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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她又听到宸妃的声音:“你们都到门外去。”
安语然赶紧将手中的笔搁在白玉笔架上,才绕过桌子,已见宸妃匆匆地从外间跨入房中,眉头微拧,眸中尽是焦虑之色,一进来马上转身关上了房门。
安语然满心疑虑这是出了什么事啊?一边向宸妃行礼:“母妃万安。”
宸妃急急问道:“然儿,你过去一年里,可曾在青楼住过?”
安语然双眸微微张大,她不仅“曾住过青楼”,还住过两次,奇怪的是,宸妃又是从何而知的呢?她惊讶地问:“母妃何出此言?”
宸妃把她一瞬间的惊讶理解为对自己突然提到青楼的讶异,毕竟对一个未出阁的年轻女子来说,青楼是不雅且不宜提起的。她忧心忡忡地说道:“现在城中有个流言,是关于然儿的……”
安语然猜测道:“这流言莫非是说女儿曾在那地方住过?”
宸妃轻轻点头,又拉起安语然的手,问道:“然儿,你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在青楼住过?”
“母妃……”安语然低头揪着衣角,开始装羞涩,“您怎么能这么问……女儿从没去过那种地方。”
宸妃稍稍松了口气,随后又想起另一件事:“然儿,你……是否还是清白之身?”
这下安语然真的有点窘了:“当然是啊!”
宸妃压低了声音道:“可是你之前对我说过,你与那个柯公子曾在山中同宿一洞,一路上则同车而行。你们……”
“回母妃,女儿与柯公子同宿一洞,那是为势所迫,但是女儿与柯公子都谨守礼仪,不曾有逾矩的举动。”安语然心中暗自嘀咕,治疗伤臂不算,意外走光不算,咳咳……
宸妃还是不放心:“然儿,你一定要对母妃说实话,等会儿可是要去验身的。若是你已经……现在告诉母妃,母妃还可以想办法为你遮掩。但若是你欺瞒母妃,到了验身时就会出丑了!”
宸妃居然说验身可以想办法遮掩,安语然有些好奇,难道是找人当替身?
“母妃,然儿真的是清白的!”这句话听起来耳熟无比啊,它曾出现在无数部电影电视剧及小说之中,言者总是带着或凄婉含泪、或委屈至极、或冷艳坚贞的表情。安语然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说出这句台词的一天,脸上的表情肌不禁有些僵硬了。
宸妃听安语然这么回答,才放心道:“然儿,那验身婆不知你是公主身份,只当替普通宫女验身,你换上宫女服装再去,验的时候尽量别说话。”
宸妃反复提到验身,安语然的心里就不由得膈应起来。作为一个现代人来说,她可以把验身当作一次普通的妇科检查,但只要一想到这次检查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贞操”仍在,就让她有种受辱的感觉。到底是谁在散布这条流言?是羽玥吗?如果是她,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曾住过青楼的?
安语然想起住在情花小楼时,她曾遭遇两次暗杀,一次是绘紫下毒,一次是刺客刺杀,莫非这两次都与羽玥有关?
不容她多想,在宸妃的催促下,她快速换上宫女的装束,发式也重新梳过,跟着宸妃一路到了验身房门口。
安语然站在门口向内看去,她本以为验身房是像医院一样的地方,没想到实际却是间阴暗的小房间,房间里似乎连窗户都没有,黑乎乎的一片。她回头瞧瞧宸妃,宸妃轻轻点头,示意她进去。
安语然吸了口气,迈步跨入房中,身后的门便被关上了,发出“砰”的一声轻响,房中立时变得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了。安语然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这里除了她以外,一个人都没有,怎么验?
黑暗中,突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怎么还不进来?”
安语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下了一跳,循着声音向右方看去,这才发现这房间里面还有一间,用高大而不透光的屏风挡着门,屏风后面有极微弱的光,勾勒出屏风四周的轮廓。也是她现在适应了房中黑暗,才看得见这光的。
验个身而已,要不要搞的这么恐怖啊?安语然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转身朝里面走去。绕过屏风,就看到了刚才说话的人。
那是个年长的宫女,房中昏暗的光线让安语然判断不清她的年纪,只是那举着一盏小灯的形象,让安语然不由得联想到忘川边上的孟婆。
房间不大,在中央摆着一张齐腰高的硬木台子,黑乎乎的,看起来不像检查台,倒像个刑台。
“孟婆”指了一下那张台子,用不带感情地声音说道:“脱了裤子,上去躺着。”
早死早超生,快脱快验完。安语然咬咬牙,掀起裙摆,麻溜地脱了亵裤和小内内,躺到硬木台子上。刚坐上去,她就觉屁股下面又冰又硬,躺下后更觉得不适,不由暗自抱怨,怎么不在台上放个棉垫子,早知道她就自己带个垫子来了。验身结束后,她要立刻回华辰阁洗个澡,这台子也不知被多少人躺过,天知道她们有没有擦洗过!
