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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月光明,风声涟涟,草木招摇,唯独那一轮月光普照着大地。
这月光照着你,也照着我,忽然感觉好幸福呀……当时在那个怀春少女心里是这么想得,突然觉得能呼吸到同一片空气,看见同一片月光,以及距离这么这么的近……
我不知道这风是不是吹平了你的眉然后留恋在我的面颊……
我不知道这月光照着你,也照着我,有我牵挂的你,还有你牵挂的谁呢?
我不知道……
可是我感觉好幸福呀!
风吹落几许蓝花楹花瓣,透过窗,落在她的手腕处。
初见他时,也是那个蓝花楹开放的季节。
再遇他之时,他依旧是蓝花楹树下的那个风华无双的少年。
你会来的吧,我的……小侯爷。
那日,宴飨四座,灯火足足将谷府燃烧了半边天。
那人姗姗来迟,隔着垂帘,她看得清了。
那人紫衣白衫,仿佛从亘古之中走过来,全身笼罩着一层奇异光芒,仿佛一场迷梦。
就那样,悠远的,从容的,孤傲的,从那远处递上庚贴。
小厮清亮的嗓音:“北辰侯到!”
只是,继他之后,传说中文武双全的二皇子来了。
谷泉夭没想到她谷家这么厉害,居然请动了皇帝最宠爱的皇子。
也是,谷冥好歹也是个征远大将军,谷大人好歹也是三朝元老,三公之首谷太尉。
这样想想,除了她是个庶出的,还算门当户对,她当时恨不得去算算自己的八字,忽然觉得生活是如此如此的美妙,又是如此如此的幸福。
看着她老爹与北辰侯二皇子寒暄几句,便各自入座。
她偷偷的瞄着,然而,另一头,谷海菱也在静静的看着。
只是有点失望,不过听到小道消息,谷海菱的意中人是太子殿下。
她曾说过,要嫁就要嫁给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人,她觉得那样才是人中龙凤,谷海菱这人就是命贱人贵,想得到一直得不到,可是偏偏又不肯放弃。
只是谷海菱万万没想到她确实飞上枝头,可是飞上枝头的一定是凤凰吗?
谷泉夭看着羽苒坐下,仿佛一道别样的风景。
在场的官员都左右敬酒,然后,二皇子举着杯子过来,连倒三大碗给他。
不知道二皇子说的是什么,羽苒嘴角笑意清浅,态度淡漠,只有那双漂亮灿若星辰的眼眸一点点的沉下去。
一杯接一杯,他笑着饮下酒。
然后,百官就像受了指使一般,一个个的接着轮番上场。
羽苒的笑容不变,眼眸清潋,始终如一的淡漠却温润。
只是酒过中旬,他便匆匆去了后院。
谷泉夭心里略略有些失落,放下帘子,一回头看见壬訾逍抱着手靠在墙壁上,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
“訾逍,让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
谷泉夭还没有扑过去就被壬訾逍给挡开:“男女授受不亲。”
鄙视,非常鄙视:谁稀罕?
“小王爷。”谷冥喊了一声:“屋里谈。”
壬訾逍转身走开,谷泉夭还没跟上去,壬訾逍便拦住她:“大人说话,小孩儿一边玩去,尤其是你这种脑子有毛病的。”
“你们密谋什么?”谷泉夭挑挑眉:“我要听……”
“军中事务,小泉,这与你没有关系。”谷冥笑道。
壬訾逍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我听过一支戏曲,戏词有句叫做‘喝最烈的酒,上最美的人’。”
奸笑一声:“小泉泉,我可告诉你,刚刚那帮狐狸给羽苒灌的都是二十年的宫廷御酒,而且乐付雨不便于去前厅,她也去了后院,有个词叫做:酒后乱性。”
话没说完,那个善变的女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乐小姐怎么会来?”谷冥不解的问道。
“骗她的。”继而笑笑:“屋里谈。”
我们的千金扇去了后院,她在走廊处便停住脚步。
那个风华无双的少年正扶着一颗树将胃里的一切拼命的吐出来。
吐的一点也不剩,他的侍从递过手帕,他搽了搽嘴,眼神迷离。
“小侯爷,卑职送您回去?”侍卫说道。
“冷,我还不能走,这宴席没散场,还不能走,无论如何都不能走,北辰侯可以输但是不会败?”
