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瞪圆了眼珠子,猫儿爷盯着满脸得意神色的魁六爷,老半天都没能说出来一句话!
就在这天子脚下、四九城中长大的老北平人,谁还能没听过当年雍正爷手底下那叫人闻风丧胆的粘杆处、血滴子的威风?
虽说到了乾隆爷的手里头,当年的雍和宫都叫拆改成了喇嘛庙,粘杆处搁在御花园堆秀山上御景亭中的四张黑漆大板凳,也都在嘉庆爷手里边废除。可粘杆处里那些个杀人不眨眼、来去无影踪的狠角儿,却是谁也都不知道下落何方?
难不成这北府造办处里蓄养着的狠角儿。当真就是当年粘杆处中的血滴子一般的人物?!
不知不觉之间,猫儿爷背脊上的冷汗,犹如小河般地流淌了下来。。。。。。。
或许是瞧见了猫儿爷那瞠目结舌的模样,德二爷又是洪笑一声,大大咧咧地朝着很有些失魂落魄的猫儿爷叫道:“我说猫儿爷,您这倒也不必太把这事儿搁在心上!现如今宣统皇上已然在关外新立了国号。正是求才若渴、广纳天下奇人共襄盛举的时候,这北府造办处的人物自然也得听宣统皇上的,不能闹得杀伐过盛,扰了宣统皇上的求贤道路!要不然。。。。。。就凭着宣统皇上一道圣旨,四九城里谁还不得遵旨行事?还用得着这北府造办处的狠角儿拿着金银上门、闹那先礼后兵的玄虚?”
赞同地点了点头。魁六爷也是脆着嗓子应道:“谁说不是呢?!虽说眼下是民国政府坐了天下,可宣统皇上却也已然回了当年满八旗的龙兴之地!真要是励兵秣马、广纳贤才,没准几年之后就能再有一回八旗子弟南下的故事?到时候这四九城里龙庭之上,可还得由着咱旗人爷们说话当家!我说德二爷,您府上当年可是出过一位领侍卫内大臣?”
“嘿哟。。。。。。魁六爷,您这么一说,我这都觉着羞人——就我如今混的这模样,当真是愧对祖宗啊!我说魁六爷,听说您府上当年。。。。。。”
“可是当不得德二爷您动问,祖上倒是出过两位太子少师,可跟您祖上还差着品级呢!”
“那这要是宣统皇上回了紫禁城中重登大宝,就凭着宣统皇上在北府驻跸的时候,您府上伺候照应的这份功劳,少说宣统皇上也得赏您个太子太傅的实缺?”
“那可跟您比不得!领侍卫内大臣再要朝上,可就真只剩下一样封赏能配得上您德二爷!我说德二爷,日后见了您这位有从龙之功的铁帽子王,我可不还得先给您挑帘子请安?”
“这可不敢当!咱两家府上可都是上三旗的身份,平头论交,平头论交就好啊。。。。。。。”
眼瞅着这两位四九城中旗人爷们一唱一和地憧憬开了宣统皇上再从关外重回四九城中竖起满清龙旗的日子,心里头已然乱作一团的猫儿爷也再顾不上礼数上的讲究,急声朝着德二爷与魁六爷叫道:“我说二位爷。。。。。。那这眼面前在四九城中,还真就有北府造办处的爷们在替宣统皇上办差?”
生生叫猫儿爷那急三火四的追问打断了正做得酣畅淋漓的白日梦。德二爷与魁六爷脸上全都没了好神气。使劲干咳了几声,德二爷拧着脖子、吊着眼睛地看向了猫儿爷,拿捏着一口居高临下的味道哼哼起来:“这可就真没个准儿了!要说这北府造办处的来由,也就跟当年粘杆处一样,那可都是皇上驾下办些个要紧事儿的衙门口儿,讲究的就是个来无影。去无踪,寻常人哪儿就能摸着他们的谱儿?猫儿爷,我这也就是嘴碎跟您多絮叨几句,您乐意听就听,您要不乐意听,您也就当我是胡吣——但凡是北府造办处的人物上了门,您还是遵命而行的好!要不然。。。。。。”
把话说了半截,德二爷把自己伺候的那只象牙鼠朝着怀里仔细一揣,慢悠悠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猫儿爷微微一拱手:“这天儿也不早了,我那儿也都还有人候着我去赴个雅集,我这儿先跟您告个罪,这就先告退了!”
只等着德二爷话一出口,魁六爷也从椅子上娉娉婷婷站起了身子,手里头拿捏着的手绢朝着猫儿爷又是一扬:“哟,光顾着说话,倒是真忘了时辰了!我说德二爷。咱们搭伴儿来的,这也就搭伴儿走吧?我说猫儿爷。我这也跟您告辞了。。。。。。。”
双手连摇,猫儿爷赶忙朝着德二爷与魁六爷连连拱手叫道:“二位爷,您二位且留一步。。。。。。。您二位宽坐!我这儿冒冒失失请了您二位来,一来是想着从二位爷这儿长长见识、添点学问,二来也是因为着我手里头新得了个玩意,还得求着您二位品鉴一二呢!”
