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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学姊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一一浏览我带去的乐谱。我知道学姊正配合着真冬的钢琴演奏,目光飞快地扫瞄着谱。
“虾泽真冬的演奏曲目果然还是以巴哈为中心啊。尽管如此,还是没办法用吉他弹出赋格的部分——就技术上来说这是办不到的,对吧?”
“大概吧?”我点了点头。
赋格在意大利文中有“逃跑”的意思。这种作曲技法诞生于近代音乐的黎明期——巴洛克时期,并由巴哈推至完备。这种曲式是让复数的声部在不同时间点展开,分别追赶先行的一段旋律:所以也有人译为遁走曲。
也就是说,一把吉他基本上只能弹一种旋律,所以很难重现赋格的技法。
“这么一来,如果你要挑战,还是得靠赋格啊……”
“是吗……咦,你刚说什么?”
我刻着贝斯的手停了下来。
“所谓的作战会议,指的就是这件事吗?”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学姊一脸惊讶地说。“年轻人,我想你也有点自觉了吧?你和虾泽真冬的演奏技巧就有如白蚁与蓝鲸的差异,如果不锻炼一下作战技巧,是不会赢的。”
“这我知道,不过请用柔性一点的譬喻。”
千晶插嘴说:“那就有如苹果和地球?”
这两个差距更大了吧!
“不过不可能用巴哈来挑战她,这样一点胜算也没有。”学姊直接回到话题上。
“咦,等一下,要弹古典音乐的曲子吗?”
学姊自乐谱中抬起脸来,表情看起来更加惊讶了。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不然你一开始打算怎么具体地‘教训她一顿’啊?”
“……呃,这个……”老实说,我根本没想过。
“我也没什么概念,大概就弹摇滚乐给她听,让她稍微对我有些欸佩吧?”
“你认为在那种状况下,那个弹奏技巧高超的人会动摇吗?首先——如果你忘记了我会很头大——我想以同志的身份欢迎虾泽真冬加入我的民音社。也就是说,要以乐团成员的身份。”
“嗄?”
所以呢?
“所以一定得是能够和虾泽同学一起演奏的曲子吧?”千晶边翻着散落在地上的乐谱边说:“得是虾泽同学知道的曲子。”
神乐阪学姊一脸怜爱地轻抚千晶的头。原来如此,所以才要用赋格啊?真冬所喜爱——不过现在的她一个人弹不出来的曲子。
这么说来,我的贝斯也是为了要配合真冬的吉他音色才小心翼翼地改造的吗?是这个意思吗?这么说来……咦?那么我加入社团也包含在学姊的计划之中了吗?已经是学姊脑袋里的既定事项吗?虽然我已经明确地跟她说过,我只想要回那间房间,不会参加社团。
“不过,就算我们精心挑选出巴哈的赋格曲,说不定她也不会受到我们的挑拨……而且,即使进入了比赛阶段,单凭年轻人临时抱佛脚的贝斯技巧大概也跟不上人家,最后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学姊咬着下唇,把乐谱丢开。“如果让年轻人跟在我身边接受一年左右的训练,也许还有办法,不过这样实在是太慢了。”
我也不想要那种训练啊!总觉得接受那种训练之后,我的人生会因此走调。
“……喂,小直,虾泽同学是不是说过,到了六月她就要消失啊?”
听完千晶的话,我望着天空回想起来。这么说来,真冬的确曾经在转来的那天当着全班的面说过这句话。之后因为她又有许多令人不愉快的言行,我就彻底地忘记了。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学姊又问:“六月要消失?除此之外她就没再说什么了?”千晶以手指抵着下唇,想了一下以后,摇摇头。
“到了六月我就要消失了,所以请忘了我;她只说了这些而已。这什么意思啊?她又要转学了吗?会不会是去念音大附属高中之类的学校?”
“那就糟糕了。”学姊抱着胳臂说着:“如果把她拉进社团,我还可以凭我的魅力让她对我神魂颠倒,没办法离开,不过她在此之前消失的话,那就麻烦了。”
“学姊,现在有淫行条例(注:由日本的地方自治政府所制定,用以限制与未满化岁的青少年所发生的淫乱、猥亵行为),不能做一些太糟糕的事喔?”
