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文秀瞧了好一会,方起身向众人笑道:“放心不碍的。”
润娘又软软地向鲁妈道:“妈妈,你替我去瞧瞧承之…………”
“我的娘子啊!”鲁妈不等她说完便已哭道:“这会你母子的性命都难保了,还记挂着他那么个………”鲁妈本想说“那么个不要脸的人”但又怕惹得润娘不快,强咽下那半句话,只是抹泪。
陈文秀拉着润娘的手,笑慰道:“润姐姐放心,爷爷这会应该去看他了。”
润娘闭了闭眼,突地一阵巨痛从下腹炸开,握着文秀的手不由一紧,陈文秀赶忙问道:“润姐姐怎么了?”
润娘疼得直喘气,孙娘子合掌拜揖道:“谢天谢地,可算是痛了。”她这里语音未落,秋禾已端热水进来。
陈文秀挣开润娘,飞跑了出去,过不大会便拖着陈郎中进来,陈郎中坐在床边拈顺搭脉,不大一会收了手,迎向盯视着自己的六道眸光,凉凉道:“真真是她命好摊上了个懂事的孩子,我催产的药还没下去,小娃儿就着急要出来了!好了该是没我甚事了。”说着便领了孙女儿出去了,
鲁妈、华婶听了知道是没大碍了,登时欢喜了起来,口中把漫在的神佛都谢了过遍,又把孙娘子请了出去。俩人围站在床边,鲁妈拧了热帕子抹去她额头上的汗珠,安抚道:“娘子没事了,只管用力就好!”
润娘揪着褥子强忍着坠胀的巨痛没有大叫出声,心道我也晓得要用力啊,为了省力气我连叫都不叫了,可是真痛死人了:“啊…………”
润娘最终没能忍住,一声凄厉尖锐的惨叫自她的喉咙里发出,刺穿了周家每一个人的耳朵。
正文 八十、痛!
八十、痛!
“润娘!”刘继涛被惨叫声惊醒,腾地坐了起来,不想牵动了伤口痛得他倒吸口冷气。
“啊…………”
又是声惨叫,刘继涛青紫红肿的面颊上登时褪了血色,他顾不得浑身火烧般的痛楚,揭被下床跌跌撞撞地向外冲去,恰撞上端药进来的无腔,
“相公你怎么起来了,你可是伤了肋骨啊!”无腔放下药碗慌忙去扶,却被刘继涛一把推开,“我要去看润娘………”他话未说完又一声惨叫传来,叫得刘继涛身子一阵发颤,一颗心仿若在油锅里翻滚着。
“相公,周娘子没事!”无腔再次扶住刘继涛,红了小脸道:“她,她,她在生娃娃呢!”
刘继涛稍稍一怔愕,低喃自语道:“不是要到月底的么………”
“我听陈老郎中说因是太过激动动了胎气。”无腔见刘继涛面色又是一沉,忙又道:“不过这会已然没事了。”
刘继涛听着一声紧接一声的惨叫,合眼紧咬着牙,腮帮子直抖个不停,过得会他睁眼道:“我要去瞧她!”
“可………”无腔还不及劝,刘继涛已歪歪倒倒地走出了内室。
“站住!”陈郎中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喝住刘继涛道:“你给她添的麻烦还不够么?这会还要去吵她!”
刘继涛抚着痛闷的胸口,倚着门框喘息道:“我就只瞧一眼!”
陈郎中看都不看他,扭头冲门外叫道:“铁贵,把他给我弄回床上去!”
“嗳。”铁贵答应着进来扶刘继涛道:“刘先生你伤了胁骨,还是回床上躺着去吧。鲁妈、阿娘并知芳都在娘子屋里出不了事的,再说了陈郎中就在家里,你还不信他么!”
“可是,润娘叫得那么………”一声惨叫打断了刘继涛的话,也叫得他的身子一颤。却听陈郎中骂道:“臭丫头越叫越来劲还!”说着瞪向刘继涛道:“你听听她那叫声可是中气十足呢,比你有气力多了,你趁早给我躺着去。万一断裂的胁骨刺入了脾肺,嘿嘿,那丫头月子里可就有得替你发愁喽!”
铁贵也劝道:“就是呢刘先生你去了帮不了手不说,还要旁人分心照顾,不如在屋里等着的好。”
刘继涛焦虑的眸光在两人脸上转了几转,推开铁贵在堂屋的交椅上坐了,道:“那我在这里等。”
铁贵、无腔二人都乞求地望向陈郎中,“看我做甚!”陈郎中瞪回二人
的眸光,向无腔喝问道:“药呢?”
无腔先是一怔,接着道:“在屋里!”
