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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那青年却笑道:“如此,岂不是太便宜我了。大姐些白被吓一遭么!”
润娘微皱起眉头,心中懊悔不该招惹他们的,眼睛便求助地向刘继涛望去,见他面上虽带着轻责,然眼眸中依旧存着淡淡的笑意。润娘登时放心不少。
又听那青年笑道:“依我看,大姐这一顿饭就让我来做东,算是给大姐陪礼了。”说着吩咐掌柜道:“老陈,去拿一套干净衣裳来!”
“小妇人多多谢过了。”润娘绷着脸插手谢道。
“大姐无需多礼,实在是那位小娘子形容出众,得罪了旁人都还罢了,得罪了她在下心里实在是不安得很!”那青年笑意盈盈地眸光停在秋禾身上,故意气润娘道。
知盛见他又盯着秋看猛看,便将秋禾挡在自己身后,怒目瞪视着那青年。青年浅笑着移了眸光,仿似不经意般地在刘继涛略带着病色的脸上稍停了一会。
润娘被他气得直咬牙,因不知他的底细不敢得罪,却在心底不知骂了多少遍“混蛋王八”了!
掌柜取了衣裳来,大奎换过后,润娘拉着秋禾“噌噌”地下了楼,却听那青年在廊上冲自己嚷道:“大姐可慢些个。再跌了在下可就陪不起了!”
润娘听了站住脚,回身仰头瞪了那青年一眼,忿忿而去!
骡车一出了店门,润娘便破口大骂道:“怎么会有那么恶心缺德自恋臭美狂妄自大的家伙!”
秋禾、易嫂子并周慎看着几乎要喷火的润娘,很明智地缩在一旁不去招惹出她。刘继涛却凉凉地开口道:“那家伙狂妄自大倒是有些,至于自恋臭美我倒真是没听过这个词,还有恶心缺德,我看他相貌清俊任谁见了也不会觉着他恶心吧!缺德么,好像适才那顿饭是人家请咱们的。”
“姓刘的!”润娘咬着牙道:“你信不信我一脚蹿你下去!”
周慎冒险挪到刘继涛身边,小声道:“先生别再惹阿嫂了!”
“娘子,咱们是现在就回去,还是再逛逛?”知盛在车帘外问道。
“且不忙回去。”润娘先吩咐了他,又瞪向刘继涛道:“你是说青石弄有好些做吃食的小店吧?”
刘继涛点点头,道:“是呀。”
润娘给了他一个白眼,吩咐知盛道:“去青石弄。”
刘继涛笑道:“青石弄可是要到夜边才会摆摊呢,这会还太早了吧。”
润娘挑起帘子,瞧了瞧外头,但见日头当空洒下浓浓暖阳,不由皱了眉头,嘀咕道:“这会那里不会没人吧!
刘继涛又道:“不过小摊贩虽没摆出来,好在多半都是有店铺的,走去问问倒也成。”
“姓刘的!”润娘再次咬牙。
秋禾他们缩在一旁捂着嘴直偷笑。
青石弄紧挨着王门郎大街的一条小巷,原是一户官宦人家的私巷地上以青石铺就,后来那家家主因罪下狱,儿孙们又不上进,将老宅典卖租赁,住得人多杂了自有不在意时,有年除夕众人皆在院中放炮竹,不想却引一场大火。把一片宅子烧得净光,只留下这一条青石铺就的小巷。
后来这条巷便改名叫做“青石巷”,又因它紧挨了王门郎大街,有那机伶地便依着原先的墙垣宅基搭间小小的茶肆卖些吃食,数年下来,倒也渐成了规模,这条长不过十五丈,宽只五尺有余的小巷内竟也开二十来家小茶肆,且因价廉物美,倒成信安府极有名的一个去处。
润娘他们来时虽过了饭点,然各家茶肆门口小灶台都冒着袅袅地热气,不时地有人去来买吃食,或是孩童或是小妇人。润娘一行人沿着巷子且行且看,见那小灶台上或是蒸着肥胖粉白的大肉包,或是色浓味香的酱肉烤鸡,而铁架上码放得整整齐齐金黄酥脆的韭菜饼更是惹人垂涎。
行到一家店前,却见门口支着一口油锅,旁边摆着一个大案板,边上站着个腰圆体阔的妇人,把湿面团拉扯成羊角的样子丢下油锅去炸,旁边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拿着双尺余长的大木筷子翻动着油锅里的羊角。
“娘子,走乏了吧,里头坐会吧。”那妇人往旁边的巾子上抹了抹手。笑着招呼润娘他们。
“嫂子,你这是在炸甚么呀?”润娘一面问一面进了店,见店内只好摆两张不大的仙桌,东北角落上搭着窄窄的胡梯,虽然狭小却收拾极是干净,日头照在桌面上噌光瓦亮的。
那妇人提了只大铜壶进来,笑道:“这是俺自己摘的杏仁做的杏酪,寻常客人俺可不拿这个招待,说了也怪见着娘子就觉着亲切,”她说着话,润娘的茶碗里已盛牛乳似的杏酪。润娘端起尝了口很是清香,却没甚么口感。
那妇人给众人倒罢了杏酪,转到柜台后抱出个青瓷大盖盅来,见润娘已吃进了口,笑道:“还没搁糖呢,怕是没甚么味儿。”说着拿了个长柄的木勺舀里一勺子桂花糖搁进润娘的茶碗里:“娘子再尝尝。”
润娘依言再吃了口,果然是香甜无比,不由赞道:“大嫂,你这杏酪快赶上牛乳了。”
那妇人憨憨笑道:“娘子真真会夸人,一点小吃食哪里就及得上牛乳了。”她才说罢,小丫头走了进来道:“阿娘,都炸完了。”
那妇人吩咐道:“拿几个进来,多沾些糖啊!”