眼珠子微微一转。魁六爷顿时轻笑着朝猫儿爷一挥手绢:“哟。。。。。。。您这要是不说,我可还真忘了这茬儿!就我伺候着的这宝贝儿,不还得靠着您配出来的饵食调养呢?倒是您说的新得着的玩意。。。。。。我说猫儿爷,四九城里能比价得过我这宝贝、还有德二爷那只象牙鼠的玩意,可还真不多见呢吧?”
嘴里头捡着些有的没的奉承话可劲儿朝外边扔、死乞白赖地求着德二爷与魁六爷坐在了堂屋中等候。猫儿爷一溜烟地招呼着管事的跟在自己身边,冲进了后院中另一间收拾得颇为干净的屋子里,打从墙边上安着的木架子上提起了两个只有嫩倭瓜大小的竹笼子,心疼肉疼地扭头朝着堂屋走去。
帮着猫儿爷提着那俩做工十分精致的竹笼子,管事的偷眼瞧了瞧堂屋里亮着的灯火,压低了嗓门朝着紧皱着眉头琢磨心事的猫儿爷叫道:“我的爷,您今儿这是怎么了?左右不过就是叫德二爷、魁六爷过来扫听点陈年旧事,您就下这么大的本儿?!这白玉茶盅鼠和象牙短尾鼠,可都是您花了大价钱从南边托人寻来的,怎么数算也都是咱宅子里能拿得出去叫响招牌的玩意,您就真这么白给了他们?”
很是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心里头只顾着琢磨事由的猫儿爷曼声应道:“不给也得给啊。。。。。。这四九城里水太深,没几个明白路数、知晓门道的人物帮衬着,说不好哪天就得阴沟里翻船,闹不好还得搭进去一条小命!”
话一出口,猫儿爷顿时觉出了自己多话失言,立马扭头狠狠地盯了管事的一眼:“去后边寻点儿我亲手配的饵食送过来,再跑一趟鬼市子,寻一位拿破碗卖地龙骨的主儿!就说是我这儿有请!”
很是讶异地看着猫儿爷,管事的禁不住低叫道:“地龙骨?爷,您要那玩意干什么。。。。。。。”
话没说完,管事已然被猛然扭头目露凶光瞪着自己的猫儿爷吓得转了口风:“爷,我这就去办。。。。。。这就去办。。。。。。”(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拿捏摆布 (上)
戴一顶盔尖儿棉帽、披一件黑粗布面儿的大袄,猫儿爷蹲在珠市口儿大街上火正门堂口旁的小胡同里,已然生生冻了小两个时辰。耳听着火正门堂口里已然再没了有人活动的声响,再瞧着墙头上映照出来的灯火悄然熄灭,猫儿爷这才伸着快要冻僵的手指头,轻轻解开了大袄上的布钮,朝着迫不及待从大袄里伸出了脑袋的蜜狗低声叫道:“宝贝儿,这回可就全看你的本事了!”
像是能听明白猫儿爷的嘱咐一般,那只藏在猫儿爷大袄中取暖的蜜狗伸着舌头在猫儿爷的手指头上轻轻一舔,悄没声地从猫儿爷怀中钻了出来,稳稳当当地站在了猫儿爷的膝头上。
打从腰后边抽出来个只有巴掌大小的精致紫檀盒子,猫儿爷打开那紫檀盒子上的小锁扣,轻轻将那紫檀盒子递到了站在自己膝头上的蜜狗鼻子前微微摇晃起来。
抽动着鼻子,那只站在猫儿爷膝盖上的蜜狗使劲嗅了嗅紫檀盒子里残存的味道,猛地转过了身子,三两下便窜上了火正门堂口的墙头,直冲着火正门堂口中的屋子窜了过去。
蹲在墙根地下,猫儿爷眼睁睁看着那只蜜狗消失在了黑暗当中,这才重重喘了口粗气,忙不迭地扣上了大袄上的布钮,再把一双早就冻得僵硬的手拢进了袖子里,很是心虚地朝着不远处同样蹲在墙根下的那壮年汉子看了过去。。。。。。
照着那打上门来的壮年汉子所说的,宣统皇上虽然是去了关外龙兴之地重整旗鼓、秣马厉兵准备回头收拾旧河山,可心里头也还是记挂着四九城里那些个本该拿捏在皇家手中的玩意。
就像是当年有个不开眼的杂役,趁着冯玉祥派兵进了紫禁城中驱逐宣统皇上时忙乱的档口,胆大包天的把一份光绪皇帝御笔亲书的手札给裹出了皇宫,仨瓜俩枣不值地就给发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