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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晓得她怎么会一鼓作气冲到暴君面前,要他收回圣旨,这在未来世界的她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现在细细回想,当听到李韦传旨的内容,她的脑子里当即便出现了与暴君同床共枕的画面,遂坚决地对自己说了“不”,然后便有了接下来的抗旨不尊和自伤容貌这一连串的举动。
“你真的是太冲动了!”她抚摸着另一侧的安好脸颊,在心里默默念叨,“你没有资格去伤害青笺的身体发肤,你怎么可以用这么冲动的办法去解决问题!”
转而又对李韦充满了感激之情。幸好他及时用自己的手掌挡住了那把利剑,也幸好他坚持带她去见神医,这才保住了青笺这张完美无瑕的脸。
低着头莲步而行,心事忡忡地往御乾宫走。道路两旁鱼贯而行的宫人们大多会对她行注目礼,偶尔还有指指点点的,更有甚者,还会停下来,拉住近前的人,在她背后议论几句。自然,无非是喜怒无常的皇上厌倦了宫婢,遂施。虐打骂之类的言辞。
女子便把头压得更低,步子也快了许多。避无可避的情况下,尽量远离烦嚣,是比较明智的。
快到宫门口的时候,这种闷头疾行的方式终于出了岔子,一下子撞在了别人的胸口。
一抬头,儒雅的、带着焦色的俊脸悬在斜上方,目光凝视着她,仿佛要把她看到心坎里去。
“你,还好吗?”男子急促问道,长长的手臂张开来,几乎将她圈起。
女子的余光瞟见好多宫人都在往这边看,遂用一只手掌遮挡着半个脸颊,一猫腰,钻出男子的臂弯,径自奔宫门里走去。
男子紧随其后,跟着她来至偏殿的院子里。
“青笺,你还好吗?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他扯住她的手臂,令她与自己对视,细细地查看她脸上的新伤。
“没事,不小心划伤的。谢谢王爷关心!”她不着痕迹地用另一只手拂去他的手指。
“不小心划伤?什么东西能划出刀剑这样的划痕?到底是怎么回事?”将温文尔雅都甩到了一边,低吼着问女子。
女子颦眉抬头,以惊愕的眼神看着他,“王爷的反应是不是太过激烈了?”
“我不管,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你!”他正色以对,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女子无奈地低下头,稍后又抬起,“对了,昨晚是王爷派人送我回来的吗?”
男子一怔,支吾着不知该如何作答。
“难道不是王爷派人送我回来的?那我是怎么回来的呢?竟然不记得了……”轻声喃喃自语。
男子的腮帮鼓了鼓,“是本王亲自送你回来的。”
“王爷……”
“是我。昨晚你累得睡着了,本王便亲自将你送了回来。”不管怎样,他必须认下这件事。她的外衣还留在他的书斋,且得找个适当的机会,偷偷差人送回来才是。
“那么真是要谢谢王爷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起来之后竟然把昨天晚上发生过的事情都忘记了,”敲打着自己的头,“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不要去想了,大概昨天太累太困,以至精神萎顿。混沌之中记不住发生过什么事情,也是常有的。”顿了顿,“你,今天早上醒来之后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感?”
