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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桌边,相有豹来回打量着这些在一瞬间都变成了哑巴的长辈,好半天才朝着连连摇头叹息的纳九爷开口问道:“师叔,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您诸位怎么都不说话呀?”
重重地叹息一声,纳九爷抬眼看了看桌子旁站着的胡千里等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事儿。。。。。。原本想着,也就到我们这辈儿人知道,再加上我们也都会把这事儿烂在肚子里,不会再朝着晚辈耳朵里传!可。。。。。。人算总不如天算!几位师弟,这事由。。。。。。谁来说道说道?”
伸出粗大的巴掌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珠,平rì里可谓笨嘴拙舌的谢门神这会儿反倒是抢先低叫道:“这事由。。。。。。就我来说吧!甭管怎么说。当年斑爷对我也有大恩!旁人能忘了,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看着纳九爷等人全都是默默点头,谢门神把手里头捏着的那断成了两截的兽牙符朝着相有豹面前一递,闷着嗓门朝相有豹说道:“有豹。这事儿。。。。。。估摸着你师傅都没跟你提过——当年火正门里出了俩人尖子,一个就是你师傅,另一个。。。。。。就是这兽牙符的主人,斑德尚斑爷!真要是论着辈分计较。你师傅都得管斑爷叫一声师叔!”
接过了谢门神递过来的兽牙符,相有豹一边重新仔细打量着那断成了两截的兽牙符,一边疑惑地摇了摇头:“这位斑爷。。。。。。我还真没听我师傅提过!可要说这位斑爷是我火正门里的前辈,那我上回打听诸位师叔的时候。怎么就压根没听到过一点风声?”
指了指那断成了两截的兽牙,谢门神愤愤地闷哼了一声:“那是因为原来火正门里有些人,压根就不认斑德尚斑爷是火正门里的门徒!用得着人家的时候。恨不能跪下给斑爷磕头。等事儿一过,各样规矩立马就搬出来了!要不是当年帮着火正门里平了那件麻烦事的时候受了暗伤,就凭着斑爷的身手,等闲十来个人,斑爷瞧都不瞧一眼。。。。。。。”
端详着那兽牙符上像是被重物砸开的茬口,相有豹若有所思地抬头看向了谢门神:“师叔,照着今儿九猴儿打听回来的消息。这位斑爷。。。。。。像是在打行里,也是出了名的刀客?!怎么还会跟咱火正门有这么些渊源?”
掰弄着粗大的手指头,谢门神一板一眼地朝着一脸疑惑神sè的相有豹应道:“火正门里四大打行里,最出名的刀客有十三个,号称四九城打行十三太保!在这其中,斑德尚斑爷的字号稳稳当当排在前三!就斑爷惯用的这两把点红青钢牛耳尖刀,朝着两家打擂台的人家面前一搁,哪怕是天大的事儿,那也得先听着斑爷帮衬哪边,其他人才敢定主意!”
微微点了点头,胡千里把手中把玩着的两把点红青钢牛耳尖刀轻轻放到了桌子上,接着谢门神的话头说道:“当年斑德尚斑爷手里头伺候的是一只铁鹞子,也就因为铁鹞子野xìng足、难伺候,这才引得斑德尚斑爷跟咱火正门里常来常往的,跟不少火正门里的老人都听熟络。那时候火正门里有人贪钱多接应了个活儿,要替人伺候出一头能说一串八句吉祥话的八哥。钱收了,功夫也花了不少,可到了那八哥也没能学全说一串八句吉祥话!结果人家不乐意,请了不少外路的打行刀客上门找事。。。。。。那回要不是斑爷替火正门戳住了阵脚,只怕。。。。。。。”
伸手指点着那一副熟牛皮护腕,佘有道也是叹息着说道:“斑爷重义气,就因为那时候火正门里有伺候斗牛的师傅,拿着上好的熟牛皮给他做了副护腕,斑爷却不过这份人情,也就。。。。。。应下了那事儿!”
嘿嘿冷笑着,胡千里半闭着眼睛,很有些愤愤地低声笑道:“一副熟牛皮的护腕,外加上一群人连捧带挤兑,差不离就是逼着斑爷应承下了替火正门出头拔份儿!”
像是想起了当年旧事一般,谢门神的眼珠子都有些发红:“平rì里一个个胸脯子拍得发紫、调门也一个赛一个的高,可真等着人家百十来号打行刀客杀上了门,火正门里归了包堆儿,也就十来个傻徒弟,外带着三两个直肠子的师傅拿着家什上去拼命!”
