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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继涛甚是无奈地看向她:“润娘—…”
“好好,我给巴公子赔罪了”润娘笑盈盈地福身说道。
巴长霖哼了声,转过脸去不理她,润娘攥着小拳头道:“定是姓林的那丫来邀咱们伯文的”
“说不定是伯文找上门去的………”
不等巴长霖说完,润娘便中心抢断道:“不可能”
巴长霖不服道:“你凭甚么这么肯定啊”
“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润娘怒瞪着巴长霖,一脸无理可讲的样子。
刘继涛是她的性子的,就算是伯文长上门去的,她也只会怪在林小娘子头,何况………
“我也相信伯文不是那样的轻浮子弟”
润娘挑眉笑望向巴长霖,满脸“你输了吧”的得意神情
孙伯文回到家时已近戌时未刻,因天气闷热知盛同阿大他们都还在院里乘凉,敞开着角门看街上的热闹,一见他回来了,知盛忙上前道:“娘子等大郎好一会了,说是有事同大郎说呢?”
孙伯文脚下一顿,面色微微一变,跟在知盛后头,心绪不宁地进正屋。
此时巴长霖已去了,刘继涛在周慎屋里陪两个小的做文章。正屋纱橱外
亮着盏戳灯,秋禾坐在灯下做着针钱,润娘则坐在摇篮边轻哼着歌给女儿扇扇子。
“姨娘,你叫我。”孙伯文异常恭敬的行礼。
“回来了”润娘满脸笑意的起身,吩咐秋禾又是备热水又是送绿豆汤送去,又叫伯文在炕上坐了:“我知道你在书院里读书,总有些同窗书友要应酬,可是眼见的就是秋闱之期了,可以推掉的还是推一推的好,要多用些主思在应考上才是。你爹娘还指望着你们兄弟俩考武举人回去光宗耀祖呢”
孙伯文早是涨红了脸,待要同润娘说实话,秋禾已走来禀道:“热水已然备好了。”
润娘听了起身送道:“你也累了一日了,回屋洗洗早些歇下吧,明朝还要早起呢。”
“那侄儿告退了。”看了看润娘暖暖的笑脸,孙伯文满心不安的回屋去了。
秋禾替润娘褪了外衫,道:“我还以为娘子要责问大郎呢”
润娘行至摇篮边,坐下继续给女儿扇扇子:“你没他已是一脸的惊惶自责了么,咱们再逼问他倒要逼出他的倔性来了。倘若做出些甚么事来,考期将近可经不住折腾”
“那要告诉孙娘子么?”秋禾边铺床边问道。
“不了。”润娘见女儿已睡得沉了,拉过棉布小毯给她盖好,上床歪躺着,取过本书翻着:“孙嫂子是个急性子,知道了必定要闹破的,这会咱们是求稳要紧呀”
润娘不由想起前世整个社会对高考的重视,有多少家庭在孩子备考其间停了一切娱乐活动,而考试其间经过考区的车辆绝对禁止鸣笛,甚到要求商家调低音响。看孙老2那发奋的样子,秋闱对他们的重要性,应当不低于前世的高考吧。
“那咱们就这么由着他去?”秋禾那双水杏眼直瞅着润娘问道,这好像不是自家娘子的行事方式?
润娘纤细的手指翻过页书,嘴角浮显淡淡的知痕,秋禾直觉着抖了个激灵,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卯时刚过,信安府的街市上还没甚行人,一辆青布骡车却驶出了东城门。
静莲庵,座落在信安府东郊月亮山下。因山顶上有道大石拱,两面贯通,远远望去仿若一弯斜挂在天际的新月,因此当地人便把这此山取名月亮山。
此时红日初升,润娘透过车窗看去,但见万道晨光自石拱中透出,迷迷朦朦中便真似残月初褪。
“娘子,咱们这般找上门去,不大妥吧”秋禾有些忐忑地道。
润娘放下车帘子,道:“有甚么不妥的?我来已算是给她留了脸面了”
“可是娘子,大郎毕竟不咱们家的人,倘若林娘子嗔你多管闲事的话………”
润娘浅浅一笑道:“这话,那丫头怕还真能说出口来。”
“那咱们………”
秋禾话未说了,车已停了下来,阿大挑起帘子道:“娘子到了。”
润娘探头向外一望,但见竹林间一条小径蜿蜒而入,隐约能看到粉墙黛瓦的屋宇。
她扶着秋禾的手下了车,嘱咐阿大在这里等着,带了秋禾沿径而去。须臾行至庵前,两扇小小的乌油门紧闭着,门楣上悬着一块大匾,上书三个篆体大字“静莲庵”。
秋禾提裙上了青石阶抬手敲门,不大会工夫门“吱噶”开了,出来个十多岁的小姑子看着她主仆二人,问道:“二位女客有甚么事?”