“小侯爷,您已经醉了,不能喝的。”
“是呀,醉了,可是这十丈软红,究竟怎样才能不醉呢?”
忽而,他自嘲的笑笑,说不出的悲哀:“明知道有人故意为之,我却还在意,是不是很傻?”
抬头看天,眼神凄迷而鉴定,他那种笑悲哀到了绝境,倒是渗透一股冷冷的恨意。
“侯爷,属下不知您……”
“冉冉红尘,牵挂太多了!”
映着天边残月,本来有着温暖的笑意,但是却一点点的暗淡下去。
最后笼罩在梦一般的光晕里,忧愠,清冷。
“陪君醉欢三千场,何苦生死两茫茫,相思皆是戏中唱,又何妨蒹葭苍苍。”
突兀的笑了一声:“全是戏一场,可我居然较真了,真是可笑。”
那时一个不一样的北辰侯。
没有了孤傲,只有那种悲哀的忧郁的迷离。
谷泉夭当时很羡慕乐付雨,有一个这么好这么好的人为她伤心,为她难过,那该是多么的幸福。可是转念一想,那个女子又是那么的不幸,与幸福擦肩而过。
她至少还能这样隔着走廊看羽苒,至少在她想念的时候去看他,可是乐付雨呢?她剩下了什么?只剩下了余生的痛苦,半生的悔恨。
命运真的很喜欢跟人开玩笑,当你以为自己拥有了全部的时候,那也是失去一切的时候,只有那美丽的月光,照着这里,也照着那里。
☆、小泉的烦恼
谷泉夭似乎明白了一件事情,二殿下刚刚是不是对着羽苒说过乐付雨与他自小就有婚约的事情。
他是不是告诉羽苒他们之间是如何的指腹为婚?将会有怎样的前景?
他是不是要羽苒要祝福他们……
难怪一向以冷静睿智着称的北辰侯会被满桌灌酒。
因为当时他也想大醉一场,所以白玉杯一杯接一杯,然后享受着别人的嘲笑。
没有人可以让他做任何事,可是一旦他自己想呢?
他自己想醉,所以就被当做傻子一样灌醉……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的靠近。
可是,那个叫冷的家伙寒光一扫,凛然的杀气让谷泉夭却步。
谷泉夭以多年的经验意识到,这个男人不可以靠近,因为那是危险的。
北辰侯的贴身侍卫能不危险吗?
“冷,你去前厅看着,我在这里静一会儿……”
“可是,小侯爷,您……”
“北辰侯不能输,更不会倒下。”掷地有声的声音。
这几个字砸在冷的心头,火辣辣的疼。
天地之大,唯独可以让他佩服的,只有他的主子——北辰侯。
那个叫做冷的侍从退下,路过谷泉夭之时,眼里的冷光让人不寒而栗。
谷泉夭当即立在当场,好像一步不敢靠近,那个叫做冷的目光就像一把寒剑,稍不注意,就会被刺穿心腔。
但是,这谷府是她的地盘,她最不怕的就是惹事。
好吧,就当老娘胆小吧!她这样想,等到以后成了你的女主人,我看你还怎么对我凶。
谷泉夭有点心惊的靠近,只是,这氛围变得过于凝重。
星光暗沉,树影婆娑投下一片影。
万籁俱寂的夜,只有树叶摩挲的声响,她忽然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很有频率的跳动。
她一点点的靠近,打破了那个少年独自享受孤独的世界。
他抬头,她微笑,或许本身就是一种眷恋,仿佛有一种宿命的东西在流淌。
她递过来一杯水,笑道:“拜见小侯爷。”
羽苒有点恍惚,也许是醉酒之后的微醺,那雪色的脸在月下有一抹轻微的红。
他微笑:“谷小姐何时那么客气了呢?”
“小侯爷。”声音如同寂静的泉水,清澈的,青涩的。
羽苒抬头,淡淡的看着她。
他已经拒绝过了她一次,说出来,他一定会拒绝的。
一定会拒绝的,可是她是千金扇,不会摇摆不定,做什么事情想到了就一定要去做。
如果明天是最后一天,至少一生之中不要留下遗憾吧,万一万一又拒绝了呢?
要不顾后果的,要有小强精神,只是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这不丢人的,如果藏着掖着才是丢人。不管明天太阳会不会照常升起,不管命运的双手会指向何方?一定要让他明白。
她郑重的,拿起他的手,小心的将本将没有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