虽然已然看见她除了脸上的伤痕,整体状况还好,他还是忍不住心生希望,多嘴问了一句。
“不适感?没有啊,挺好的啊!”她纳闷地回答。
“挺好……”他像受了打击似的,脸色颓然。
他知道“美人笑”的特性。食用之后若是没有男人及时与之行。房,就算能够熬过药效过去,也得在榻上躺个三五天。她此刻的状况一如寻常,想来定是与男人发生过关系了。
只是这个人究竟是谁,他还不敢肯定。能够自如出入御乾宫的可不止是皇上,诸多的御前侍卫都通行无阻。他还记得当初皇上为难青笺的时候,凌将军的儿子、侍卫凌舜就曾经出手相救,冒着忤逆的罪名为她撑伞避雨;加之迎亲之时,她是迎亲使,而他是侍卫长,那些日朝夕相处,难保不会近水楼台先得月,产生感情之后,遇到昨晚那个天赐的好机会,大行欢。好之事。
自然,别的跟她并不熟识的男人也可能借机拈花采蜜。须知,昨晚的她又岂是“风情万种”四个字能够形容得了的。
得了她的身子,帮她解了春。药的毒,她又不会有所察觉,这样天大的好事原本是他的,结果却被那个该死的神秘人给予夺。想及此,他就恨得咬牙根。
女子见六王爷沉思不语,便福了福身子,“奴婢告退。”
说罢,准备回宫人房去。
“等等!”他却喊住了她,“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商谈一下。”
“王爷但说无妨。”女子盯着对方的白色袍子下摆,恬然以对。
“是这样的。你也知道,乌弥正妃是来自于外域的女子,对代国的诸多风土人情以及宫中的礼仪规制都不甚了解,姑娘是宫中唯一的女官,想来比较适合去加以详解。本王想麻烦姑娘多去玉章宫走动……”眼里填满了热切的渴望。
“这……”
女子支吾着,还没表态,就被人给打断。
“六弟,新婚第二天怎么不陪同正妃去为太后奉茶,反而一大早就赶到了御乾宫呢?”说话的自然是从御花园赏花回来的皇上。
岳桢赶忙躬身施礼,女子也跟着福了福身子。
“都起来吧!”站稳脚步,盯着弟弟的脸,仿佛能看出答案来。
做弟弟的再次拱手施礼,“皇上,臣弟来此是为了两件事,可否容臣弟细细禀明?”
“说吧。”看了女子一眼,“你先下去!”
女子再次施礼,随即飘渺着身子离开。
在场的男人,皇上、六王爷、包括还举着伤手的半个男人李韦,都对女子的身影行了注目礼,及至她消失在转弯处,这才纷纷收回目光。
“皇上,是这样的,”岳桢正视着兄长,“昨日臣弟大婚,却没有见到岳杉的踪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岳杉虽然屡次顶撞皇上,但好歹大家都是手足……这,幽禁的滋味并不好受……”
“这是一件,还有另外一件呢?”龙岳枭并未对岳桢的话表现出任何态度。
“第二件事,便是想跟皇上求个恩典,请皇上允许青笺女官经常到玉章宫走动,主要是把代国的风情和宫中的细规教授给乌弥……”目光里满是探询。
龙岳枭沉吟片刻,“第一件事,朕不能答应。第二件事,朕也帮不到你。”
“皇上……”岳桢的脸色微微一变,又施一礼,“岳杉的事,皇上可以待怒气彻底偃息之后再做定夺;请女官去玉章宫走动之事,请皇上恩准!”
“朕说了,帮不到你!允许贱婢昨晚留在玉章宫伺候新妃,已经是朕做的最大让步了。贱婢虽是女官,却是御乾宫的女官,只可以在御乾宫随意行走,怎么可以坏了礼制,随意去别的宫里走动?”虽然是拒绝的话语,态度却不那么硬,带点苦口婆心的意思,这在冷漠的龙岳枭身上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情。
六王爷沉思片刻,“既然如此,臣弟不得不厚着颜面再提一个请求。”
龙岳枭嘴角轻扯,唇瓣微启,“说说看,看看朕能不能帮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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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宫婢(唇斗)
龙岳枭嘴角轻扯,唇瓣微启,“说说看,看看朕能不能帮到你。”
“这件事皇上一定会帮到臣弟。”六王爷似乎胸有成竹,一副笃定的神情。
“说吧,何事?”扯过李韦的手,细细打量,也不管人家是不是还疼着。
六王爷顿了顿,“既然皇上不肯让青笺女官去玉章宫,臣弟恳请皇上允许乌蛮国和亲使苏婉雅来御乾宫向青笺女官讨教相关事宜……”
皇上淡然一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好吧,朕就准了这个请求。甾”
“谢皇上成全!”六王爷施礼道谢,脸上的难色终于有所缓解。
“好了,快点回玉章宫去陪新妃吧!没事不要四处乱走,新婚燕尔,正是要劲儿的时候呢!”龙岳枭松开了李韦的手腕,正视着自己的弟弟。
“遵旨。”龙岳桢迈着轻松的步子离开涂。
望着白衣飘飘的背影,李韦不吐不快,“皇上,和亲使可以随意来咱们御乾宫走动,奴才觉得这不见得是好事。”
话音刚落,额头就被重重地敲了一记。
“朕难道不知晓吗?若是不让她来,又怎么知道她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可是皇上,六王爷为何要提出这个请求呢?难道他……”蓦地,用缠着绷带的伤手掩住了口,讳莫如深地看着皇上。
“他还不至于跟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