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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雷果然还在,嘴里咬着笔不知道在那里干吗,韩梅梅站在他面前,对他说:“迷死高叫你去办公室。”
李雷咧着嘴对她笑:“你跑起来就像是一条漫游的金鱼。”
韩梅梅一怔,他哪里冒出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比喻,便道:“真会胡说,苏老师找你算账呢!”
李雷眼睛一亮:“真的啊?挺好玩的。”韩梅梅觉得这人很神奇,琢磨不透,她可不想和莫名其妙的人深入交谈,就也不理他的话,只和他一起到了办公室。
他们刚走进办公室,校务处主任远远就指着他的鼻子说:“你再这样吊儿郎当,狂妄自大下去,后果自负!”
李雷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样子,倒是心平气和地劝解:“老师,您这是怎么了?别生气啊,听说您的血糖已经比珠穆朗玛峰还高,再这样下去,您就成世界第一高峰了。”又把眼光投向Miss高,Miss高听罢,听出他话里带刺,也皱紧眉眼,默默地用眼神谴责他。
校务处主任抽出一张花花绿绿的考卷,用力甩到办公桌子上:“别废话,看看你的卷子,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韩梅梅有幸也沾光看到了那个让校务处主任暴跳如雷的罪魁祸首,那张卷子的每个题目都答得很棒,可以说就是标准答案的翻版。但是呢,每道题的后面,李雷却画蛇添足地用另外一种颜色的笔写出另外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答案,这些答案引经据典讲得天花乱坠,而且很多都显得十分出格和叛逆。所以,校务处主任毫不犹豫地给了个大大的零分。
李雷倒是早已经预料到了,面不改色地侃侃而谈:“哦,是这样的,老师。每道题我给出的第一个答案都是课本告诉我们的标准回答,第二个则是我自己的见解,我觉得我也有必要表达一下……”
校务处主任眼睛瞪得如同小学时候的校园里面手动的敲钟铜铃。他愤怒地打断他,如果可以,他想打断的是他的腿而不是他的话:“你说这像话吗?你说这像话吗?”
李雷有点委屈地说:“我只是多多尝试很多事情,老师,如果我没有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只是做一套然后想另外一套,会不会显得很虚伪?”
校务处主任气得心脏要骤停,做主任以来,他正色厉声,制造白色恐怖,剪断的拖鞋完全可以塞满一辆拖拉机;多少女同学因为被他强行抓去剪发而哭了三天三夜,泪水足以治愈地区大旱;被扼杀于摇篮中的早恋更是尸横遍野,可以给《知音》的写手流着眼泪写足三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升学率。然而,李雷这家伙,恶劣调皮,更可怕的是始终没有足够的罪状让他伏诛,而且,成绩又始终在年级数一数二。即使如此,屡次被冒犯被挑战权威的校务处主任早就觉得不能容忍了,他无情地说:“李雷,别以为你成绩好,我就不敢让你退学,你已经被记过一次,而且今年已经旷课了十九次,再旷课一次,我就可以把你开除,你明白了?等着瞧,别让我抓到。”
校务处主任知道以这小子越危险越要作为的脾气肯定会千方百计继续找空隙旷课,而他非常有信心自己能够抓住他。
李雷摇摇自己绑着白布的手说:“老师,你说我都这样子了,我心有余力不足啊。”
校务处主任说了简短的两个字:“出去。”
李雷一点也没有犹豫,跟一个负伤却英勇的兵士一样走了出去。
站在一旁,静默无言的韩梅梅心里有自己的判断,虽然她也反感标准答案,但她确定自己还是不喜欢这男孩,这样爱出风头的男孩子实在是不成熟,就像是刚刚栽种的秧苗远没有金黄的麦子那般令人喜欢。
校务处主任还要对Miss高说些什么,Miss高淡定地拦在前面说:“苏老师,李雷是比较顽劣,但你也知道他一个好苗子,所以我想让韩梅梅去帮助他改正一些缺点。你也看过韩梅梅的资料,是一个很棒的学生。”
突然之间天降大任于斯人也,韩梅梅不知所措,她和李雷真的是八竿子打不着,她现在面临的首要任务是学业,而不是教育那个荒唐的人。Miss高为了让校务处主任放手,又对韩梅梅说:“韩梅梅,那就辛苦你了。”
