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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润娘刚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也甚是吃惊,她怎么也没想到,遗腹子这样狗血的剧情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不过想想,连穿越都发生了,还有甚么是不可能的呢?再说了想要一个孩子,不是自己一直的梦想么,在上一世她甚至准备去领养一个孩子,如今这个孩子也算是与自己血脉相连。她轻抚上平坦的小腹,这里竟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她已开始期待。
润娘丢开做了一点的小衣服,吃了一口茶,靠在迎枕上歇息,见鲁妈愁容满面的,正想说两句话安慰她,就见秋禾端了碗糖霜蛋进来,见炕几上的针钱,笑道:“我劝娘子赶紧收了的好,不然叫华婶子看见,又要一顿唠叨。”
润娘横了她一眼,道“你别吓唬我,我不过是听两句车咕噜话,你倒是要小心了,华婶子不定怎么教训你呢!”她看了眼碗里的鸡子,怕是有两个呢,想起前几日吩咐华婶给知芳一天煮个鸡子,她就心疼成那样,如今竟又这般舍得,可见她把周家的血脉看得多重了,润娘心里一暖,眼睛圈就要红了,忙侧过身吩咐鲁妈道:“妈妈,分一半给芳姐姐送去。”
鲁妈待要劝,心知无用,只得答应了,自去拿了碗来分了一半,端着下剩的往围房去,润娘吃了一口牛奶似的蛋汤,忽然稍起身冲鲁妈的背影吩咐道:“妈妈避着些婶子,小心倒叫芳姐姐挨训。”
秋禾本坐在对面收拾针钱,听了这话“扑哧”一笑:“娘子再大声些,还避谁呢!”
润娘瞪了她一眼,气鼓鼓地不做声,只管勺碗里的蛋花吃。也许是因为自己较先前随和了许多,秋禾这丫头话渐多了起来,不比原先那般小心谨慎了,私底下两个时也敢取笑她这个主子了。
“这只袖子莫不是娘子做的?哎哟,娘子这手脚可够快的呀!”秋禾拧着小衣服,歪着脑袋笑盈盈地瞅着润娘。
“去你的!”润娘捉起炕几上的碎布头,朝秋禾掷去,恨声发狠道:“小蹄子,你给我等着,别叫我捉着半点的错处!”
秋禾拈了针替润娘做了起来,且正儿八紧地道:“若是个妞儿,我倒要好好教她些针钱,免得将来到人家家去,针不知道线不清楚的,叫人家笑话。”
润娘丢了白瓷汤匙,撇嘴道:“我的辛苦养大的宝贝闺女是给人家做针线的么!甚么到人家家去,将来我就招上门女婿,留我闺女在家住一世,看谁敢笑话她!”
秋禾道:“娘子这话说的,将来小官人当了家,留不留的哪里由得娘子。”
润娘哼了一声,道:“他敢不留,皮不揭了----”润娘这里话未说完,外头就传来周慎的声音:“阿嫂,阿嫂----”喊声未歇,小家伙已滚到润娘怀里了。
易嫂子吓了一掉:“阿哥,可不敢这样,伤了小阿哥怎么好。”
“小阿哥?”周慎单薄的小手轻抚上润娘的肚子:“阿嫂真的有小阿哥在里面么?他是怎么进去的?”
“嗯,这里面住的不是小阿哥,是大妞儿。”润娘握着周慎的小手轻按在肚腹上:“以后你要心痛她,宝贝她,待她好。”
秋禾忍不住笑出来:“阿哥,你可记牢了,不然可有你受的。”
周慎撇了她一眼,摸着润娘的肚子:“不用阿嫂说,我也会对大妞好的!”
