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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要叫我的名字。真恶心。”
“真冬说我恶心……我仅存的生存希望没了。”
“加油,你的脸倒是没那么恶心。”“对,我的脸。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要表演相声给我去别的地方。话又说回来,虽然在转学来的那天就说过这番话,不过她有这么讨厌自己的姓吗?我一直以为她只有在那种场合才会这样乱说。到底是为什么?是不是以前有人欺负她,帮她取了“虾仁美乃滋”(注:日文发音接近“虾真冬”)之类的绰号呢?
“虾泽同学也玩乐团吗?会不会因为弹吉他而惹钢琴老师生气呢?”
就在他不屈不挠地继续搭话时,真冬的侧脸整个僵住了。
“话虽如此,你还真能利用时间分别练习两种乐器耶!”
“应该是同时练习的吧?因为弹的曲子是同一首啊。”
“这怎么可能!”真冬把目光移回课本。不过,我注意到她的视线有些空茫。
“你们……怎么会知道?”由于她低着头说话,男生们也同时安静了下来。
“呃……这个嘛……”
“你放学以后不是都会在学校中庭练习吗?一直都听得到啊!”
“对啊,很有名喔!大家都知道。”
真冬突然站了起来。嘴唇颤抖,脸色发青。
“一直都……听得到吗?”
啊,糟了。她不知道吗?我一边因为即将可能发生的状况而忧郁,一边悄悄地插嘴:
“那个……我没有告诉你,那间练习教室的隔音并不完全,声音会从门的缝隙传出来。”
真冬的脸色瞬间惨白,接着又转为通红,嘴唇不停颤抖。
就在我以为可能会被揍而抱着头趴在桌上的瞬间,一阵跑步声从我背后经过,接着被关门声打断。
一阵令人不舒服的沉默笼罩了一年三班。
我抬起头,大家都佯装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却用一种责难的眼光看着我。
“……小直,你在干嘛啊?还不快去追她!”
刚刚被真冬嫌弃太恶心而失去生存希望的家伙,冷冷地对我说。
“为什么要我去?”
“因为真冬是你负责的啊!”寺田班长不知道为什么竟说出这句话,旁边簇拥的女生也像串通好了一样“嗯嗯”地猛点头。什么我负责?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不快点去追,就要开始上课了。动作快啦!”不
知道他们到底想干嘛,不过这个世上的确有一种难以抵抗的力量叫作气氛,当时的我也被它所驱动,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一走出教室,气喘吁吁跑过来的千晶就差点撞到我。
“你在干嘛啊?刚才虾泽同学在那边……”
“她往哪儿去了?”
“咦?啊,嗯,她刚刚下了楼梯——小直?等等!小直,你要去哪里?”
当我推开千晶往外跑的时候,预备铃声正好响了起来。
真冬把自己关在中庭的个别练习教室。虽然门关得紧紧的,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不过一出中庭,我马上就知道了。因为门上的挂锁是打开的。
我站在旧音乐科大楼前面,陷入短暂的思考之中。我在做什么啊?尽管我照着班上同学的意思跑出来追真冬,但是要怎么做才好呢?跟她道歉,这样好吗?我到底做了什么坏事啊?
干脆就这样回教室算了。跟班上同学说:“我不知道她跑去哪里了?”然后就算了。不过,我的双脚却无法动弹。
没多久,第二声上课预备铃响起,我确定迟到了。算了,第一节就顺便跷课吧!跷个一、两次应该没什么大不了,何况我也有一些话想对真冬说。我握着练习室的门把,斜斜地用力压下。
真冬把三个坐垫叠在长桌子上,然后自己抱着膝坐在上面。尽管我走进练习教室,她也只是把埋在膝间的脸抬起来而已。
“像你这样用坐垫实在浪费了。那些坐垫可是我带来的喔,并排在桌上可以在上面睡觉,所以我才拿了三个来。那可不是搞笑的笑点,不要把它们叠起来啦。”
真冬几乎没有改变姿势,只是稍微直起身,用左手抽出两个坐垫向我丢来。坐垫打到我的脸上,我把其中一个丢回去,另一个铺在地上,盘坐在上面。
“你来这里干嘛?”
