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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形成的细胞一样,当这些类别成分完全不同的细胞组成一个新的生命个体的时候,这个新生命个体的表现与构成它的细胞组织完全不同。
完全不同的个体就会组合成一种全新的存在,这个全新的存在与构成这种存在的每一个个体没任何共同之处。
哲学家赫伯特·斯宾塞认为:在形成一个群体的人群中,表现为其构成要素的总和或是它们的平均值——但这个观点完全是错误的,是缺乏统计学上的依据与相关例证的。实际情况是,正像两种化学元素——如酸和碱——产生了化学反应之后形成了一种新物质一样,这种新物质的属性完全不同于使它得以形成的那些元素的基本属性。
而群体的表现也正与构成群体中的每一个人完全不同,没有任何或丝毫的相近之处。
(6)群体质变的症因
群体中的个人完全不同于独立的个人,这一点是很容易得到证明的。
但是,如果我们想找出造成这种不同的原因,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如果我们确有探究这其中症因的必要性的话,那么就不能忽视现代心理学为我们提供的绝对正确的思维分析——无意识主宰着有机体的生活,而且在有机体的智力活动中,这种力量也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意识因素是我们最熟知的,但这种力量在我们精神生活中所起到的作用完全是被动的、不值一提的。
所以我们对于人类的观察总是无一例外地陷入困惑之中,只有最细心的分析家与最敏锐的观察家,才有可能洞穿潜意识的黑洞,窥知到一点点主导着我们行为的无意识动机。
如果说,我们的意识是浮在海面上的可见冰山的话,那么,潜意识才是沉陷于暗黑海洋之中的巨大冰体。
所有有意识的行为,都只不过是遗传基因控制下的无意识深渊中的隐秘心理活动的产物,或许永远也不会有人能够在他的有生之年得以一窥潜意识的暗黑世界的真相——积淤在这个深层次结构之中的是生物无数个世代传承相递的无计其数的共同特征,正是这些永远也不为我们所知的共同特征构成了一个种族的先天秉性。
文学家使用一种更易于为公众接受的方式来描述这一潜隐的共同特性——宿命!
我们经常会为我们的行动做出解释——但在这个旨在为了让人们信服的理性解释背后,潜藏的是我们根本没有说出来的真正原因。
即使这个“真正原因”也是靠不住的,在此之后是许多就连我们自己都一无所知的神秘原因。
我们以为自己是理性的,我们以为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是有其道理的,但事实上,我们的绝大多数日常行为,都是一些我们自己根本无法了解的隐蔽动机的结果。
无意识的欲念构成了每一个种族的先天秉性,尤其是在这种秉性上,同属于一个种族的个人之间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很多时候,这种微小的差别更多地体现在意识的层次面上——比如说,后天教育的结果。
教育固然能够让不同的人表现出不同的特质,但真正起决定作用的,却仍然是这种固结在基因链条上的独特遗传资讯。
人与人之间差异最大的,或许就是智力了。
但是,同一种族的所有人却有着非常相似的本能与情感。
大凡事情一旦涉入到情感领域,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消失了。
尤其是在涉及到信仰、政治观点、道德评价、个人爱憎这些近乎于纯粹感性表达的领域中,最杰出的才智之士也不见得就比一个凡夫俗子更高明。
智力上的差别天高地远,一个补鞋匠在一个伟大的数学家面前或者会连大气都不敢喘,可如果这个鞋匠一旦发现这位伟大的数学家在性格的表现上与他没丝毫的差别的话,那么他心里多半会感到说不出的惊讶。
人们凭借一种毫无理由的思维惯性,会认为智力超凡的人在其他方面的表现也会是出类拔萃的。然而事实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同一种族的所有人,都有着一个普遍的性格特征,即使是智力上的悬殊差异或是后天教育的效果所无法弥补的。
而支配这种普遍的性格特征的,正是我们的无意识,同一种族中的大多数普通人在同种程度上都具备这种普遍特性。
被抹平的才智差别
正是这种普遍特性,构成了群体的共同属性。
在群体心理中,原本是突出的才智被削弱了,导致了群体中的每一个人的个性也被削弱了。表现出差别的异质化被同质化吞没了,最终是无意识品质决定了群体的智慧。
群体只有很普通的品质。
群体只有很普通的智慧。
群体也只有最基本的智能。
群体同时也只具有最低甚至更低层次的智力。
这个结论就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答案,它至少能够替我们解释:何以群体无法完成对智力要求较高的工作?
