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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条克的沦陷是十字军首次实质性的胜利,但他们随后便被困在城内。面对饥饿和僵局,十字军东征几乎就要在此结束。在最危急的时刻,伯爵雷蒙德手下一个叫彼得·巴塞洛缪(Peter Bartholomew)的人梦见圣矛被埋在一座教堂底下,于是他们开始挖掘,并正如预期的那样发现了圣矛,这个发现大大鼓舞了士气。后来,巴塞洛缪被控欺诈,被判遭受火刑考验,在9英尺(约2。7米)长的、烧红的烙铁上行走,他挺了过来,并且声称自己无恙,但于十二天后去世。
十字军没有在安条克覆灭,当他们南下时,的黎波里、凯撒利亚和阿克的土耳其人及法蒂玛军事领袖们分别与他们达成协议。法蒂玛放弃雅法,十字军切断了通往耶路撒冷的内陆交通。当各路人马围绕耶路撒冷安营扎寨时,橄榄山上的一个隐士受幻象启发,对十字军头领说要速战速决。6月13日,十字军突袭城墙,但被轻而易举地击溃,且损失惨重。贵族们意识到只有制订更周密的计划,制造更多的梯子、石弩和围城工具才能获得成功,但他们没有足够的木材。不过,他们交上了好运。6月17日,热那亚水手进入雅法港,他们将船只拆解成木材运送到耶路撒冷,以建造装备有石弩的轮式攻城机器。
此时,贵族们已经开始为战利品争吵了。其中最能干的两个贵族攫取了属于自己的公国:塔兰托的博希蒙德留下来把守安条克,戈弗雷那干劲十足的兄弟鲍德温则占领了远在幼发拉底河边上的埃德萨。现在贪婪的坦克雷德在为自己谋求伯利恒,而教会也宣称自己对基督诞生地拥有所有权。此时酷热难耐,西罗科热风盛行,水源短缺,人手不足,士气低落,再加上埃及人快要来了,时间非常紧迫。
这时,神迹挽救了他们。7月6日,一个看见异象的僧侣声称勒庞的阿代马尔拜访过他(并非首次),这位受人尊敬的主教已经死在安条克,但现在他的精神鼓舞着法兰克人像当年约书亚围攻耶利哥一样去围攻城墙。全军斋戒三日后,于7月8日这天,在手持圣物的僧侣的带领下,赤脚环行耶路撒冷,“队伍吹着喇叭,举着旗子和武器”,而城垛里的耶路撒冷人则取笑他们,侮辱耶稣受难像。约书亚式的绕墙仪式结束后,他们聚集在橄榄山上听他们的牧师发表演讲,并见证了他们领袖的和解。梯子、攻城机器、投石机、投射物、箭矢、柴捆,一切都要准备妥当,所有人不分昼夜地劳作,妇女和老人也没闲着,他们在为围城器械缝制防护皮革。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战死,要么攻下耶路撒冷的城墙。
坦克雷德:圣殿山上的大屠杀
7月13日晚,十字军整装待发。随军僧侣们向他们说教,使他们内心充满虚幻的圣洁感和肃杀的决心。他们用投石器向城墙发射炮弹和投射物,守军则用成袋的棉花和干草减缓打击的力度,这些棉花和干草直铺到防御墙,就跟巨大的晾衣绳一样。穆斯林也使用了投石器。当基督徒发现有奸细混进来时,他们用投石器将那人硬生生地抛到了城墙上。
十字军整晚都在用干柴填充沟壑,三架攻城机器被拆成零件运过来,然后像巨大的拼装家具一样组装起来,一架供锡安山上的雷蒙德使用,另外两架运往城北。雷蒙德第一个将攻城机器对准了城墙,但指挥南方战事的埃及总督已经决心抵抗到底。几乎在最后时刻,布永的戈弗雷发现了防御最薄弱的地方(位于今天的希律门的东边,洛克菲勒博物馆对面)。诺曼底公爵和佛兰德斯公爵还有坦克雷德迅速调兵至东北角。攻城机器抵达理想位置后,戈弗雷亲自登上了攻城塔:他挥舞着弓弩出现在塔顶,此时万箭齐发,投向城墙的箭矢犹如雨下。太阳升起来了,橄榄山上的贵族们开始用闪光镜来协调各部行动。同时,雷蒙德和诺曼人分别从南北两个方向发起了进攻。15日这天是星期五,黎明时他们再次发动进攻。戈弗雷登上并不十分坚固的木结构塔楼,向城内放箭,守军则用上了希腊火,但不足以抵挡法兰克人前进的脚步。
