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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身上多多留意,明日净业山庄赴会时,但凡能够阻拦他,还是别叫他任意而行才好。”
鹰爪王对于侠尼倒是十分信仰敬服,知道她对于一切事全是谨慎小心,从没有轻举妄动的,遂点头答道:“蓝氏双侠的赋性过刚,为同道所知。庵主能够从大体上着想,对于他弟兄的口角上的过于机锋,不但不恼他,反倒这么关心他未来的隐患,令人可感。这种情形倒叫我好生碍难,明日当着群雄面前,我若过分阻拦他,他们若是仍然一味的象平日那样强项,只怕于事无补,反倒徒惹许多无趣。”
侠尼道:“贫尼深知未必挽救的过来,这种事关系着劫运,但是人定胜天,未尝作不到的。我们心存主见,到时候,尽全力去挽救一下子,能否有补于当前,只好由他了。”
鹰爪王点点头随即同侠尼走进厅房,见大家已经各自坐在那里调息养神,追云手蓝璧、矮金刚蓝和老弟兄两人,已经全是心安神安、气静神宁的盘膝坐在那里如老僧入定一般。
万柳堂和金刀叟邱铭尚在低声谈着话,其他的人也有伏几假寐的,也有走到里间歇息的。
侠尼把背土背的镇海伏波剑解下来,把僧衣舒展了舒展,重又收拾了一番,和淮阳派掌门人各自坐在迎面的椅子上闭目调神的歇息着。
两位掌门人全是各怀着心事,鹰爪王盘算着净业山庄赴会的事。
侠尼慈云庵主只是担心着泗水船帮,为多指大师法座下惨淡经营的一点力量,虽是派泗水渔家简云彤统带着,可是自己既然掌着西岳派门户,出入十二连环坞就得由自己负责,倘若一旦变生不测,试问自己还怎样再见多指大师?
当时这位庵主看了看屋中人,又看了看身边的镇海伏波剑,不禁暗打主张,届时真要是事情棘手,自己要凭掌中这柄镇海伏波剑与沙门七宝珠舍死相拼,也要保全泗水船帮出险了。
侠尼是这样默想着,这时鹰爪王也是在默然忖量着明日净业山庄之会。
转瞬间纸窗上已作灰白色,外面的火光已熄,芦笛的声音也略略的少了,不过还没有完全安静下来。
但是鹰爪王和一班同门师友,无论白天多么劳累,只要一到天明,立刻振衣而起。
一班小师兄弟们也因为今日是十二连环坞践约赴会判生死荣辱的关头,全早早的起来,立刻宾馆伺候的匪党也全到里来伺应。
鹰爪王等见进来统率执役匪党的头目,仍是那个叫陈勇的,仍和昨日一样的神色,只是面色显着灰白,足见是彻夜疲劳。
可是对于伺应宾馆中人,依然是处处周到,礼貌十分恭谨。
这里才进了早茶,外面有匪党传报进来,内三堂香主特来恭迎淮阳、西岳两派至净业山庄赴会。
鹰爪王和西岳侠尼为赴会领袖,立刻相率出厅房迎接。
这时天凤堂香主欧阳尚毅、青鸾堂香主天罡手闵智、金雕堂香主八步凌波胡玉笙,全是一身整洁的衣衫,满面春风的向前抱拳躬身道:“王老师,庵主,本堂率武帮主之命恭迎二位掌门人到净业山庄一会,不恭之处,还望二位掌门人格外原谅。”
说到这又复一躬身,礼貌较昨日愈加恭谨。
两位掌门人立刻各自施礼道:“香主不要客气,我们来到贵坞,过分招扰,实觉不安,香主们先请吧!”
欧阳尚毅等随即向二位速驾,这时燕,赵双侠等全是和三堂香主略打招呼,不发一言。
鹰爪王随向欧阳尚毅等说道:“此次敝帮赴会的人数过多,小弟想只要由我们几位师兄到山庄瞻仰瞻仰,别的人可以不必去了。”
天罡手闵智一旁答道:“王老师说哪里话来?贵帮两派的一班师友,全是敝帮所景仰的人,净业山庄已经有敝坞的一干同道在恭候侠驾光临,不论是贵帮两派哪一位也不许缺席,王老师快快请大家一同起身吧!”
侠尼慈云庵主随向鹰瓜王道:“既然是武帮主和香主们这么垂青,我们只好过却盛情,那么武帮主既在山庄等候,我们传集他们赶紧起身吧!”
