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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什么意思?”敖束凸追问道,他已经喝了太多,此时的心情,显然有些激动。
欧阳靖又是一笑,说道:“你并非不懂,只是不愿去那样想罢了。你看,他们很平凡,也很卑微,但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他们宁愿扔下锄头鱼竿,拿起刀剑木棒,向你们这些残暴的统治者发起挑战,哪怕血洒大地、哪怕身首异处,他们却不曾怕过……”
敖束凸久久的盯着欧阳靖那张苍老的脸,从他进来到现在,那张脸上始终挂着同一种表情,那是一种从容,一种平静,一种不可一世。这种表情,在这充满怨气,充满死亡气息的牢狱中,是不该有的。
“何必呢,大元朝统领中原是顺应天意,你们何必要逆天而行?”说话间,敖束凸有提过酒坛,叙满了自己的酒碗。“你与我苦苦争斗了这么多年,天下有所改变了吗?这天下依旧还是我大元之地,这就是天意,亦是你们汉人的命运。”说罢他抄起酒碗,一昂首,已将碗中的酒喝了个精光。
“这条路不是我自己选的,身为汉人,我的血肉已注定将我送上这条不归路,不成功便成仁,我等忠勇男儿,岂能沦为你等蛮人的走狗,任你宰割?”
“哈哈,说得好。欧阳兄,我不也同样没有选择的余地?一出生,我已是草原上一只翱翔展翅的雄鹰,维护我大元朝的疆域,也是我与生俱来的使命啊……”敖束凸说完,两人不经意间对视一眼,顿时一同放声大笑起来。
“欧阳兄,你不该死。”敖束凸说着又伸手去提那快要见底的酒坛,却被欧阳靖一把按住。
“再喝下去,明日恐怕你要与我一同到阴曹地府报道了。”他说完端起自己半天没动的那碗酒,几口便喝了下去。
的确,在很多人眼中,他不该死。但在另外很多人眼中,他却该死,该死到了极点。
“什么时候了?快天亮了吧。”欧阳靖站起身子,透过墙壁上的铁窗,朝着外面的夜色望了一眼,又转身向敖束凸问道。
“是呀,寅时快过了。明天的这个时候,你最后那顿断头餐怕是已经送来了。”说到这里,敖束凸不由叹了一口气。
“恩”欧阳靖又转身看向窗外,借着皎洁的月色,可以看见他头上无数根银白色的发线在闪烁着灰暗的微光。
“欧阳兄,你当真选择这条死路?你别忘了,我还能救你一命。只要你说出你金陵刀派的起义军如今藏身何处,我便可以……”
敖束凸说到这里,却见欧阳靖猛然回头狠狠瞪他一眼,尚未说完的半句话,这才硬是憋了回去。
“敖束凸,我以为你是了解我的。你莫要忘了,我欧阳靖虽命不久矣,不过我金陵刀派尚有我子欧阳甫和一门三杰在,就算他们三个都不在了,我派只有还有一个人活着,义旗就要高举到最后,直到将你们这些蒙人赶出中原为止!”
“呵呵,一门三杰?楚铁侠、顾长云、碧霄,你这三名弟子近年来确实为金陵义军出力不少,不过你不要忘了,连你的宝贝儿子欧阳甫所率的义军,如今也已被我朝大军团团围在燕赵之地,你这三名弟子,早晚也将是如此下场无疑……”
欧阳靖眉心冷冷一震,转而笑道:“呵呵,那又如何,只要能将你们逐出中原,我金陵刀派甘愿做一只先锋军,已死捍卫我大汉血肉。”
“你……顽固不化……”敖束凸猛然喝到,说完却又轻叹一声,笑道:“我却最佩服你这身血气……”
欧阳靖淡淡一笑,“一会儿你出去时顺便帮我给狱卒大哥带个话,明天的断头餐记得多放些盐,牢里的饭菜太清淡,我有些吃不顺口。”说罢两人又一同大笑起来。
笑声很快被淹没在无尽的夜色中,他们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沉寂,仿佛都在想着什么。
这时,欧阳靖长叹一声,突然打破了着黎明前的死寂,整座大狱不时回荡着他断断续续的声音:
一腔热血半天霞,几度红尘苦做茶。笑看风云人独醉,便撒豪情泣天涯。
长夜无尽,无心睡眠。我们独醉天涯、笑书风云的故事,便由此开始了……
第一章 楚铁侠
“楚铁侠,你这个龟儿子王八蛋外加外焦里嫩大冬瓜!”一大清早,楚铁侠便被一阵凄厉厉的尖叫声吵醒,不等他爬起身来,碧霄便已“砰”一声踹门进来。
“楚铁侠,你是个混蛋!彻头彻尾的混蛋!”碧霄指着楚铁侠鼻尖骂道。
“哦,是。”楚铁侠睡眼朦胧地看了碧霄一眼,潦草地应了一声,便又自顾自闭上眼睛打起了呼噜。
“楚铁侠,师傅以前可曾亏待过你?”碧霄愤然问道。
“师傅待我有如亲生儿子,怎会亏待我?”楚铁侠闭着眼睛不耐烦的说道。
“那我再问你,如今本派事务谁做主。”
楚铁侠张开眼睛瞥了一眼碧霄,嘟囔道:“我是大师兄,如今师傅不在,自然是我做主。”
“那好,我最后问你。”碧霄说到这里忽然拔出腰间佩刀,横在楚铁侠脖子上,呜咽道:“如今师傅被蒙古人所擒,明日便要处斩,你为何不召集弟子上京营救,却擅自做主将本派弟子全部派往河北一带,难道你只为夺金陵刀派掌门之位,便要置师傅于不顾?”