“别担心,要是我的话不脱衣服也办得到,不会构成淫乱行为的。”
你这家伙……怎么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啊?
“所以……年轻人,如果你没有必死的觉悟,为我的恋爱和革命努力……哦!”
学姊突然把CD随身听关掉。
“……怎么了吗?”
“虾泽真冬来了。”
我透过围栏往下看。一个留着栗子色长发的背影,正好消失在旧音乐大楼的个人练习室门边。学姊明明没看到,为什么会知道她来了?这个人是野生动物吗?
我们把身子压低,沉默了一会,接着就听到吉他的声音。咦?这是什么曲子啊?我明明听过,但就是想不起来。曲风有点李斯特的味道。
“——是帕格尼尼。”
学姊在我的耳边说了一句。我也想起来了。
尼可罗·帕格尼尼,因为技巧过于高超而有恶魔之称的小提琴家。他也是一位很有天分的作曲家,不过因为猜疑心重,所以极端讨厌发表自己创作的乐谱。也因为如此,他的作品几乎都散失亡夫了。
留存到现代的作品,大概只有几首小提琴协奏曲和随想曲、以及法兰兹·李斯特根据他的随想曲主题而创作的钢琴练习曲。
真冬现在弹的,就是李斯特创作的练习曲。
如果持续听下去,激烈的颤音仿佛会让全身的骨头喀喀作响。千晶也皱起了眉头。真是令人烦躁的演奏。
“……这样啊……帕格尼尼啊。”
学姊又在喃喃自语。我回过头一看,发现学姊一脸认真地在CD堆里东翻西找,左手也在一堆乐谱里搜索着。怎么了啊?
最后学姊找出了一张CD和乐谱。
“找到了。”
“那些怎么了吗?”
学姊站起身来。
“年轻人,这些借我一下好吗?”
“好是好啦……”
“那我先回家了,我得把曲子编出来。”
“编……那首曲子吗?”
“没错,年轻人,就是帕格尼尼。去做和帕格尼尼一样的事就好了。靠这个的话,会赢。”
学姊的脸上洋溢着某种能量,不过我一点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学姊手上拿的根本不是帕格尼尼——
“当然啦。能够给贝多芬一顿教训的人只有贝多芬嘛。没错吧?”
学姊可爱地眨了眨眼,就拿着乐谱跟CD往校舍走去。这个人还是跟平常一样,老说一些令人搞不懂的话。和帕格尼尼一样的事?
我再怎么想也不可能搞懂,于是便把贝斯拉回腿上放好。
“学姊看起来好像很开心啊——”
千晶目送着学姊的身影,心不在焉地喃喃自语。那个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快乐的样子。
“没想到学姊这么喜欢小直。”
“她喜欢的不是我,是真冬吧?我不过是她们的桥梁而已。”
千晶眯着眼,一直盯着我看,好像心里有什么不满似的。
“……什么啦?”
“嗯——没事。”
千晶突然站了起来,转过身去坐在我的正后方,啪地一声和我背靠着背。我吓了一跳往前挪了挪,不过她又靠了过来,我也没法再挪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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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我是战斗人员。”
千晶突然说话了。
“……战斗人员?”
“是啊,你没听说吗?民俗音乐研究社只是隐瞒世人的表面伪装,真面目其实是革命军喔!”
“听都没听过。”隐瞒世人的表面伪装?这种话学姊也说得出口?拜托喔!
“……是什么呢?她好像说是第六国际还是革命先锋之类的。”
这是哪个时代来的,令人误解的学生运动吗?话又说回来所谓的第六是什么?那第五又在哪里啊?
“我真搞不懂那个人说的话哪些是认真的,哪些是在开玩笑。”
千晶笑着说:“她说的会不会都是认真的啊?”
“要是全都在开玩笑呢?应该说她的话根本没有真实或是玩笑的分别吗?”
“哦——或许也可以这么说。”
“我去年在夏季大赛之前不是受伤了吗?那个时候医生就说我再也不能练柔道了。”“那不是一月时的事?”
“嗯——那是骗你的。就觉得小直看起来很担心的样子,一下子也说不出口。”
连医生的话也是骗我的吗?她受伤之后没多久,我看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