这时外面又走进一位执堂师,带着四名帮匪,把赴会人所有的兵刃全送上来。
欧阳尚毅起来向两位掌门人道:“贵两派同门师友的随手兵刃,奉敝帮主谕,全叫随便携带,我们不便作虚伪的客气。这次净业山庄之会,或许是以武会友,恐怕临时误事。”
鹰爪王和侠尼方要答话,始终不发一言的追云手蓝璧一声冷笑道:“武帮主倒是始终对得起朋友,怕我们所来的人吃了亏,先把兵刃赏发下来,为是叫我们在十二连环坞尽兴施为,我们应该怎样感谢哩!”
蓝大侠这几句话说得三堂香主面上十分讪讪的。
鹰爪王立刻含笑说道:“我们这位蓝老师惯说笑话的,香主们不要介意。”
欧阳尚毅正色说道:“敝坞中一切事为帮规坛戒所限,此时已无法解说,我们也不便再说什么抱歉的话了。”
这时由这里的武师们把大家的兵刃全送了出去,一班人对于这种举动,认为武维扬这是分明向大家挑战,明示净业山庄绝不会和平解决的。
遂各自把个人应用的兵刃暗器全佩带好了,立刻全按着长幼同门的次序在院中排班站好了。
鹰爪王和西岳侠尼也请大家起身,随三堂香主到净业山庄,欧阳尚毅和天罡手闵智、八步凌波胡玉笙,复向大家拱手道:“众位老师傅们劳步吧!”
鹰爪王复向随来仗义助拳的一班武师客气了一番,遂即随着三堂香主向外走来。
来到宾馆外,只见宾馆外已有内三堂所统辖的刑堂、执堂、礼堂的师傅们排班站立,沿着往后面去的道路两旁,每隔一步,有一队帮匪驻守着。
淮阳西岳掌门人经过时,两旁相率敬礼。
由浮沙阵的甬道过去,转进了天凤堂的松径,每隔一步就有两名匪党驻守鹄立。
可是从前面起所有的帮匪,没有一个带兵刃的。
赶到了天凤堂,却从天凤堂的西面转过去,眼前的情形又复一变。
这一带,全是竹篱茅舍,碧草花畦,古柏苍松,全是参天的古木,浓荫匝地,时光又早,朝曦甫上,有远处的峦影蔽着晨曦,更显着景物清幽。
哪还看的出是多少江湖侠义道出生入死之地?
从天凤堂过去,经过了半里多路,远远望见一片浓荫,看那树木的形势,全是最少百余年的古木,就知道他这净业山庄是特选了这么片形势险要之地开辟的。
因为重建凤尾帮不过十几年的工夫,哪会培植起这么片古老的林本来。
渐渐的走近了,穿着这片树林进去一箭地,道路虽宽,但是两旁林木过盛,地势又旷,松柏不时被晨风摇撼着,发出一片涛声。
赶到过了这片松柏径,眼前的形势又复一变,地势开展出去,跟前是一片山田和菜畦,有数十亩地。
来路和左右被古老的丛林围绕着,形如一片碧城。
迎面过去这片山田,是一片青竹栽的篱笆竹子,满是青翠,在竹篱后才是山庄。
这里没有前面所见到三堂主坛那种建筑,完全是农家山庄的情形,一处处掩映着茅屋竹窗,所与平常的农村田家不同处,就是那房舍的整洁高大,布置的别具匠心,没有桃林胜境,却有一种朴雅不俗的气象。
离着那竹篱还有半箭地,只听身后来路上“当当”的连响了一阵云板,跟着从山庄走出一行人,已看出是福寿堂的八位退隐香主和天南逸叟武维扬,全迎了过来。
鹰爪王等忙紧行了几步,迎上前去,两下相离切近,天南逸叟武维扬立刻抱拳拱手说道:“老师傅们纡尊赐教,武某欣幸如何?武某简慢不恭,老师傅们还要多多原谅。”
鹰爪王忙答道:“武帮主不要客气,我们来到贵坞过分招扰,已觉抱歉不安,又蒙宠召,使我们这班与会的人,更觉荣幸了。”
迎出来的福寿堂香主们也全恭谨执礼,这时内三堂香主们也全率领所属肃立在一旁。
天南逸叟武维扬往旁一侧身,拱手往里让,侠尼慈云庵主含笑说道:“武帮主,你是最豪放的人,今日怎么倒这么拘谨客气起来?武帮主你就给我们做个接引,使我们早早瞻仰瞻仰山庄的胜境吧!”
武维扬点头道:“庵主豪爽的指教,武某敢不领命?只是武某已觉失礼之处太多,老师傅们先行一步,净业山庄不过弹丸之地,老师傅们自管请吧!”
武维扬的意思,是赴会的一班武师全是顺序随在他们掌门人的后面,自己若是真个立刻陪着鹰爪王、西岳侠尼往里走,对于后面的人未免显得过分的傲慢,尤其是燕赵双侠这两个活锋犀利、对人丝毫不讲情面的性格,自己得留些神,不要再容他说出刻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