“知道了!”小丫头高声应道。
润娘又问道:“大嫂子外头炸的是甚么呢?我倒从没见过。”
那妇人笑道:“噢,不过是俺家乡的小吃罢了,俺们那里管它叫羊角糖。因俺当家的姓杨,也不知乡邻们怎么传的,如今都叫杨嫂糖了。”
妇人话才说了,小丫头端着七八个羊角糖进来,金黄酥软的糖身上裹了一层细碎的桂花糖,看得人不由咽了几口唾沫。
周慎先就夹了个一送进嘴里,润娘这才发现,这糖外头金黄,里头却是糯白的,本想问那妇人如何做的,想了想这是人家吃饭的本事,岂会轻易说的。当下也夹了个吃,咬下去时极是酥脆,吃进口中却极软糯。
那妇人笑道:“诸位吃着,我把外头那点面团做了。”
润娘忙拦着问道:“杨大嫂,你这家茶肆只做这个么?”
“只做这个?”妇人笑道:“那可混不出饭吃,这羊角糖只是个零嘴,主要还是以饭食为主的。”
“看这杏酪并这羊角糖,想必嫂子定有几个拿手的好菜!”润娘笑盈盈地套着那妇人的话。
那妇人红着脸谦虚道:“哎,不过是些粗陋的吃食,哪里有甚么拿手的好菜。”她话未说了,自外头走来个后生,问道:“杨大嫂。你还有韭菜,借些我吧。”
那妇人道:“怎么又使完了,买卖这么好么!”说着转到后头取了一把
碧绿鲜嫩的韭菜出来交给那后生道:“我也就只剩得两把了,晚间炒蛋还要用呢。”
那后生接了韭菜,叹道:“哎,买卖好了成开就愁这些菜蔬………”他还待
再要说一会话,就听一道哄亮的嗓门叫道:“野小子,借了菜还不赶紧回来,人家还在等着呢。”
那后生应了声,向妇人道:“嫂子我先走了。”
妇人挥着手打发了他去,润娘开口问道:“……………”
正文 五十、买卖(上)
五十、买卖(上)
润娘待后生去了。方笑着开口道:“嫂子你们也真真是糊涂,买卖人家怎么连一点子菜蔬都不备齐了,弄得这么般手紧。”
那妇人听了,叹道:“娘子不知道,哪里是我们不备齐了,实在是有钱也无处买。”
“不能吧!”润娘故作诧异道:“不过是些极寻常的菜蔬………”
“哎哟!”不等润娘说完,那妇人便抢断道:“如今才甚么天呢,地里的野菜本就极少,隔个三五日或有农户挑一些来卖也都只十来斤的样子哪里能够呢。”
润娘又道:“我瞧前头汤家铺子里就好些山货野菜呢,嫂子何不同他们买一些。”
“汤家?”那妇人撇了撇嘴,道:“他们家的东西专供给大酒肆的,咱们这样的买卖人家哪里看在眼里。”
润娘听了这话心中狂喜,就是知盛、秋禾他们也面露喜色,润娘向刘继涛看了眼,压抑住激动的心情,故意说道:“那就不要做那些罢了。又不是缺了那些菜蔬就不行的。”
那妇人只笑了笑,拿了只小盆把韭菜搁在里头便向外行去,唤了女儿进来打理,自己到后头洗过手,仍旧出去做炸羊角糖去了。
润娘倒不好再说下去,蹙着眉不时地探头向外望去。刘继涛看她这般坐立不安。不由劝道:“人家哪得工夫来同你闲磕牙,不做买卖了么。”
润娘也知道自己急躁了,可是好容易才撞上这么个机会,若今日不谈出个一二来,万一又被人捷足先登了怎么办?况且自己本来就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急脾气,话开了个头又撩在这里,她自是心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