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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兮一愣想要开口,却被萧寄月不着痕迹的抓住,再转身,已是李存勖消失的背影。
“为什么不让我说话,你明明没有的。”
萧寄月坐起身,淡淡一笑道:“这已经是王爷最大的限度了,王爷对我们,已经足够了。”说着,伸手拿回纸叠好又准备放回衣襟里。奴兮却伸手抢过,一看,竟瞬时愣住:“你怎么……那时,不是已经烧了么……”
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词……
指点江山,是非成败,转眼俱灰飞烟灭……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暂寄天地之间,主客难分……
难怪李存勖脸色瞬间如此之差。半响,奴兮还是蹙了眉:“可他口口声声说他相信你,那怎么能因为这一首词就……”
“这与王爷相不相信,没有丝毫的关系。”说着萧寄月又轻轻合上了眼,唇边依旧是如玉温润的笑痕。
奴兮还想问萧寄月什么,却突然被项戎打断:“让先生好好休息吧。”
闻声奴兮一愣,看向项戎:“你一直醒着。”
项戎点点头,奴兮又道:“那你刚刚为什么装睡?!”
项戎挑嘴一笑:“若是我没有睡着,晋王很多话是不会说出来的。”
“王爷又不傻,不会想到你是装睡吗?!”
听着奴兮的话,项戎突然低头一笑:“是,也许王爷一直都知道我在装睡,只不过是给自己找了一个说话的借口罢了。就如刚刚的借口一样。”
见奴兮一愣明显是没有听懂,项戎抿抿嘴笑道:“你还记得五年前你走的时候,特意向晋王要了两个丫鬟,你明明知道她们没有罪,可还是把她们推到刀口下。”
随着项戎话,那些以为早就扔掉的记忆一点一点的全部涌现,一时心口沉闷的难受。
项戎却还是继续道:“王爷也是这样,他要杀先生,跟他相不相信先生或许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关系,他口口声声说他不信,只不过是他为了杀先生找的借口罢了。他如今最需要的,便是堵住悠悠众口!”
奴兮只觉周身冰凉,项戎又开口:“我们四人,是他最好的塞子。”
衾怡过来轻轻把奴兮拥进怀里,在衾怡平静的怀里,奴兮才发现自己浑身颤抖的厉害。
再睁眼,刘知远一直没有再过来,奴兮一直侥幸着,知远没有来,今天便没有过去,没有到晚上。
萧寄月只静静的捏着奴兮的手,他的手心一直都是温温的。
可是要来的,终究是要来的。
来的不止是李存勖一个,还有刘知远,郭崇韬,还有,一直未曾露面的石敬瑭。
说不怕死是假的,可是,萧寄月的冷静,让奴兮心里也渐渐冷静下来。怕死,但,死了,就不怕了。
四人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也许一切就这么结束了,也好。
谁知萧寄月却突然开口:“诸王爷赐纸墨一用。”
众人皆是一愣,李存勖默了半响,终是点头同意。
不久,宴弘便拿来了纸笔递给萧寄月,萧寄月笑着接过,铺开纸便开始写了起来。
隔着些距离,又只微微抬着头,奴兮看不分明萧寄月在写什么。
只看到项戎脸上一瞬间的震惊不可置信,然后,便是奴兮不懂的情绪。
半响,萧寄月把写好的东西递给李存勖,李存勖看到也是明显的震惊,不可思议的看向萧寄月沉声问:“你要休了奴兮?!”
听着从李存勖嘴里说出的话,奴兮只觉如刀劈一般,瞬间摔坐在了地上,衾怡连连过去扶着,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萧寄月却一直未看奴兮一眼,只看着李存勖又磕了头道:“成婚多年兮儿一直一无所出,犯了七出之条,今日罪臣请王爷作证,在此休了兮儿,从此各不相干!”
众人看向萧寄月,眼里的神色各是不同。
李存勖默了半响,把休书递给身后的石敬瑭,淡淡道:“好,从此两人各不相干。”
众人又是一愣,郭崇韬微蹙了眉进言:“王爷,此事万万不可!”
