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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调兵命令，毫无意外的来到了战国的手里。
散发着古朴气息的房间内，战国双手缩入长袖中，皱眉凝视着桌上的一纸文件，而在他的对面，卡普的脸色也显得很是沉重。
“你怎么看？”战国抬头看向卡普。
迎着战国透着冷意的目光，卡普沉声道：“能怎么看？命令下达不管怎样也只能去执行。”
战国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只是在问你，有什么打算？”
卡普闻言眉头一抖，明白战国话里的另一番涵义，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喜意，情不自禁用力一拍膝盖，喊道：“对啊，我可以以领队的身份带那群兔崽子进入新世界，到时候总会碰到西蒙的。”
看着卡普一脸兴奋的样子，战国有些阴郁的心情更加深沉了，手掌慢慢握紧蓄力，致使那指尖微微发白，担忧道：“卡普，前景不乐观啊。”
本来一脸兴奋的卡普闻言兴致顿失，战国所说的前景，此前鹤已经给他描述了。
源源不绝的从伟大航道前半段调遣兵力，本来就已经将总部迁入新世界，如今还要抽调兵力，这样一来伟大航道前半段的海贼将失去威胁他们的海军，届时，哪怕这些海贼都微不足道，也必定对普通人造成极大的威胁。
这，已经不是海军所处的正义，也不是海军应尽的立场义务，继续这样下去，海军在伟大航道前半段的威望将会急剧下跌，如果新世界的战役无法取得胜利的话，那么海军将会一蹶不起。
本身这样的情况都是未知数，但局势就目前而言，很明朗，败的只能是海军。
卡普躁动的身躯安静了下来，闷声道：“难道一点转机也没有？”
战国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道：“看来鹤中将只是大致跟你解释了一些吧？”
卡普皱了皱眉，神经粗大的他理解不了战国话里的意思，而战国也没有吊人心思的习惯，直截了当的道：“也许鹤中将当时的说法会显得含蓄，以我看来，海军必定会一败涂地，而且这一败，将会再也爬不起来，结果就是，哪怕海贼的势力会大为缩水，只要没有海军的存在，也会顺风顺水的再度发展起来。”
卡普听得脸色大变，真正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或许海军的失败他尚能接受，但是如果这个世界由海贼横行，那么普通人的末日将会来到，届时，被刨削的人中，肯定会翻身投入海贼阵营中，形成一条恶性循环。
这样的情况，是卡普所不能接受的，想起之前小鹤的闷闷不乐，和从未见到的一脸凝重，卡普这才知道，小鹤并没有将所有事情托盘而出。
“我不清楚这场战役是怎样引发的，可我知道那五个老头不会像我一样蠢。”卡普眼中闪出精光，不想承认相对掌权的五老星而言，自己的智慧只是蠢蛋一样，但也无法否认，这是一个事实。
有时，战国也无法得出卡普究竟何来的智慧，总是能一针见血的看破所有人事物的关键所在，也许是遗传吧，因为草帽路飞也是这一副样子。
“能引起这么一场战役，左右五老星的决定，或者是迫使五老星做出这样的决定，只有一个人才能做到。”战国正眼看向卡普，一脸凝重。
面对战国的目光，卡普若有所思，略一犹豫，皱眉道：“你是说……”
“没错。”战国轻轻呼出一口气，接下卡普即将要说出的话，道：“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只有你的儿子，革命军首领，龙……”
听到战国确定的答案，卡普脸上顿时阴晴不定，当儿子是革命军首领的时候，或许早就料到会面临这种情况，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儿子龙，竟然能迫使政府最高掌权者做出这样自毁势力的决定，究竟是凭借着什么？
卡普怎会想到是因为什么，但也是知道了这场战役的根源所在，可即便是知道了，也无法有半点建树，哪怕驱使这个根源的是他的儿子。
“我无法左右他的决定。”深深的叹了口气，卡普仿佛瞬间又苍老了数分。
战国点了点头，海军中知晓卡普和革命军首领龙那一层关系下的奇异性，只有两个人，就是他和鹤中将。
