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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可怎么找婆家。”
“我找不找婆家用不着婶子操心!”秋禾“噌”地站了起来,冲华婶嚷了一句,便抹着泪跑出去了。
华婶见她如此,越发着恼了,手指着她去的方向,同润娘道:“你瞧,你瞧,如今越发连说都说不得她了—---”
“婶子!”润娘忍不住抢断道:“你怎么就不明白,他们哪里打的是秋禾,他们那是在打我的嘴巴子呢!”
华婶不然道:“娘子怎么这么说,秋禾不说那句话,谁又会打她!”
“不说!”润娘冷笑道:“不说,人当你是傻的!八十贯钱呢,若不是知盛、大奎前些时候早起贪黑的在地里察探,把佃户们的帐算清楚了,咱们今年收不收得到八十贯钱的地租子还两说呢。这会倒好,挨了人一嘴巴,还得送上辛苦钱。我就是不心疼钱,也得心疼知盛和大奎吧,那些日子他们哪一天不是三更睡五更起的!”
华婶见她真动了怒,挪了挪嘴巴不说话了。一时屋子里沉闷异常常,倒是易嫂子走来禀道:“老太爷同悛大官人来了。”
润娘皱眉道:“钱我不是让知盛带去了么,他们还来做甚么。”
华婶生怕她又得罪了周友清他们,忙劝道:“都乡里乡亲的,又是本家长辈,他们既登了门,娘子也就把过往的事放开些吧。”
润娘冷眼扫去,华婶便住了口,润娘心里却是憋着气的,那老头逼迫他们的事也才过去几个月呢,况且今朝还闹了一出,这些人倒全不计较,只一味的想要示好。
润娘沉脸吩咐鲁妈道:“让他们在外厅候着,我就来。”说罢,她进到里屋对着妆镜抹了些油膏,又抿了抿发髻,才扶着华婶缓缓的向外厅去。
正厅上,周友清坐在上首吃着茶,今朝这一回闹总算是扳回了脸面,且还落了好处,心里自是欢喜异常,再又编排着等会教训润娘的说辞,面上的冷肃泻出几分笑意。
润娘一进厅门,就看见周友清身后立着的男子,倒是眼前一亮,这周悛倒与那韩国美男李俊基倒有几分相似,但见他身长玉立面若敷粉,且眼带桃花唇型单薄,虽是一身素袍唐巾,却比他的妻子还要美上几分,只默然而立,便有几分雌雄莫辨的媚态。
“四叔公。”润娘低下眉眼,装出温驯的神情。
周友清应了声:“见过你悛大哥。”
润娘深吸了口气压下怒火,颔首见礼道:“悛大哥。”
周悛礼让道:“大妹妹多礼了。”他没有漏过适才润娘眼中的惊艳,虽然润娘容貌寻常,但她身形娇小,倒是很对周悛的胃口,因此这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偏让他说的甚是油滑,听得润娘直起鸡皮疙瘩。
“不知四叔公为何事而来呀?”润娘忽略掉周悛油腻腻的腔调,坐在下首的太师椅上直问周友清。
周友清放下茶盅,皱着眉头道:“恒哥儿媳妇,你也太不知事了,怎好让盛小子当着众人拿钱出来,外人见了会怎么想!”
润娘恭敬的低着头,没有答话,心里骂道,臭老头做了婊~子你还想立牌坊,真是恶心。
“你啊,总归是年轻,以为咱们为了那件事就故意来为难你,你也不想想,恒儿总是咱们周家的子孙,咱们能因着那么点小事就阻着他进祠堂么,咱们真这么做了,天理也要不容的。”
润娘还是没说话,只垂着头听训。害周友清白丢了好几个白眼:“你别怪我老人家话多,你家里的丫头也该好好管教管教,适才那丫头在我家里说的是甚么话,再这么由着他们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况且慎儿还小,这要是跟着学坏了,你有脸去见恒哥儿么!”
