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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氏这才注意到儿子身上的首饰也是简单,忍不住笑了起来,暗道幸好这儿子也不是完全没心眼的,想到这里倒是笑着说道:“这样也好,你要记住,别管心中多不喜欢对方,就是要找茬,也要让人挑不到任何错处。”
虽说这话,冯氏心中却对那两位少爷十分不满,想着要用什么办法将人打发回去,如今儿子也该知道小鬼难缠的道理了。只是没料到,没等他出手呢,老太太那边就先来了个神来之笔。
这话却是舅太太临走的时候就埋下的,老太太好歹也明白,如今当家作主的是冯氏,自己的话早就不好用了,下面人阴奉阳违的时候多了去了,再加上几个孙女也不是他教养长大的,跟他又是差了一筹。
舅太太也想跟孔家打好关系,便给出主意往这几个孙女身边塞人,到时候枕头风吹多了,不就跟他们亲近了。倒不是他不想塞徐家的人,而是当年冯氏的雷霆手段,让他如今还心有余悸呢。
原本两位老太太打着好主意,长者赐不敢辞,不过是送一个小侍,下面几个孙女婿还敢跟他闹翻了不成。于是这一日初一请安的时候,老太太身边齐刷刷的站出四个小厮,长得那确实是眉目清秀摇曳多姿,都是碧玉年华。
老太太摆出一副慈爱的模样,心中却有一些得意,看了看下头的女婿孙女婿,笑着说道:“你们这些当夫郎的,一个个又要管家又要教养子女,难免有疏忽了娘子们的时候,便让他们过去伺候着,也是我这个当爹,当爷爷的心意。”
冯氏脸色动都没动,当年这样的手段,老太太用的多了去了,再说老太太的举动,早有人偷偷的往他耳边递话。大太太简直是冯氏的翻版,脸色也是不动,二太太眼中闪过一丝讽刺,却也压根不把一个小厮放到心上,唯一三太太脸色微微一变,对老太太的怨恨更甚。
“怎么,如今我的话也不管用了?”老太太见他们不接话,还以为这几个不愿意呢,当下脸色阴沉下来。
冯氏用绢帕掩了掩嘴角,淡淡说道:“既然老太太说了,那便领回去吧。”
老太太听了这话,当下有些志得意满,倒是也不再为难他们。等走出松寿院,冯氏便让他们散了,三太太倒是想说什么,到底没有开口。三位太太各自带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厮各自回去,心中对徐家恐怕再也没有半分情谊。
却说冯氏将人带回来,轻描淡写的让春柳处理,那小厮恨不得将自己都藏起来,若是落到那三位太太的手中,恐怕还有几分机会,但到了太太手下,哪里还有他往上爬的机会。
当年太太还没站稳脚跟的时候,老太太也赐了一个小侍下来,就是如今的柳小侍,听老人们说,这位当年还曾经得过一些宠爱,仗着老太太让冯氏下过脸。
如今呢,冯氏依旧是永宁候府的当家主君,那位柳小侍却无子无女,连带着侯爷的宠爱也早就没了,偏偏冯氏也不让人作践他,里里外外谁能说冯氏不好,但府里头的人都知道,这位那才叫熬日子。
冯氏心中也觉得好笑,要是他年轻的时候,恐怕还怕这些年轻貌美的小侍抢了自己的宠爱,如今他都多大了,难道还指望这些。再说了,侯爷是个最重规矩的,就算是将这人收了房,也不可能给他多少脸面。
冯氏料的不错,不仅永宁候没把人收房,就是他的大女儿,如今的永宁候世子,也只宠爱了一夜,直接把人甩给吕氏处理了,估计这一夜还是看在老太太是亲祖母的份上。
至于二娘子那边,那就更加不用担心了,这位就是想要宠爱小侍也不敢在冯氏的眼皮子地下闹什么幺蛾子,再说这种不懂风情,不会诗词歌赋的家生子出生,也不是这位的爱好。
倒是三娘子那边倒是爱了几日,也是三太太平时管的太严,身边没几个模样端正的,如今来了一个倒是能解解馋。只可惜三太太可不是好打发的,几天下来,那小厮的花容月貌便被折腾了大半,在老太太面前,这位还能直接光棍的说:“不是个会伺候人的,不过劳累了几日,倒像是要了他的命似的。”
这话说的,老太太都没脸再说什么,几个小厮送下去,永宁候府连个波浪都没起来。而他宠爱的那两个徐家少爷,却在几日后被人发现偷拿老太太房里头的首饰,当场被抓了个正着,就是老太太有心庇护,消息还是传了出去,只好任由冯氏将人送了回去。