中午时分,戈弗雷的机器终于逼近城墙。法兰克人在攻城机器和城墙之间架起木板,让一对兄弟爬进城里,戈弗雷尾随而至。他们声称看到已故主教阿代马尔和他们并肩作战:“大家都可以作证,他是第一个登上城墙的。”甚至说是这位过世的主教命令他们打开柱门(大马士革门)的。坦克雷德与他的部下涌进了狭窄的街道。南部的锡安山上,图卢兹伯爵听到欢呼声。“还等什么?”雷蒙德训斥他的部下,“看吧,法兰克人已经进城啦!”很快,雷蒙德的军队便攻入耶路撒冷,追击总督和守军至希律城堡。总督同意向雷蒙德投降,以保全他的守军的性命。市民和士兵在坦克雷德和他的军队的追击下逃到了圣殿山。战斗中,耶路撒冷人关上圣殿山的所有大门,并进行反击,但坦克雷德手下的勇士们仍杀出一条血路,来到神圣的休憩广场,这里挤满了绝望的民众。
战斗进行了数个小时,法兰克人发疯了,在街巷里见人就杀。他们不仅砍下敌人的头颅,还砍下他们的手脚,并以在喷水池里冲洗身上异教徒的血而感到荣耀。尽管在一个被攻下的城市大开杀戒并非没有先例,但行凶者带着道貌岸然的骄傲记录这一切则有可能是前所未有的。“我们看到了精彩的一幕,”目击者、图卢兹伯爵的牧师、阿奎勒斯的雷蒙德兴奋地写道,“我们的士兵砍下了敌人的头颅,有的士兵用箭将敌人从塔楼里射下来,还有的士兵把敌人投入火堆,从而使他们承受更长时间的折磨。街上可以看见成堆的头、脚和手。必须从人和马的尸体中间找路走。”
婴儿被从母亲的怀抱里夺走,头被重重地摔在墙上。随着暴行的升级,“撒拉逊人'2'、阿拉伯人和埃塞俄比亚人”——即法蒂玛王朝的黑苏丹军队——躲到岩石圆顶清真寺和阿克萨清真寺的屋顶上避难。十字军骑兵在岩石圆顶清真寺拥挤的休憩广场杀出了一条血路,他们在人群中疯狂砍杀,“一直追到圣殿里(所罗门圣殿,十字军称其为“阿克萨”),他们在血泊中骑上马。这确实是上帝作出的一次公平辉煌的审判,这块地方理应流满异教徒的血”。
有十万人在圣殿山被杀,其中包括许多穆斯林神职人员和苏菲派苦行僧,涌入阿克萨清真寺的三千人也未能逃脱厄运。“我们的角斗士们”,编年史家沙特尔的富尔彻(Fulcher of Chartre)写道,开始拉弓射向阿克萨清真寺寺顶的穆斯林。“还有哪些事需要我记下呢?没有人活着逃走,包括妇女和儿童”。但坦克雷德将旗帜送给阿克萨清真寺寺顶剩下的三百人,表示要保护他们。他信守承诺,停止杀戮,将一些有利用价值的囚犯抓走,并参观了圣殿山的宝藏。接着,他将那些悬挂在圣地的巨大的金制提灯抢走。犹太人躲入他们的会堂避难,但十字军将会堂付之一炬。犹太人被活活烧死,这几乎是一场以基督之名进行的最盛大的燔祭活动。布永的戈弗雷解下佩剑,率领少数扈从绕城祈祷,随后动身前往圣墓大教堂。
让坦克雷德大发雷霆的是,第二天清晨,雷蒙德的军队迫不及待地爬上了阿克萨清真寺的屋顶,突袭了挤作一团的穆斯林,并在又一次爆发的杀戮潮中砍下男人和女人的脑袋。一些穆斯林从寺顶跳下,坠地身亡。有个来自波斯设拉子的受人尊敬的女学者与一群妇女在圆顶链清真寺避难,她们也全都遇害。这些十字军战士从肢解受害者中取乐,他们几乎将这当成圣礼对待。“到处都是碎尸,无头的尸体和残损的四肢随处可见”。然而,比这更可怕的是杀红了眼的、血肉横飞的十字军战士,他们“从头到脚都滴着血,这副模样任谁看见都会不寒而栗”。他们在市集街道上搜寻,拖出更多的受害者,“像宰羊一样将他们杀死”。
每个十字军士兵都得到允诺,他们将拥有任何一座用自己的“盾牌和武器做上标记”的房子,“结果,朝圣者们仔细地在城里搜索并大胆地杀死居民”,他们有选择地将“妻子、孩子、全家人”杀死,其中许多人是从高楼的窗户里被“头朝下扔了下去”的。'3'
17日,所谓的“朝圣者们”(这些刽子手如此称呼自己)总算过足了杀人瘾,“歇息休整、饱食一顿后,他们精神抖擞”。贵族和教士们向圣墓走去,在那里,他们唱着基督赞歌,高兴地拍着双手,让圣坛沐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