“请小师太禀上你家娘子,苏氏润娘来看林小娘子。”
润娘的话叫那小姑子一怔,“女客稍候。”说着便关了门。
“娘子,她万一不让咱们进去可怎么办呢?”
润娘回眸扫去,奇道:“你甚么时候变得这般怕事了。”
秋禾跺脚道:“娘子说哪里去了,我只想着孙大郎毕竟不是咱们家的人,娘子又不肯告诉孙娘子………”
秋禾的话虽有些乱润娘却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怕自己吃力不讨好,到时不仅林家那丫头气恼自己,就连孙娘子心里也不痛快。
“秋禾,有些事是不能掂量那么多的,虽说伯文不是咱们家的人,可孙嫂子把他托给我,我就得尽心,不能出了甚么事就丢还给嫂子。”
润娘话音才落,门“吱噶”着又开了,还是先前那个小姑子:“小娘子请两位女客里面奉茶。”
主仆二人随着小姑子的步伐进了庵门,触目所及游廊回还,屋宇别雅,哪里是甚么庵堂分明是一座别院。
那小姑子引着她二人行至一处水榭,润娘抬头一看,上书着“揽香”二字,进得榭来,小姑子奉茶毕便自退去。润娘坐在椅上,端了茶不由打量起这间小小的水榭,但见三面皆是镂花大窗,而正面壁上挂着一片大幅小楷,细看去却是《落shen赋》。
润娘边看边笑,那姓林的丫头还真是个才女,难怪把个伯文迷得五迷三的。她不知觉间揭了茶盖轻啜细品,只觉茶味入嘴绵柔回甘浓厚,倒不失过好茶。一阵风过忽闻着股清香,当下步至窗前伸手推窗,便见荷叶田田,清莲婷婷。
秋禾看得瞪目结舌:“怪道叫静莲庵,原来种着这一池的莲花呢”
润娘唇边却噙起冷笑:“好一个幽会之所呀”
她话音未落,又有一个十三、四岁娇俏柔丽的小丫头端着三四样糕点走了来:“小娘子说请周娘子略等一等,她吃了药就来。”
润娘坐回椅上,气定神闲道:“不妨。”
正文 一零九、林寄兰
一零九、林寄兰
今天小樗懒筋犯了,居然玩了一天,吃过晚饭才码字,呜呜……
真是不应该,明天小樗会按时更新的
“芸珠,你看我这样还成吗?”
一主一仆从隐在田田荷叶间的竹桥上穿行而来,仿若两朵莲花,一朵迎日怒放洁白清雅,一朵轻粉淡红含苞待放。
“哎哟,我的小娘子你问了多少回了,你装扮得再得体没有了再说了不过是周家的寡妇………”
“你嘴里胡说甚么?”婢子话一出口就被林寄兰斥断,面上带了轻嗔薄怒:“伯文总是唤她一声姨娘的,你怎么敢这么没大没小的。”
原先她也是不把润娘放在眼里的,然这几日听孙伯文的语气,对这个嘴上叫叫的姨娘可很是敬重的很。她心里早是万分懊悔不该在农货的事情任性使气而得罪了她。适才听得小婢来报,润娘亲自登门来了,她着实惊了一下,猜润娘多半是知晓了伯文连日来的行踪。为了给润娘一个娇柔弱的印象,令她对自己生出几分怜悯,特地叫小丫头去说“吃了药就来”的话。
可惜她聪明反被聪明误,她那娇娇弱弱地模样哄得伯文那样的少年,却叫润娘主仆二人未见其人,便心生反感。
“娘子,林家小娘子好大的架子呢,咱们来看她,她却还要吃了药再来。”等了约摸一刻钟的样子,秋禾失了耐心,也不管林家那小丫头还在跟前便出口埋怨。
润娘也当她是摆架子给自己看,心底的不悦虽还未摆到面上来,淡至极处的眸色投向侍立在旁的小丫头:“你家小娘子到底是甚么意思,若是不愿出来相见………”
“叫姨娘久候,是寄兰的不是了”
软绵绵的嗓音被轻轻的风送进水榭,光听声音便知这是个娇滴滴的病美人,果然一抹弱不胜风的身影飘然而至,向润娘福身道:“姨娘安好。”
润娘实实的受了她一礼,才伸手虚扶,道:“林小娘子这是做甚么,你我的年纪只差一两岁而已,姨娘的称呼我怎么敢当呢还是叫姐姐的好。”
润娘腕间那弯碧绿与银光在日头的映照下,轻寒点点,林寄兰面色一黯,旋即笑道:“姨娘虽大不了我几岁,可辈份摆在那里,我怎么敢就乱了称呼。”
润娘越发笑了起来:“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