“孟婆”走到高台边,冷冷地命令道:“把腿张开。”
安语然心中默念妇科检查,这只是妇科检查,依言照做,“孟婆”却仍不满意:“再开大点。”
他喵的,开大,开大,你以为姐练过八字开吗?安语然一边心中抱怨,一边敷衍地晃了晃膝盖。面对一个陌生人,虽然是个女人,要在对方的注视下做出这种动作,她有心理障碍啊。
“孟婆”不满地放下灯,扶着她的双膝,把她的双腿向两侧又推了推。安语然躺着,看不见“孟婆”的举动,只能听到声音,似乎“孟婆”从另一边的桌子上拿起了什么。紧接着,一件冷冰冰的器具压在了她的两腿间。安语然忍不住轻呼一声,身体出于本能地向上一缩,双腿也合拢起来。
“孟婆”低声道:“别乱动!”再次把她双腿向两边分开,随后用那件不知名的器具将她腿间那处向外撑开,另一只手则提着灯,俯□子,凑近了她的两腿间细细查看。
安语然盯着房梁上晃动的灯光与黑影,咬牙忍着两腿间的不适,更要忍耐心中那份受辱的感觉,让她觉得这一刻过得分外漫长。
终于,那让人难受的异物被拿走了。“孟婆”发话了:“验好了,起来吧。”
走出验身暗房的门口,安语然的眼睛一时不适应门外的亮光,她微眯着双眸,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总算结束了。
宸妃满脸忧色地守在门外,一见安语然出来,就赶紧走进暗房内,很快,她一脸轻松地走了出来,自然是结
☆、流言
安语然虽经验身,证明了她的清白;岷皇却还是怒气难平;因为此事无法公开,若要公开澄清;不但会更丢脸;还会显得欲盖弥彰。他无处发泄怒气,这些天便一直没有好脸色给宸妃看。宸妃这几天本就在为这事儿发愁;被岷皇这样冷遇,更是郁闷忧愁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
身为这次流言中心角色的安语然却吃得下睡得着;照常练功练字。要说她不介意是假的;但要为了这种流言动气或是发愁;那就没有必要了。说到底;她确实在青楼住过;这也不算是流言,但为了这事儿验身,却是她很不愉快的一次经历。
安语然并不是喜欢记仇的人,不过她现在对羽玥已经不仅仅是提防了,她开始厌恶羽玥了。
从她进宫开始,羽玥就没停过折腾。第一次下毒事件发生之后,宸妃安排了宫女给安语然试毒,害得她每次吃饭前还要先等上两刻钟,待试毒的宫女无事了才能开吃。这次更是逼得安语然不得不接受验身来证明自己“贞操”还在。
如果说这次的流言事件也是羽玥在背后搞鬼的话,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既没有挡着她的路,也没有得罪过她,原因恐怕还是在前身羽然公主身上。
安语然决心要搞清楚羽玥憎恨自己的真正原因,不然对于羽玥一次接一次地陷害,她是防不胜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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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章姑姑正在劝慰发愁的宸妃:“娘娘不要太过担心了,只要快些为三公主定下一门好婚事,就再也没人提那些胡言乱语了。”
宸妃叹口气,搁下手中的筷子摇头道:“现在城里传成这个样子,还会有哪一家公侯愿意与我们结亲?”
章姑姑道:“那娘娘您也不能不用膳哪。”
宸妃干脆起身,离开饭桌坐到另一边去了:“不想吃,撤下去吧。”
章姑姑向当值的宫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先不要撤膳,自己跟过去,站在宸妃身侧劝道:“娘娘,您这样可不行。三公主的事儿是要您操心,但不能因此就不吃不睡的,要伤了身子,还怎么为三公主操心呢?您多少用一些吧。要不,吃点莲子羹也好?”
章姑姑回头示意宫女把莲子羹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