乱世奴兮 第44章 不是结局的结局
李存勖瞥向郭崇韬,淡淡却清冷:“金口一开,岂有收回之理。”说着,便把已经盖好印章的休书从石敬瑭手里接过,递给奴兮。
萧寄月感激的一笑,又开口道:“衾怡自幼便跟着兮儿,主仆十年,虽是萧府出来的,但如今已经没有半点干系。项戎也一直是兮儿的贴身护卫,理当继续跟着兮儿。”
听着萧寄月的话,本就脸色不好的郭崇韬脸色更是差了,连连出声阻止:“王爷,只怕悠悠众口。”
李存勖也是沉默,半响没有开口说话。默了默,便就负手走了。
刘知远看了奴兮和萧寄月一眼,便也跟着走了。倒是石敬瑭留到了最后。
看着仍站在原地的男子,萧寄月温柔一笑:“还是大哥了解我。”
石敬瑭抿了抿嘴:“有什么要交代的。”是听错了么?!他的声音,竟有一丝的沙哑。
萧寄月默了半响,突然伏身长跪,良久,才慢慢直起腰道:“我知道大哥对兮儿好,以后,请大哥继续照顾兮儿。”
奴兮却突然轻笑出声,看了看石敬瑭,又看着萧寄月:“我不要他照顾。”
闻声石敬瑭挑了挑嘴,沉声道:“确实。有王爷在,也轮不到我照顾。二弟宽心吧。”
萧寄月却微蹙了蹙眉,刚想开口却被奴兮打断:“你真的要休我吗?”
萧寄月只紧抿着嘴,满眼的痛苦,面上仍是温润的笑痕。
看着萧寄月的样子,奴兮突然咧嘴一笑,猛的把手里的休书撕的粉碎,惨然道:“原来,你真的有一天会不要我吗?寄月,真的不要我了吗?……可是,可是怎么办呢?我要你,我这一辈子只要你,你是我夫君,你说过的,除非我要求,否则你永远不会不要我的……你忘了吗?你后悔了吗……”
萧寄月紧紧闭着眼,却还是关不住一直汹涌而下的眼泪,他的唇抿的死死的,苍白的毫无血色。可即便如此,也不比石敬瑭紧握的双拳白。
石敬瑭甚至能听到自己关节摩擦发出的声音,像是心碎裂的声音。
可是没有用,无论奴兮怎么求,萧寄月就是死了心,再也没有开口。
夜里,萧寄月也没有过来拥住自己,奴兮只觉彻骨的寒冷,冷的血液都凝固了,心,抽疼。
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良久,衾怡慢慢的靠近,揽过奴兮轻轻抚着她的背。
奴兮直直坐了良久,终是把头埋进衾怡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衾怡的声音却轻轻浅浅的传来:“衾怡最开心的事,就是认识了小姐。时间真的好快,就这么过着过着,竟然就已经十年了。……小姐你可还记得,你曾经问过我是否喜欢先生,我当时说不喜欢……”说着,衾怡又柔柔的笑了声,声音更是如了梦幻,“其实小姐这么聪明,早就看出来我喜欢先生的吧。我喜欢,真的好喜欢,自小入府,心里眼里满满便全是先生。在契丹的这些年,其实是衾怡最开心的,因为日日都能见到先生,有时还可以同桌而食……那时候我就想,这样就够了,这一辈子这样,真的够了……虽然,我知道先生笑不是为我,伤心亦不是为我。”
不知道衾怡为什么突然会说这些,奴兮静静的听着,停了哭泣却止不住的抽噎。
默了默,衾怡突然又笑道:“我明日想陪先生一起走。”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却如一把巨斧狠狠的劈向奴兮。奴兮只觉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死死的把头埋在衾怡怀里,一遍一遍的哭求:“不要……不要……”可是,声音还未出口便被眼泪淹没,然后,只剩下更颤抖的哭泣。
衾怡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唇边还是浅浅的笑意,竟有几分像了萧寄月的温润,仍是一遍一遍抚着奴兮的发丝,声音轻轻浅浅明明灭灭:“就当小姐心疼衾怡,成全衾怡吧。生无缘与先生日日同行,但愿黄泉路上,能伴他一段。伴他一段终于只有了我们两人的时光……”
好像泪迹都还没有干,李存勖便又来了,身后依旧是昨晚的三人。
奴兮抬眼看着身前长身玉立,俊秀面容的男子,突然就觉得他如地狱里的修罗一般可怕,突然就真的懂了,王权,代表着什么。
李存勖还未说话,衾怡却上前跪拜道:“奴婢有实情禀告。”
众人皆是一愣,看了看奴兮,奴兮却只是呆呆的坐着,眼睛血红,目光毫无焦距的散落,像是一个没了魂魄的躯壳一般,面上不喜不悲,僵硬如了泥石,冰冷。
半响,李存勖点点头,示意衾怡继续。衾怡方又点了头,继续说道:“小姐对奴婢好,事事护着奴婢,可是,奴婢自己良心不安。五年前是我在宫里呆的厌烦了,可是未到出宫的年龄,所以那晚我先骗了先生,说小姐愿意和先生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