,带动梨花木马车滚滚前行,余光不经意间瞥到青玉贼笑着偷听裴子墨和苏念的墙角的模样,不禁额冒三根黑线……“青玉姑娘。”
青玉姑娘还在暗自窃喜中,丝毫不觉自己这副模样落在墨寒眼中有多滑稽。
墨寒见青玉好似没有听到,不禁再唤了一声,“青玉姑娘。”
青玉这下可是听到了,不耐烦地抬眸,头稍稍偏离车帘,冷声道,“干嘛啊,木头脸。”
墨寒对青玉如此称呼他早已见怪不怪,只是好心好意劝慰青玉,“青玉姑娘,若是被世子爷和苏小姐发现你听墙角……”
“……”
什么鬼。
什么叫听墙角?!
她这叫关心小姐好不好!
青玉被墨寒这么一说,也没了偷听的兴趣,悻悻地坐好,还故意紧紧挨着,恨不得把墨寒挤下马车。
墨寒无奈,他招谁惹谁了?“青玉姑娘,你别挤……我还得驾车……”
“驾车又怎么样,你掉下去不是还有我吗?你以为我不会驾车吗?驾车能有多难?想当初青奴教我……”
说到青奴,青玉本来还洋洋得意的脸忽然就焉了,当初骑马驾车都是青奴教她的,可是如今,青奴已然贵为西夏的太子殿下,他们也许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墨寒一听青玉停下,也知道她是想到了青奴,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脑,“青玉姑娘莫要伤怀,青奴公子如今贵为太子,过得必然更好。”
“可是青奴绝对是更愿意待在小姐身边的。”青玉语气十分坚定,她相信,青奴和她一样,都将苏念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墨寒默了默,手中的皮鞭挥动得稍微慢了半拍,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劝慰青玉。顿了顿,又道,“嗯,苏小姐是个很好的主子。”
“那当然!”说到苏念,青玉心情倒是好点了,“木头脸,那个什么墨兰死了,你难过吗。”
而且,那个和木头脸相处那么多年的墨兰死得那么惨……
墨寒一听,神情有些黯然,他不喜欢说谎,既然青玉问起,那当然是如实禀告。“难过。”
很难过。
记得墨兰刚来的时候,是个很活泼而且对未来充满幻象和期待的姑娘,可是,如今却是死的那么惨。
青玉低下头,“你怪我家小姐吗。”
墨寒愣了愣,怪苏念?的确,如果不是苏念下手太狠,墨兰不至于会那么人模狗样,生不如死。“不怪。”
青玉惊讶地抬起头,“为何?”
墨寒扯出一抹勉强的笑,道,“都是墨兰咎由自取,苏小姐前两次已经放过她,是她自己作孽。”
虽然感情深厚,可是墨寒还是很明事理的。
青玉闻言微微抬眸看着墨寒,“啧啧啧,木头脸,没想到你这么分的清是是非非,不错不错,回到东曜,我给你做好吃的,只给你吃,连我家小姐都没有!”
“……”墨寒忽然就不想说话了……
脑海里不断浮现路途中青玉扯着他让他教她做饭的情景,还有那一盘盘惨不忍睹的成品……
……
苏念微微起身,半靠着裴子墨,手里把
墨,手里把玩着裴子墨送她的那块玉佩,“裴子墨,你说,我能不能用你的这块玉佩调动墨影卫来打你。”
“你说呢。”裴子墨淡淡一笑,“我能拿着蓝田玉调动青衣卫来打你吗。”
“你自然是不可能,青奴可以……”苏念说着说着,声音慢慢小了下去。
裴子墨神色暗了暗,青奴带领青衣卫管制青衣阁多年,威信自然是不低于阁主的。轻咳两声,裴子墨好似没有听到苏念刚刚那句话一般,自顾自地回答苏念,“一,墨影卫认人,如果我和玉佩同时出现,自然是听我的,二,墨影卫人数不算特别多,如果一起来,说不定我可以扛得住。”
苏念闻言不禁微微一愣,扛得住?丫的,墨影卫虽然不多,可是少说也有一百来号人,裴子墨是钢铁侠吗,他扛得住。“裴子墨你武功究竟有多高。”
“不高。”裴子墨淡淡道。
“……”
裴子墨微微将苏念的手放在自己手里,“真的要小心离琴了。”
“……”
苏念无奈,离琴究竟有多厉害?居然能让裴子墨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让她远离。不过,苏念脑中灵光一闪。
“今日墨兰拦截,与离琴脱不开关系吧。”
苏念此话一出,裴子墨就赞赏地看着苏念,点了点头,“嗯,北漠离南楚虽不算远,可是日夜兼程也不可能那么快,而墨兰带着的那些北漠军民精神还算抖擞,路途中定然是扎营歇息过了的。”
裴子墨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苏念若有所思地接了下去。“既然扎营歇息,南楚军备再差也不可能丝毫没有察觉,否则南楚早就被西夏吞并了。”
“嗯。”裴子墨赞同,让苏念继续说下去。
“能够在察觉北漠有军队在靠近,还能让南楚皇室稍安勿躁,南楚境内一切如常的,只有离琴能做到。”苏念越说眸光越冷,如此一说,其实离琴还真的让人不得不防。
裴子墨点点头,轻舒一口气,“嗯,而且,离琴拦截我们那一段时间,有两个目的。一是让你知道,他的腿好了,可以站立了,二是,墨兰还未能进入南楚边境。”
否则河伯不会不跟在他身边,河伯应当是到南宫世家给墨兰放行了。
苏念听了之后心里逐渐升起冷意,“离琴这么做有何目的。”
“向我宣战。”裴子墨黑曜石般的眸子里也是冷意飕飕,对于离琴此举,他真的能够实实在在感觉到,离琴不是和他争,而是对苏念真的动心了。
苏念闻言不禁微微蹙眉,“宣战什么。”
商战?这两个人的商战好像就一直没有停过。
裴子墨摇摇头,淡眸定定看着苏念,“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