☆、长大
经此一事,老太太再一次成功的病倒了,不过这位老太太三天一小病,九天一大病的,永宁候府上上下下其实都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冯氏面子功夫做得好,每次都是轰轰烈烈的去请太医,配上一大堆的珍贵药材,松寿院里头的药味就没有断过。
经常闹这么一出,不知道的人家,还以为永宁候府的老太太身体多么虚弱,而知道的人家,也看不惯这位老太太这般的闹腾,虽然是娘家,但徐家如今什么样子谁还不知道。永宁候并不是不念旧情的人,对姑姑家里头多有照顾,可情分这东西,最抵不住日日夜夜的消耗。
故而这次知道老太太又病了,就是自己的亲爹,永宁候也忍不住有些不耐烦起来,朝堂的事情已经让她心烦,如今皇上年纪愈大,手底下的皇女们却一个个长大了,正是波荡起伏的时候。幸而冯氏不是个让他操心的,偏偏老太太却不知道体谅一番自己这个当女儿的。
抱着这样的心思,永宁候往松寿院走了几次,见老太太虽然躺在床上,脸色却还是红润,拉着她话里话外都是抱怨冯氏,责怪几个孙女婿的话,心中便已经明了。当初她还年轻的时候,确实是因为老太太的话责怪过冯氏,但多年过去,眼睛却看得更加明白了。
永宁候是个孝顺的,但却并不愚孝,所以老太太的话她也就听着,但走出松寿院的门便抛到了脑后。老太太是他亲爹,她自然不能拿他怎么办,可徐家那边却不同,原本看着几个外甥女或许可以拉扯一把,如今她也没这个心情了。
老太太和那位舅太太若是知道,自己的一番作为将永宁候的提拔作弄完了,恐怕会后悔莫及。只是这会儿,老太太只是哼哼唧唧的躺在床上,偏偏不要那些小厮老爹伺候,只认着冯氏一个人,偶尔捎带几个孙女婿,偏要他们亲手伺候。
冯氏脸上也没有丝毫的怨言,事事亲力亲为,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每次喂药都是细心一小勺一小勺的,差点没把老太太给苦死。有时候挨了责骂,这位也照旧是笑盈盈的,似乎并不把老太太的态度放在心上。
几次下来,老太太没能折磨到冯氏,倒是把自己气得够呛,原本的装病如今也真了几分,只好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这般对决,几位孙女婿看在眼中,对自家公公再一次佩服的五体投地,就是三太太也不敢瞎咋呼了,冯氏可跟老太太不同,真要收拾他们的话,绝对让人抓不到任何的把柄。
事实上,在永宁候以及几个女儿的眼中,冯氏面对老太太的时候,一直都是被欺负,很委屈的角色。明朝以孝为治国之本,固然公公有什么不对的,吃亏的也都是女婿。这一日永宁候进来,便瞧见冯氏略显憔悴的模样,心中也忍不住责怪起老太太来,难得温情的握住他的手安慰道:“这几日辛苦你了。”
冯氏微微一笑,他的聪明之处就在于,从来不在丈夫和女儿面前抱怨老太太,后宅的事情,这些女人永远都不会懂。“有什么好辛苦的,又不是都要我上手去做。”
永宁候一听,更觉得这个妻子是个难得贤良的,叹了口气说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冯氏虽然早就是百炼成钢,但听着妻主这话,还是忍不住有些感动,委屈,当年他刚嫁进门的时候那才叫委屈。如今老太太不过是拔了牙的老虎,瞎咋呼罢了。“这些都是当晚辈应该的,老太太如今发了话,倒是不需我们过去了。”
永宁候也知道这事儿,到底是自己亲爹,她也不好多说,只是笑着说道:“前几日下面送了套琉璃水晶盏过来,我瞧着倒是有些新奇,待会儿让人给你送来,平常没事摆弄摆弄倒是也能打发时间。”
冯氏听了倒是露出笑容,笑着说道:“如此奴家便多谢妻主了。”
用好东西补偿了嫡夫君,永宁候心情也好了一些,倒是有心情逗弄小女儿,临了又问道:“香儿的婚事准备的如何了?”
当时二少爷出嫁的时候,永宁候可是问都没问,可见她心里头,对几个庶出的女子也并不看重。也是,明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