一把拽起了衣襟,谢门神指着肚子上裸露出来的一长条刀疤痕迹,愤愤地低声怒吼着:“就这一刀,要不是斑德尚斑爷替我拦了一家伙,只怕我当场就得叫人大开膛!胡师哥,您腰上捱的那一棍子,可是打得你这辈子都得支棱着腰子走道!两位佘师弟,你们俩那时候可是在炕上躺了小半年吧?还有纳师哥,您那腿。。。。。。”
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腿,纳九爷苦笑着摇头叹息道:“我这运气就算是不错了!有豹。你该是见过你师傅身上那些个横七竖八的伤疤不是?差不离能有一多半,就是在这场火拼里面落下的!当年要不是你师傅玩了命的把我推开,只怕我就不是在大腿上留个疤瘌,少说也得少一条腿。。。。。。”
沉重的叹息声中。屋内的纳九爷等人就像是回想起了那场鲜血飞溅、惨叫四起的殴斗场面一般,纷纷沉默着低下了头。
伸手提起了桌上的茶壶,相有豹替纳九爷等人一一斟上了茶水,这才重新捏起了那断成了两截的兽牙符:“那这兽牙符。。。。。。又是怎么回事?”
冷笑一声。谢门神抬手朝着那断成了两截的兽牙符一指:“原本火正门里那些耍滑的家伙答应了斑德尚斑爷,只消是帮着火正门里平了这件事,往后斑德尚斑爷就算是火正门里的护法供奉!,就连这兽牙符都替斑爷预备下了!可只等着这事儿一完。那些耍滑的家伙立马就变了脸sè,先是要叫斑德尚斑爷退出四九城里的打行,说是火正门里不能容背门另投的主儿!再又说要让斑爷从头走火正门里小徒弟拜师的规矩。先熬三年杂活儿再说!嘿嘿。。。。。。斑爷那是什么人?四九城里场面上走着。啥花样没见识过?当着那些耍滑的家伙,斑爷一拳砸断了这兽牙符,当着诸人的面儿撂下了一句话。。。。。。”
像是发自肺腑的钦佩一般,纳九爷梗着嗓门接上了谢门神的话头:“就斑爷当年撂下的那句话,我到现在还记得真真儿的——从今往后,火正门议事堂里要是没有斑德尚的一张椅子,那从此火正门里人就全都站着议事吧!”
猛一挑大拇哥。早把斑德尚的往事听得眉飞sè舞的相有豹亮着嗓门叫道:“好汉子!这才真是四九城里的真爷们,恩怨分明,眼里不揉沙子!”
赞同地点了点头,纳九爷接茬说道:“也就从那之后,斑德尚斑爷见天儿来火正门里逛逛!当年火正门里那些偷jiān耍滑的人也不敢说道什么,可私底下倒是四处跟人胡吣,说斑德尚斑爷是个空子,算不上火正门里当真的护法供奉!再后来。。。。。。也就是打从你师傅闹出来那场祸事之后,火正门卷堂大散,斑爷这才不见了人!可倒是真真儿的没想到。。。。。。当年那场面上抢到了异兽图残片的,斑爷也是其中一号!”
重重地拧着眉头,谢门神却是摇晃着脑袋说道:“师哥,我倒是觉着。。。。。。这事情不对!那些年常见斑爷的时候,我知道斑爷的rì子过得挺节省的!平rì里自己过rì子沾些荤腥,差不离也就是一盘羊下水、猪头肉什么的,连酒都喝得少,攒下来的钱全都拿给了个把兄弟留下的遗腹子!要说斑爷都能沾上了白面儿。。。。。。这怎么着都说不过去!”
同样重重地点了点头,胡千里也赞同地说道:“照着九猴儿打听来的消息,就当是斑爷真抽了白面儿,可也没有抽了七天就发疯磕死了的道理!听说斑爷住着的那小院里,两间屋子都叫人扫清得点滴不剩,连门框、窗户框都给拆吧了下来。。。。。。我瞅着,这真不像是做堆儿市买卖的那些人常有的做派,倒像是。。。。。。有人要在斑爷住着的那院子里踅摸什么玩意?”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相有豹取回来的那木头匣子上,却全都是默不作声!
如果真像是谢门神与胡千里所说的那样,斑爷的死因可就真是透着十足的古怪了——好好的打行刀客练家子,哪怕是真有人要朝着这样的人物下黑手,想要得手也不是件简单寻常的事儿?!
再想想那些朝着斑爷下黑手的人物把巴掌大个院子折腾了个底朝天,就差没来个掘地三尺,如果真要是奔着踅摸斑爷藏起来的异兽图残片来的。。。。。。
那又会是谁?
难不成,这四九城里,还有另外的人物,也对火正门里这张异兽图心存觊觎么?
慢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