润娘听他提到秋禾,抬起头,冷冷道:“悛大哥不是替我教训过了么,我想她再也不敢犯的了。”
“怎么,悛哥儿还打错了!”周友清听她的这话别有深意,当下沉了脸色阴了声音,润娘知道此番这个亏是吃定了,因此不想再在这件事上多纠缠,低下头道:“润娘不敢。”说着便吩咐华婶去拿了钱来,过不大会华婶取了钱来交给润娘,润娘接过手奉至周友清面前,垂首低头深吸再深吸了一口气,道:“这是八十贯钱,四叔公点一点。”
周友清却不接,道:“我年纪大了,哪里还管这些事,如今祠堂的事都是悛哥儿管着,你只交给他就是了。”
润娘听罢几乎不曾咬碎细牙,她垂首低眉闭了闭眼,尔后抬起头向周悛灿然一笑,道:“如此就麻烦悛大哥了。”
她手还没伸出,周悛就来接了钱了,趁着周友清不注意,还轻轻地握了握润娘的小手,润娘恶心得几欲做呕,恨不得即时出去把手洗了,本欲当场发做,想想无凭无据的自己决计讨不得好,不由强按下心中怒意,眼角轻瞥,似嗔似怨的睨了周悛一眼,周悛见她如此,更是喜笑颜开:“大妹妹哪里话,这不都是本份么。”
润娘笑了笑坐了回去,周友清又道:“趁着这今朝得空,我有件正经事要同你说。”
“四叔公请说。”
“我在信安府碰上一位先生,是翰林院正七品的编修,因着丁忧才回乡来的,恰巧让我撞上,学问是没得说的,就是每年的束修要的也不多,我说了许多好话才请了他来,我的意思是办个族学,也不光是咱们家的孩子,就是村子里的孩子也有明师教导,果真出了几个进士,也是咱们村的光彩。正好慎儿开春就六岁了,该是进学的年纪了,有这个先生,还怕不出息了。”
润娘对此倒没意见,当下问道:“四叔公怎么知道他是正七品的编修?”
“就你是个精明的!”周友清横了她一眼道:“你以为我老糊涂了么,别人说了就信。说起刘先生,也是知根知底的,就是刘观涛的从弟。”
“原来是他。”润娘心里思忖着,听说早年他可是中了状元的,怎么还只是个七品编修!嘴上却道:“人家是正儿巴结的官老爷,那束修怕是要的不少吧。”
“不多,不多,一年也就十贯钱。只是我想着祠堂边的那小院子白空着可惜,所以想把族学办在那里,刘先生也有个住的地方,只是那屋子多年没人住了,所以族里想凑些钱修一修。”
润娘挑了挑眉,问道:“那,四叔公想咱们出多少。”
“这是甚么话,依你的心意罢了,难不成还能定死一个数目么,不过族里最少的也拿了十贯钱。”
好么,又是二十贯,半个月不到竟就花了两百贯钱。润娘心里叹息着,嘴上却叫华婶再包了二十贯钱来,又问道:“不知甚么慎儿甚么时候可以上学呀。”
周友清咂咂嘴,道:“年下请不着泥瓦匠,怎么也得过了初五才能动手收拾,我看最晚也就正月十六吧。”
待华婶取了钱了,周友清便起身了,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且回了。”
“四叔公走好。”润娘略一福身,周悛伸手扶住她:“大妹子是有身子的人,不用多礼了。”他话已说完,手却没有放开。
润娘缓缓的收回手,同时给他一个嗔怪的眼神,周悛欢喜得都把周友清忘了,直到周友清在外唤道:“悛哥儿,还不走么!”他方恋恋不舍的跟了上去。
润娘看着一老一少的两个身影隐入夕阳中,她真想追上去问:“那工程款是不是有明细帐目的。”最终,她只是叹了一声,转身回内院而去。
正文 二十九、一忍再忍
润娘转身进了月亮门,没走两步,忽的隐隐听着偏院有人说话,她心下好奇,便拐了过去,还没进偏院的门,就听里头有人带着责怪的语气心疼地问道:“脸上还疼么?”
是知盛!润娘回头看了看华婶,果然她那面团似的脸绷得跟煎饼似的。
“你也太要强了,在四老太爷面前,你也敢说那样的话,那不找打么!”
“怎么你娘教训了,你又来教训我!”显然秋禾那口气还没消。
“真正是娘子把你惯坏了,你也不想想,你一个丫头------”
“谁是丫头呀!”秋禾高声叫道:“我不过是寄住在周家,怎么我帮着做些事,倒成了你们家的丫头了,我可不记得甚么时候签了卖身契,说到底连个长工都不算的,高兴便罢,不高兴了说声走谁还能拦着我!”
华婶忿忿地向润娘小声道:“娘子,你听她说的甚么话,真正是个白眼狼!”
润娘笑了笑没有说话,只听里头知盛无奈道:“你呀,这火爆脾气再不改可怎么好,我只说了一句,倒招了你这么一串子的话,你要走我定是要拦的!”
秋禾冷笑道:“这真好笑了,你凭甚么拦着!”
里头静了一会,华婶只怕他们做出丑事来,抬脚正要进去,被润娘拦了下来,果然又听知盛叹道:“这些年我怎么待你,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