“给他喝啊!”陈郎中那本就红润的脸膛上因着怒吼越发添了些血色,颔下那一撮山羊胡子亦是抖个不住。
无腔被他吼得一缩脑袋,也不及应声倏地跑回内室,把药端了出来:“相公吃药吧。”
刘继涛合目坐在交椅上,听着不断传来的凄厉叫声,他攥紧的拳头一直颤抖着。听到无腔的声音,缓缓睁开眼接过汤药,脖子后仰冷冷的苦涩立时漫入四肢百骸,他的脸上却漾开一抹笑意。将碗递到无腔面前,问道:“还有么?”
“相公!”无腔愕然地看着刘继涛,他虽没尝过这药可那丝丝袅袅的苦嘤却是扑面而来。
“哎………”陈郎中微然一叹,苦药入苦口,他怕是嫌这药还够苦吧,轻责道:“胡说甚么药也是乱吃的,亏你还略通医理!”
“老先生教训的是。”刘继涛垂下眼眸,挡去眼底秋莲般的苦涩。闭了眼感受着浑身上下火灼似的疼痛,以及腹内冰冷的凄苦,心底生出些畅快的感觉,若能再痛一些、再苦一些该有多好!他手随念动往胸口一摁,刺骨的痛疼登时漫散开来,应和着润娘声声的惨叫一点泪落摔碎在他苍白嶙峋的手背上。
陈郎中年纪虽大眼睛却尖,这一幕完完全全地落入他的眼中,不由微叹着摇了摇头,步出渐渐暗下来的堂屋,向正院踱去,心里叹息道,本以为是对良配,现今看来只怕他二人终是有缘无份啊!
时间在痛楚中滴滴嗒嗒地溜走,半片冰轮不知何时爬了上来,此刻已听不到润娘的喊叫。刘继涛在黑暗中坐着,听着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手心里全是冷汗。
“无腔!”他突然扬声唤道。
“相公,你要歇了么?”无腔飞快地从外头跑进来问道。
“你去正院看看,到底怎么样了?”
“噢。”无腔应声去了。
瞬时间这屋子静得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他的眼前突然一片血红,而润娘便苍白地倒在血泼中。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刘继涛攥紧了拳头,紧咬着唇瓣不住声地安慰自己,直至一股腥甜涌入口中。
“刘先生;刘先生睡了么?”清柔的嗓音淡淡的饭香伴着晚风细细地吹进刘继涛的耳鼻中。
“秋禾么,进来吧。”有了人声,刘继涛心底里的恐惧瞬时消散了不少。
“先生怎么也不点灯,我还以为先生睡下了。”秋禾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月色行到戳灯旁,努力睁大眼睛摸了好一会,才拿到了火折子点亮了戳灯。
刘继涛笑了笑,他极想跟秋禾打润娘的情况,偏偏却不敢问出口。秋禾提起搁在上的食盒,左右瞧了瞧,问道:“无腔呢?”刘继涛正不知如何回答,秋禾已打开了食盒,端出一盅肉粥并几样小菜,道:“娘子知道先生受了伤吃不得大荤,特地托了孙家娘子做了这肉粥,先生闻闻,可香了!”
一股暖流自心底喷涌而出,温暖了他每一处的毛孔,那女人自已还在鬼门关上打转,偏还操心他的吃食,“娘子,还好么?”刘继涛听秋禾话音轻快,便大着胆了询问道。
秋禾闻言扑哧一笑,边摆碗筷边说道:“好得很呢,叫了多一个时辰被陈老先生骂了两句,这会正在认真的生孩子呢,陈老先生说还真没见过这么有精神头的产妇。”
刘继涛听得润娘无事,身子登时便软了下来,而周身的疼痛好似异常的
清晰了起来,只一瞬间额头便滴了冷汗下来。
秋禾一回身正对着他比窗外的月色还惨白的脸膛,就连唇色也白得吓人,惊声问道:“刘先生,你这是怎发了!”说着便跑到门边,冲外头直喊:“陈老郎中,陈老郎中,你快来呀,刘先生不行了………”
“秋禾,秋禾………”刘继涛有气无力叫着,秋禾这般叫法若是惊动了润娘可怎么好呢!
“怎么了?怎么了?”陈一平满脸惊慌地赶过问道。
“陈老先生,你快看看刘先生吧,脸色怎么白成这样呢?”秋禾一见陈一平,好似抓住根救命稻草般,赶紧把他推到刘继涛面前。
陈一平瞥了眼刘继涛,没好气道:“怎么白成这样?痛得呗!”
“痛得?”秋禾不可置信地看着刘继涛,她从来不知道挨几下打能痛成这样!
“哼,裂了三根胁骨还硬撑着坐着,换做是你早痛晕过去了。”陈一平凉凉地解释道。
“哎哟,我的先生那你怎么不躺着啊!”秋禾跺着脚埋怨道,又四下瞧了瞧,“无腔那小子怎么不见,枉先生平日那么疼他,这会他倒偷懒去了………”秋禾淘淘不绝地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