群体只能从事最低级的劳动,而涉及到普遍利益的决定,只能由杰出人士组成的决策中心来作出。
但让我们感到沮丧的是,即使是各行各业中最优秀的专家们,当他们表现为一个群体的时候,也会经常性地作出极度愚蠢的决定。
实际情况是,即使再高明的专家,一旦他们受困于这种群体意识,那么他们只多只能用普通人的智力与能力,用最为平庸而拙劣的方法来处理那些关乎重大的事情。
群体的叠加只是愚蠢的叠加,而真正的智慧却被愚蠢的洪流湮没了。
通常情况下我们说“人民群众”,以强调我们在智力上所占据到的优势,但事实的真相却是,“人民群众”绝不比任何一个人更聪明,反倒是他们的愚蠢是有目共睹的。
任何一个人都比“人民群众”聪明,所以“人民群众”是靠不住的,除非你想获得一个最愚蠢的结果而相信他们,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个结论的正确性是毋庸置疑的——但糟糕的,这个正确的结论却与得出这个结论的原始论据产生了直接的冲突:
如果说,群体中的每一个人只是把他们共同分享的普通品质集中在一起并最终表现出来的智力低下与平庸的话,那么,我们在最初所提到的群体会创造出一种全新的存在又从何提起呢?
这正是我们这本书所致力于解答的问题。
(8)第一个原因:本能
只有在群体中才会表现出来,为群体所特有、而作为单独的个人却不具备的这些特点的形成,是受着一些不同的原因而形成的。
第一个原因:本能的力量,而激发一个人最原始本能的决定性因素是数量。
数量在人类社会中会经常性地产生一种充足的理由。处于群体中的个人会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正义”力量,对他们来说群体就是正义,数量就是道理;即或不然,群体中的人也会有一种“法不责众”的想法,因而在他们的行为时就表现得理直气壮。
但是当群体中的每一个人处于孤零零的单独个体的时候,后天的教育与内心的良知都在对他起着约束作用,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对自己的这种本能行为加以控制。
但是,群体的力量却让人们解脱了这些约束与羁绊——无论是后天教育养成的还是先天的良知所意识到的——他没有什么理由再约束自己,更无法控制内心中的放纵与不羁。
单独一个人必须要为他的行为承担责任——法律上的和道德上的。
但是群体则不然,群体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群体就是法律,群体就是道德,群体的行为天然就是合理的。
这是因为单独的一个人是有其名姓的,而群体的本身就是它的名字。
群体是无名氏!
无名氏不需要为他所做的任何事情承担责任。
因为无名,所以无由指控。
于是,曾经牢固的约束于一个人的责任感就会荡然无存,而群体得到的,是最为原始的本能表达与宣泄。
(9)第二个原因:传染
传染——群体情绪的相互传染——对群体的特点形成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决定着群体行为选择的倾向。
传染——一个人的情绪迅速地感染了另外一些人。有的人很容易让其他人受到感染,有的人则不然。有的情绪特别容易在群体中传染开来,而另外一些情绪却不见什么效果。
传染——感性的、本能的情绪特别容易传染,而理智的、冷静的情绪在群体中起不到丝毫作用。
传染——站在群体之外的任何一个人都能够看出来这种现象的发生,哪怕他智力低下,也会轻而易举地作出判断。但是,即使是一个智力非凡的专家,在这方面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我们最多只能把传染视为一种催眠的力量——群体性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