当然,这能不辛苦吗?我可不可以不答应啊?韩梅梅面带难色地说:“好啊,不辛苦。”
校务处主任瞪了一眼Miss高,再次颇有涵义地点点头,然后像是臃肿的猫一般走了出去,走路带风便以为自己是气场强大,其实那不过是太胖,和空气产生了过多的摩擦力。
Miss高又微笑地让韩梅梅坐下,韩梅梅甫一来此校,就接触到如此杰出人物,接到如此艰难任务,压力很大,双腿承受不住,于是就不客气地坐了。
Miss高对她说:“现在主任走了,你如果不愿意也可以直说,我可不希望以后你回忆起来,认为我是个糟糕的老师。”
说着就用带着笑意的眼睛看着韩梅梅,此时走廊上,中午的阳光照到了栏杆上,闪闪发亮,走廊上偶尔有几个穿白校服的学生穿梭走过,像是在古老的基督教堂里,年轻的唱诗团在唱着的永恒的赞美诗。韩梅梅不知怎么地,觉得她就像是自己想象中完美的姐姐,虽然自己其实没有姐姐,当然也没有妹妹和兄弟。然而心中流淌过的温暖让她觉得无论她提什么要求,她都会欣然答应:“不会,我愿意。”
Miss高这才笑逐颜开,说:“那就好,李雷就像是谜语一样,有时候我也很无奈地问他‘你到底在想什么?’但是,放心,他绝对不是坏学生。”
韩梅梅生平最讨厌猜谜,偏偏这李雷就是个谜语,但愿这个谜语是有谜底的,别让她一头扎进一个没有尽头的迷宫。
Miss高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赶快去吃饭吧。不然食堂可就没东西吃了。这个年龄的学生食量太大,食堂供不应求。”
韩梅梅吃了饭,找了学校一个偏僻的地方,在那里背政治书,她内心是无比地讨厌政治,这种喜好也毫不留情地反映在成绩之中,在她的所有学科中,政治分数是最低的,为了前途却又由不得她不读,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认命地背着自己的政治练习题后面的答案。
突然听到后面有人“扑哧”笑了出来,韩梅梅没想到有人在后面,脸一红,连忙回头看来者是何位高人,看到站在阳光里面的人,因为猛烈的白光,显得他的眉眼光明,而且还继续在笑。他是李雷,于是她就怒道:“你干吗鬼鬼祟祟在我后面偷听?”
李雷不回答她,还在那里笑。她想想他一定站在那里很久了,更加愤怒:“你笑什么?笑得像是白痴一样。”李雷也没生气,走进凉亭,凑进她,大咧咧地说:“让我看看你的书,怎么答案跟我的不一样?好像有趣多了,是哪里买的?”
韩梅梅一边闪开,虽然已经是高三,他们都十七岁了,可是男生这样近距离地接触,她还是有点局促不安,跳开后,她白皙的脸透着微微的红,气得抡眉竖目,好久才说:“你这人真是奇怪,我跟你很熟吗?”
“迷死高不是让你好好帮助我吗?所以我就想问你的参考教材是哪里买的,好向你学习,你知道,我的政治今天刚刚得了零分。”李雷愁眉苦脸地说。
韩梅梅看他那种故作苦恼的表情,又想笑出来,说:“你那是故意的。”
“不是,那是事故,真的。”李雷笑嘻嘻地说。
韩梅梅觉得这人真是稀奇古怪不可理喻,难怪连Miss高都说不懂得他在想什么,她又警惕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
李雷满不在乎地说:“这里是我的地盘,我在那边安装了监视器。”他指了指石头亭子的顶端,韩梅梅大惊失色地跟着他的方向,抬头去看,才发现自己又上当了。
实在没办法和他继续交流下去,韩梅梅收拾了一下课本,就往外面走,他追在她后面道:“你怎么了?我是开玩笑的,生气了?”
韩梅梅就像是所有口是心非的少女一样,答道:“我没生气。”
“听你这话,我知道你一定是很生气。”李雷笃定地说,快先一步拦住了她,高高地站在她面前,背着后面的大太阳,她就站在他的影子里面。那个时候的她,又怎么会想到,以后的她会一直站在这样的一个位置,用这样的姿势抬着头仰望他。她用力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没——有——生——气。”好像说出来的不是字,是一颗颗致命的子弹,要把他射杀。
“没有生气,我不信。那你为什么现在都不笑了?”李雷很认真地问。
“你是牙医吗?你是照相师吗?我是不是还要叫‘茄子’,你真是……”韩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