真冬用哑哑的声音说着。
“为了跷课才跑来的啊,没想到某人也在这里呢。哇,还真是奇遇啊,虽然有点困扰。”
“骗人。”
为什么你知道我在说谎啊?拿出证据来啊!证据。虽然我是在说谎没错。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真冬望着地板,小声地喃喃自语。我回头瞥了一下因为有隙缝而无法完全隔音的门。
“要说为什么,那是因为你没有问我啊!”
我又被坐垫砸了。为什么要为了这种事情生气啊?
“就算声音传出去也没什么不好啊,又不是做什么亏心事。”
“一点也不好。”
真冬用力地并起膝盖抱在胸前,蜷缩到桌子的一角。完全没办法跟她沟通,该怎么办啊?
“都出过钢琴演奏的CD了,弹吉他却不喜欢让别人听?这样不是很奇怪吗?”
“你又懂什么了?”
真冬吐出的一句话,“啪”的一声落在我和她中间的地板上。
突然间——一股怒气涌了上来。
“我怎么可能会懂啊!”我把视线从真冬身上移开。不这样的话,万一拿来丢的坐垫用完了,我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那是因为你什么都不说,不是吗?有什么困扰就老实地说出来啊,我又不会什么读心术。”
初次见面的那天是这样、转学来的那天也一样。真冬什么也不说,只有我鸡婆地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担心她,结果不是被白眼就是被抱怨。
“——如果我说出来,你会帮我吗?”
我吓得抬起头来,望向真冬。她那泫然欲泣的眼眸看起来就像河流人海口的河水,颜色既灰暗又阴郁。
“如果我把我的困扰全说出来,你会为我做些什么吗?要你游泳到美国去,你真的会为了我游过去吗?要你把右手切下来给我,你真的会切吗?如果要你去死,你会为了我去死吗?”
我不禁哑然,只觉得有一股寒气。这感觉就像在一个连月光都没有的深沉夜里窥探一座深渊,却看见一些原本不可能从水面上看见的事物。
“明明办不到,就不要随便乱说话。”
“呃……你真的希望我为你做这些事?”
真冬摇了摇头,看来好像偷偷掉了些眼泪。
“没这种事。”
“如果……你不试着说出来,别人怎么会知道?只是说出来而已,又不会少一块肉。”
“那你把时光倒回我开始弹钢琴以前。”
“我又不是神,怎么可能办得到!”
这么说来——她心里果然有什么事吧。怎么会变得这么讨厌钢琴呢?
还有……
“那这样好了,请你不要再一直跟着我了。很凝眼。”
我并没有一直跟着你!唯有这件事一定要让她明白。
“我跟你说过好几次了,这里一开始是我先使用的地方。擅自闯进来的应该是你,不是吗?所以我并没有一直跟着你。”
我瞥了房间另一边的角落一眼。真冬惯用的素面Stratocaster电吉他就放在那边的琴架上。
接着我站起身来打开柜子,拿出一条用了很久的浴巾。
“你看这边,门边有缝隙对吧?所以要用浴巾塞住。虽然没办法完全隔绝,不过多少可以增加隔音效果。还有这个……”
我再从柜子里拿出扫把跟簸箕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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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打扫啦,没看到墙壁跟地板都脏兮兮的吗?我好不容易才打扫得这么干净耶。你给我记住:我来是为了夺回教室,才不会让你这个没听过摇滚乐、年纪又小的吉他手嚣张多久!”
我因为生气而说了满口冠冕堂皇的话,不过立刻就有点后悔了。眼角还挂着泪的真冬一时也被我吓得目瞪口呆,没多久,她大大地呼了一口气以后接着说:
“……所以你才带贝斯来吗?”
明明刚才还哭得跟小孩一样,现在那副讨人厌的表情又是怎样?带贝斯来不行吗?
“你以为换成贝斯就比得上我吗?笨蛋!”
“随便你怎么说。虽然我现在弹得还不够好,不过没多久就会追上你的。那么,我们就以这间房间为赌注来一决胜负吧!”
我拿起扫把的柄用力指向她,说出这句话。我说出口了!真冬好像连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瞪大眼睛,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我擅自决定她脸上的表情不是傻眼,而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