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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惊恐,她妈到底想干什么?
赵燕子当然在干大事,上战场不能不拿家伙。她跑去了妹妹赵金子家。那件武器是赵金子她婆婆的CT片子,老太太去年得癌症去世了,赵燕子摩拳擦掌地等待最强有力的武器,姓田的末日在今天。
赵燕子其实根本就把对手高看了,田立功此时浑身插着管子,还在ICU病房里睡着,呼噜声震天响。
田蜜穿着婚纱和张华手拉手坐在那儿,泪眼相对。病房里出现新娘,显得格外悲壮与不同寻常。
“谁家从医院接新娘啊?都让咱家摊上了。你那婆婆,厉害得全厂闻名,你爸爸被她搅和了半辈子,你又得去她家遭罪,我都愁得睡不着觉。你这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这个傻孩子啊,你成了我们甜蜜的负担了!”张华哭着说,田蜜也跟着哭,不像结婚,倒像生死离别。
田蜜过去拉着田立功的手,哭得浑身颤抖:“爸,我不孝,我把你气进了医院,我还让你和死对头成了亲家。你赶快醒过来吧,你告诉我,我得怎么做才能补偿你们,我要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啊……”
“孩子,我们不求报恩,只要你好好的,我们就安心了,你那个厉害的婆婆够你对付一辈子。我是干着急,帮不上你。清官难断家务事,连法律也帮不了你……”
半夏此时进来,听到张华的担心,接话道:“妈,你别担心了,一切有我呢。”
“你还不是得听你妈的。”张华更担心了。
半夏拉过田蜜来,郑重地保证:“妈,我早就想好了,和我过一辈子的是田蜜,不是我妈,等我们结了婚,我会和田蜜一起,来减轻你的‘甜蜜负担’,你就放心吧。”
“我凭什么放心呀?在病房送闺女出嫁,我都没脸见人了!”
“凭我是‘小金刚钻’,这外号,是我爸给起的,我愿意做,我不信钻不透我妈的心。你就放心把田蜜交给我吧。”
半夏拉过田蜜,一起给张华和田立功鞠躬。
张华硬起心肠:“走吧!”
田蜜还不放弃最后一线希望,问:“妈,那婚礼,你去吗?”
张华背过身去,心有余悸地说:“我不去!那不是婚礼,那是个战场,我知道赵燕子已经架好机枪,修好工事,就准备轰我们呢,我不去自讨其辱!”
半夏一听,强忍不高兴,拉过田蜜说:“妈,那我们走了!”
半夏扯着田蜜走了,田蜜一步三回头地走到门口了,田蜜几乎和张华同时回头,跑回去拥抱在一起。
田蜜把脸都哭花了,这时候出嫁,她最对不起她妈。张华也刚强,使劲推出了女儿,说什么也不去婚礼,她不让赵燕子得逞!
半夏和田蜜失落地走了。他们刚一出门,张华就向床上的田立功喊着:“老田,别呼噜了,你给我醒过来。你给我说说,闺女结婚,我该不该去?我让她一个人去那狼窝,我不放心哪……”
田立功居然不呼噜了,张华惊喜地走过去,拉田立功的手,但田立功又呼噜上了。张华失落地甩了田立功的手,红色的新娘花从病床上掉地上,张华捡起来,似乎给自己找到理由了。
张华急三火四地跑出去了。那是他们宝贝闺女的婚礼,就是龙潭虎穴她也闯定了,心思缜密的老公安张华同志规划了一路。
此时的酒店门前已经热闹起来。酒店不高级,很不上档次,虽然挂了几个气球,也很没气魄。但是门前聚集的人群倒很壮观,老同事都在其中,大家焦急等待着婚车到来,还不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每个人似乎不是来参加婚礼,而是来看戏似的。大家都想知道,他们两家死对头怎么做亲家。
婚车远远开来了,大家开始噼里啪啦踩气球、喷彩带,围着婚车转,婚礼的战斗也正式开始了。
2
婚礼正在进行,酒店里面响着《结婚进行曲》。门前地上是些彩纸彩带,新人早已经进去了。
张华激动地跑来,直接要往里闯,又突然站住了,看手里的新娘花,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进去,但是始终有些偷偷摸摸的。她决定先找个不被人发现的地方坐下,偷偷见证她女儿的婚礼。
酒店大厅里现在已经坐满了人。狭小的主席台上,半夏和田蜜这对新郎和新娘,一齐向着赵燕子鞠躬,赵燕子夸张地接受着,双手扶起一对新人,皇太后般受用。
司仪宣布:“下面请新人的父母上台讲……”
还没说完,话筒被赵燕子夺过去,赵燕子变成了主角,把司仪扒拉一边去。
“不用那么讲究,脱裤子放屁,纯粹多此一举……”
下面哄堂大笑,赵燕子大喊着维持秩序。
“安静点,人都说,圣徒进教堂,得多画十字少说话,咱这是结婚的礼堂,比教堂还了不起,你们都安静点,听我说。”
下面有人偷笑赵燕子比喻不当,但是果然安静了。
“大家伙都是一个厂的老同事,一个食堂吃饭,一个澡堂洗澡,有疤瘌有麻子谁都不避讳谁。今天你们也都见了,我赵燕子娶儿媳妇,新人拜父母,只拜了我自己,那是因为我亲家,田立功那两口子,他们不敢来,他们没脸来!他对不起我赵燕子,全厂职工都知道,地球人都知道!”