润娘听了,高兴得了不得一把将周慎抱着怀里,在他的小脸上狠狠的香了一口:“真是阿嫂的乖宝!”周慎的小脸“唰”一下变得通红,轻轻挣开润娘的怀抱,睁着双大眼极是郑重地道:“我已经长大了,阿嫂肚子里的大妞才是乖宝。”
三人听了微微一怔,旋即都笑了起来,周慎的脸越发的红了,润娘强忍了笑,道:“是,是,是,咱们家三郎是大人了,开春阿嫂就送你去上学堂。”
“上学堂?”周慎眨了眨眼睛。
“是啊,上学堂。噢,对了,三郎上学堂了得准备新纸墨笔砚,再缝一个好看的新书包。”
秋禾笑道:“新书包,娘子做么,若如此三郎怕是要招人笑话。”
润娘看着她,阴笑道:“我知道你针线好,留在我身边实在是可惜了,明朝我就让华婶去跟媒婆打听打听,有好人家早些打发你去。”
秋禾登时羞红了脸,恼得直跺脚,啐道:“当着三郎的面,娘子嘴里胡说甚么。”
润娘笑道:“这有甚么的,若你怕外头的人不知根底,咱家知盛、大奎总配得过你。”
易嫂子也笑道:“娘子这话说得极是,拣个闲空真真的提一提。”
秋禾捂着脸,一扭身子跑了出去。
润娘犹还不放过她,探着身子向窗外叫道:“你到底中意谁,好赖也说一句,我也好帮你去提呀。”
看着秋禾落荒而逃的背影,润娘笑得比窗台上的案头菊还要灿烂:“还你以后还敢不敢取笑我。”
易嫂子却道:“秋禾模样又好又能干,年纪又同那两个小子相当,不比外头寻的好----”易嫂子还待要说,忽见润娘斜眼看过来,忙住了口不敢再说。
润娘略觉着讶异,易嫂子素来是寡言少语的,是一个很没存感的人,今朝怎么突然话多了起来,记忆里秋禾是被华婶捡回来的,较易嫂子早几个月,这两人莫不是有甚么关系么,可是平日也看不出甚么呀。
润娘不由动了心思试探:“难得秋禾这孩子聪明伶俐的,我是想多留她几年,将来总不会亏待了她。”
易嫂子讷讷地笑了笑,道:“她的事自然是娘子做主,我不过白说一句。”
润娘还待要说甚么,忽听得外头传来吵嚷之声,听着像是华婶在同人争嘴,润娘眉头一皱,这几日来华婶他们是异常小心,惟恐惊扰到自己,断不会为了些些小事同人在门口争吵,莫不是那些族人又来生事了。
“嫂子,你去瞧瞧甚么事,值得这么大小声的。”
“
嗳。”易嫂子答应着退了出去。
润娘转头见周慎还在旁边,笑了笑:“阿嫂今朝教你下一种棋,以后到了学堂你可以教你的同窗一起玩。”说着同周慎一齐清空炕几,她从针线篮里拿了裁衣物的炭笔,又抽了一根线,用炭笔在上头来回画了画,一头自己拿着,一头交给周慎,两头固定后,伸手在线中央一弹,炕几上便现出一条线来。
周慎看得惊奇无比,跃跃欲试,润娘便由他去,不大一会,炕几就变成了棋枰了。润娘拿起在炭笔在中间画了个小三角:“这个棋叫五子棋,我的符号就这个,不论是横、竖、斜,谁最先连成五子便是赢家。”
周慎接过炭笔,停在小三角边上。
“随你想画个甚么都成。”
周慎闻言便画了个小方框,尔后将炭笔交还给润娘。周慎毕竟新学乍练,几子下去,便被润娘堵得无处下子,他正苦思冥想,鲁妈挑帘进来:“娘子,老安人来了。”
“老安人 ?'炫书…'”润娘愣了一会,才明白她说的是润娘那个被扶正的后娘陈氏,登时冷了脸,道:“她来做甚么,就说我身子不好,没精神招呼她。”
鲁妈为难道:“老华家的已拦了她许久了,她硬要往里来,说有话同娘子说。”
鲁妈话音未落,就听外头一个妇人高声说道:“我来瞧自已女儿,莫说你不过是个奴才,就是你家官人活着,也不能拦着我。”
易嫂听了便牵了周慎出去,他二人前脚出去,后脚就进来个年近四十的妇人,一身的珠光宝气不说,那香粉味熏得润娘直皱眉头,忙用帕子掩了鼻子,身子也向里头挪了挪。
苏陈氏偏还凑到润娘面前,拉住她的手,涂得血红的嘴一张一合:“我给娘子道喜来了。”
润娘抽了抽手偏挣不开,又不敢太用力了,鲁妈正想上来拉,华婶进来了,一看这架势慌忙道:“安人有话坐着细说吧。”她同鲁妈两人几乎是生拽着她坐到下首。
润娘拣起那做了半只袖子的婴孩衣衫继续做,苏陈氏倾着身子,极力的凑近润娘,几乎要爬过炕桌了:“上回我同娘子讲得那事有准信了,钟员外说了只要娘子点头,三媒六聘大红花轿抬娘子过去做正房大娘。他家里好几十顷的地不说,还在信安府上开了好几家买卖,哪一年没有几千贯钱的进项,娘子过去了,只管享福就是了。”
“莫不是做胭脂、油膏的钟员外?”鲁妈忍不住问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你不知道,如今他也不光做胭脂,年初又开了两家铺子做粮油干货的生意,真正是个大财主。”
“可他的年纪------”
苏陈氏顺手将帕子向身前一带,登时扬起一阵香尘:“哎哟,老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年岁大些更晓得疼人,况且他家再没个长辈,咱们娘子过去就是主母,家里上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