所以战国也知道鹤中将不会选择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让卡普知道，但他不是鹤中将，所以战国选择让卡普知道的更清楚，哪怕这并不能改变什么，并且会使得卡普更加心力交瘁，战国依旧觉得，卡普必须去知道。
看着精神颓废的卡普，战国在心中暗道一声抱歉，接着道：“五老星是那种宁愿自毁一臂也不会选择妥协的人，所以我实在难以想象，龙究竟凭借什么，让五老星选择了妥协，这一点，鹤中将应该也想不到。”
卡普微微低着头，语气深沉的道：“老友，我从来没有感到这样的累，你是想让我去问出这个原因吗？”
战国心头徒然一惊，再度被卡普这种关键时刻的敏锐直觉给刺得惊颤，听着那死气沉沉的语气，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给这个老友造成了莫大的伤害，当即，战国含着歉意道：“抱歉，这一点上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卡普缓缓抬头，叹了口气道：“即使我以父亲的立场去询问，也得不到答案的。”
战国闻言沉默了……
这个根源所在，不止是战国，便是鹤，甚至更多的人，都想知道，但正因为他们都想不到，才表明这个根源肯定是一件难以办到的事情。
第十六章
桌上，茶已凉。
宽敞的房间内一种压抑的气氛始终存在，战国和卡普没有再说话，而是沉默了很久。
散发着墨香的一纸调兵令静静躺在桌子上，战国拾起茶杯将仿佛可以凉入心扉的茶一饮而尽，然后轻轻放下茶杯，拿起那纸调兵令，对着一脸沉闷的卡普道：“学员被调走，身为教官的我也会无所事事，新世界迟早会沦为战场，事关海军存亡以否，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卡普微惊，问道：“那么你也打算去新世界？”
战国点头认真的道：“我也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况且，如果你真想教西蒙最后一课的话，我也必须在你身旁。”
“你不会是在担心我会灌输西蒙和海军不符的理念吧？”卡普深深的叹了口气，看向战国的目光有些不满。
“这一方面的担忧确实有一点，毕竟和你相处数十年，我不难想象，以西蒙那种处境，或许你会灌输他一些肆意而为的理念。”战国光棍的点头应承下来，令得卡普目光中的不满更加浓郁了一分。
“哼。”
卡普冷哼一声，微怒道：“你未免太瞧不起老夫了，哪怕我退居二线，也还是一个海军！”
“这点我自然知道。”战国声音忽然严肃起来，“但是，西蒙现在的立场是我最担心的一点，他可不是海贼，也不是草帽小子，而是曾经被抛弃的海军，面对遭遇这样处境的他，你还会强迫他秉持着正义的观念吗？”
卡普听得呼吸一滞，豁然拍桌而起，苍老的脸上浮现出怒气，“你这是在质疑西蒙吗？”
“没错。”
战国忽的也站了起来，和卡普剑拔弩张的对视起来，沉声道：“通缉令一发布出来的时候，海军就调遣了舰队追杀西蒙，不管是谁，面对这样的境况能不寒心吗？”
听到战国的话，卡普有些失望摇了摇头，正声道：“战国，你根本不了解西蒙，当时西蒙有还手吗？以他现在的实力，就凭鼯鼠那小鬼，根本挡不住，哪怕西蒙对海军失望了，也绝不会对海军造成任何一点威胁，就算老夫脱离了海军，也绝不会！”
默默承受着卡普愈发大的嗓门，战国感受着那从话语间流露出的真切失望情绪，在心里叹了口气，道：“我不想和你争执什么，我也清楚西蒙绝对不会对海军造成威胁，但我得确定，你究竟打算怎么教西蒙最后一课？”
“这是我的事情！”
卡普一屁股坐了下来，双臂环抱转过身体背对着战国，随着卡普的举动，剑拔弩张的气势顿时烟消云散。
数十年的交情，致使彼此间的情绪总会最真实的展露出来，这其中会引起对峙，会引起争执，更会引起拳头间的交流，只要想法不一致的话，这些都会发生。
但朋友和挚友的区别就是，朋友或许会因为这样断绝了关系，但挚友却不会。
看着卡普像是在耍脾气的行为，战国无奈一笑。
“不管怎样，我也得亲自见一见西蒙，这个当初被我寄予厚望的后辈，此刻究竟在想着什么。”
“随你便。”卡普背对着战国，怒气冲冲的道。
战国慢慢的坐了下来，重新给桌子上的茶杯填满热茶，略微忧心忡忡的道：“卡普，别忘了西蒙现在的身份是最高级别的通缉，且不谈萨卡斯基会不会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