楚铁侠神情顿时一变,沉声说道:“碧霄,我是大师兄,本派弟子何去何从何时轮得到你插手?”
碧霄眉间冷冷一震,“楚铁侠……你信不信我杀了你……”她说着刀锋又已往下压了半寸,楚铁侠喉间立时显出一丝血痕……
“大师兄!少掌门有消息了!”此时忽见门外又是一声呼喊,一名弟子已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谁知进门却见碧霄正用刀顶在楚铁侠喉间,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已然乱了阵脚。
“这……这……二师姐……大师兄……”
“有屁快放。”楚铁侠厉声说道。
“是……”那弟子一抱拳,接着说道:“大师兄,经本派兄弟连日查探,你所猜测的果然不错,河北一带先前被元军围困的义军队伍,其首领正是掌门之子欧阳甫。”
“太好了。”楚铁侠顾不得架在颈上的刀锋,猛然坐起身来,笑道:“继续说,欧阳甫可已脱险?”
那弟子忽然面色一沉,“经打探,此义军已全军覆没……”
“什么?这不可能!”楚铁侠顿时喝到:“恩师只有这一点血脉,无论如何,一定要活着找到他,如此一来,我等才对得起恩师一番栽培。”
“原来……”碧霄面色一红,急忙收回佩刀,“原来你将人马分派到河北,是为了搜救师傅的长公子……你为何不早说……”
“碧霄,你有所不知。”楚铁侠长叹一声道:“师傅如今被关押在京都大狱之中,燕京乃是大元都城,铜墙铁壁易守难攻,若我派兄弟贸然上京劫狱,只能是有去无回。我身为本派大弟子,又岂能让兄弟们白白去送死?师傅如今只有一个心愿,多年前因为父子恩怨,长公子独子离家,从此与师傅断绝父子关系,后来听闻长公子在曾在燕赵之地出没,并组建了一支抗元义军,师傅多次想去相认,却始终挨不住面子,谁料如今……”
“却不知道,这长公子欧阳甫如今是不是尚在人世……”碧霄凝眉问道。
却闻楚铁侠断然答道:“一定在。堂堂金陵刀派的长公子,岂能如此不堪?”
“那我们如何找他?”
“对了,长云呢?”
楚铁侠刚问完,先前那名弟子已率先抢道:“先前听说二师兄也在河北,如今正在本派河北分会中打理事物。”
“太好了!”楚铁侠“腾”地掀开被子翻下床来,拽起摆在床边的佩刀,便朝门口走去,“碧霄和我上路,一起去找你二师兄,然后再行打探长公子下落……”
他刚要迈出门去,却被身后二人齐齐拉住,楚铁侠一愣,“你们这是干什么?”
只见碧霄两腮绯红,莺声说道:“笨蛋,还不快穿好衣服,光着身子怎么出去见人!”
楚铁侠这才发觉,自己浑身上下除了一条丝绸长裤之外,已别无他物……
“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吴越乃复仇雪恨之乡。果不其然,这河北立于元都脚下,抗元义士却层出不穷,真是一块人杰地灵的宝地!”楚铁侠骑在马上,一边欣赏四外美景,一边含笑说道。
“这话从何得来?我倒是未曾听说此处有何慷慨,又有何悲歌的?”碧霄白了楚铁侠一眼,问道。
楚铁侠嘿嘿一笑,已然径自吟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荆轲正是出于此地;北山据险最能兵,中外俱闻马服名。满谓将门还出将,不知有子误长平。昔年名将赵奢,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