全场鸦雀无声,张华坐在最不起眼的一个桌子边,吃惊地看着赵燕子开始发动攻击,张华压抑着自己,随时准备一个箭步飞上台去。
赵燕子跟个领导干部似的,站台子中间发言,把一对新人都弄愣了。气氛紧绷着,根本就不像婚礼,像在开批斗会。
半夏一直在下面扯赵燕子,但是赵燕子认为这才开了头,她要控诉,千年等一回地控诉。
“可能有人知道,田立功现在躺在医院里倒气,到现在还不知道张三李四王二麻子,那是他遭报应了,人的亏好吃,老天的亏吃不得。二十多年了,我吃了他多少亏啊!打我们家老董当上车间主任那天,田立功就开始打击报复我们,分房子、涨工资、提前内退,这几大罪状我都记着呢,他不是我亲家,他是我冤家!”
赵燕子跟大批斗似的说着,田蜜的眼泪终于落下来,拼命制止着自己扑向赵燕子,半夏终于忍无可忍了:“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妈你这是要干什么呀?”
赵燕子把半夏推到一边,厉声训斥儿子:“大喜日子,我才要说,我得把和姓田的恩怨都倒出来我已经憋20年了,必须发发洪水,解放军抗洪都没用!”
“我揭发田立功,他不但对不起我,还夺走了我的儿子,娶亲前一晚,还让孩子留在丈母娘眼前演二十四孝,我白养这个儿子了,给他田家的闺女拐了去。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他闺女,我这儿媳妇,她还没结婚就敢打到我门上要人,她不孝敬婆婆,我就是数落几百条,也数不完啊……”赵燕子演讲一样地诉苦。
田蜜终于撑不住了,“哇”的一声哭起来,要往台子底下冲去:“我不结婚了,不结了……”
半夏拦着她,紫苏慌忙跑上台,冲赵燕子就去了:“妈!这是婚礼,不是法庭。”
紫苏的手机在拼命响着,但是她根本就没法接,她和半夏只顾安抚哭泣的新娘,安抚愤怒的赵燕子。
婚礼的焦点立即集中向赵燕子,赵燕子被紫苏拉着,抱着话筒跟命根子一样:“让我说完,说完!他们老田家,还有我儿子那丈母娘,她诅咒我孙子生下来没屁眼,那是诅咒她自己,我孙子就是她外孙,她说大话激怒老天爷了,老天立竿见影报应他们……”
张华已经忍无可忍了,冲到跟前,瞬间爆发:“你胡说八道!”
“我说的都是实话,就差没给你录下来,你心眼不好,那是喉咙长刺舌头生疮,你说不出好话来。”
“你颠倒黑白,借机报复。”
“那是你们先对不起我,当年对不起,现在更对不起。田立功为他那条破腿,拿自己闺女当诱饵,骗我儿子给他治腿。人骗上手了,还想什么倒插门,弄养老女婿回家,自私吧你!净你娘们的好事了!我儿子他老实,他上了田蜜的当了,你们一家是癞蛤蟆生蝎子,一窝更比一窝毒!”
田蜜已经崩溃了,要哭、要跑、要骂人,却被半夏紧紧箍住了。
紫苏使劲拉着赵燕子,赵燕子把话筒扔出去打半夏,大吼:“半夏,你给我说句公道话。”
半夏躲避着话筒,也大吼:“妈,你别闹了!”
老同事、老邻居都跑上来拉架,婚礼变成了战场,不少来宾开始离场,一直冷眼看着的张华,从地上捡起话筒来,拦住离去的人群。
“都别走!我也有话说。我是新娘的妈,该我说了。”
大家果然都愣了,张华是老公安,绝对镇得住场。
“赵燕子是法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