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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道途无缘了!”
谢世瑜呼吸一滞,但他立即反应过来,想到了系统提供的补灵液。
没关系的,只要还有系统在——
可就在他想到系统的瞬间,系统也发话了,语气里是从未见过的为难,道:“虽然补灵液可以用于修复丹田,但是你的丹田已经是第二次损坏了,所以……”
谢世瑜的心瞬间沉落深渊。
为何世事如此不公?
他分明……分明只不过想要求道罢了,为何连他这般卑微的请求都不愿意应他?!
他也曾是天之骄子,良好的家世,可遇而不可求的灵根。但一朝变化,他从云端跌落泥地,失去了求仙问道的资格。
原本他以为只要他努力,他自然能够再次踏上那一条道路,可谁知世事变幻,他虽得到了他想要的,但却家破人亡,一路狼狈逃窜……好不容易以为一切苦难就此终结,可谁知现在又……
为什么?
为什么?!
谢世瑜想要大哭,又想要大笑。他想要大骂出声,但却又不知道究竟该骂谁。
可就在谢世瑜眼眶渐渐充斥血丝,心中狂乱之时,一个声音却突然出现在他心中。
‘你一生坎坷,命劫无数……’
谢世瑜呼吸一滞。
‘但你若能够在任何时候都坚持本心,那么你定然能够排除万难,得偿所愿。’
——这便是……“命劫无数”吗?
谢世瑜涩然闭上眼。
‘所以我要告诉你的第一件事,就是无论何时,你都不能放弃,你可明白?’
良久,他再次睁开了眼,虚弱地笑了笑,道:“多谢姑娘告知,我……不会寻死的。”
是的,他记下了。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的。
总会有办法的。
他总会找到办法的。
只要他还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卷·蕲州之变·完】
☆、第一章 :来人
山上无日月;眨眼间;两年的时间匆匆而逝。
这一天,小凌峰上。
当柳婧从炼丹房中走出来时,一旁等待良久的杂役赶忙迎了上来;恭敬道:“柳师姐,峰主请您去大殿一趟。”
柳婧眉头微蹙:“师尊他回来了?”
左风仇竟然在这个时候回来,柳婧不由得感到有些惊讶。
两年前;在她与左思思从蕲州回来拜见左风仇之后,左风仇便一眼看出的左思思的不对;甚至来不及向两人询问蕲州更多的状况;便将左思思单独唤走,第二天就忙不迭地宣布左思思闭关修炼,将已踏入魔道半步的左思思拘禁在石室中;并动身下山秘密寻找巩固道心的枯神丹。
可这样珍贵的丹药又岂是那么好寻的?
所以柳婧自回山后直到如今;已有整整两年的时间都不曾见过左风仇了。
但左风仇此时怎的突然回来了?
他是找到了枯神丹?还是不曾找到?
他唤她又是为了什么?
传话的杂役颇善于察言观色;眼看柳婧露出些微诧异之色,便不待柳婧多问,殷勤地将他听到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原来这左风仇六日之前便已回山,当时青云峰内所有的弟子都去见了峰主大人,只不过当时柳婧在闭门炼丹,这才没有被通知,直到前两天左风仇眼瞧柳婧炼丹快要结束了,这才派了杂役前来唤她。
那么……这一次只是单纯的师父想要见见阔别两年的徒儿的戏码么?
柳婧笑了笑,不置可否,但依然伸手扔了个中品灵石给这杂役。
没有理会一脸狂喜千恩万谢的杂役,柳婧径自驾起剑光,消失在小凌峰上。
通云门占地广阔,山峰绵延千里,有两峰四枝六脉,其中最重要的两峰便是通天峰与青云峰,而柳婧炼丹处的小凌峰实则为青云峰的边缘荒山,因多年前柳婧对炼丹有些兴趣,又不耐他人打搅,这才央求左风仇将小凌峰划与她。
在通云门内独占一峰实则是长老待遇,但左风仇对她疼爱有加,再加上她乃百年难遇的天灵根,就连门主都对她青眼有加,于是所有人都对着特殊待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绝口不提。
但虽然如此,小凌峰与青云峰也着实有些远了,因此,当柳婧终于感到青云峰时,已经距她离开小凌峰时已有半刻钟了。
走入青云峰上幽深大殿,柳婧拜下,道:“请师尊安,不知师尊唤弟子前来有何吩咐?”
殿上的人沉默不语,气息有些散乱,似是没有听到。
柳婧颇觉奇怪,抬头望去,只见左风仇端坐殿上,神色竟是她从未见过的恍惚,似是沉入了久远的回忆不曾醒来。
这又是怎么回事?
柳婧诧异挑眉,微微沉吟,便当做什么都没有瞧见,低下头来。
·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冀州的一座小山村中,一个身着粗布青衣的男人正走在村庄内的泥石路上。
他容貌俊朗,眉目间自由一番风流意味,就连薄唇也透出一股薄情意味,但纵然如此,他的眼中却是一片澄澈,嘴边更是挂着悠然自得的笑意,让人瞬时便忽略了他这薄情浪子般的容貌,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
当他提着酒走过村庄的小路时,一旁路过的村夫纷纷同他招呼,道:“小谢,你今天也是替你师父打酒么?”
“小谢,这是你这月打的第几壶酒了?你师父喝酒也太过了,你好歹也劝劝她才是!”
“……小谢……”
谢世瑜也不答,只是笑着,向他们点头。
慢慢地,他走过了蜿蜒的泥石小道,走到了一座破破烂烂的小院前,敲了敲门,道:“师父,你在哪儿?”
屋内无人回答。
谢世瑜顿了顿,道:“师父,酒打来了!”
屋内依然寂静无声。
谢世瑜颇感惊讶,因为在平时当他说出“酒”这一字时,他那说话又冷又冲,但是却嗜酒如命的师父早就风一般地扑上来了,可是此时她却没有丝毫反应……
莫非她真的不在家?
奇怪,这时她又会去何处呢?
谢世瑜沉吟片刻,推门而入,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窗边悠然自得地晒太阳的花猫。
谢世瑜不由得笑了起来,道:“阿花,你可知师父她去哪儿了?”
那只长得颇为笨重的大花猫连眼睛都没睁,只当做没听到。
谢世瑜无奈笑笑,径直走进屋内。
将手中的酒壶放在桌上,谢世瑜打量这个小屋,不由得恍惚一下。
——自他来到这里,已经有两年了。
两年前,他被这小院的主人救下,却被告知今后与道途无缘后,他心中的确也十分难过,但当他伤势好了七八分之后,这小院的主人却又说,她有法子救他,问他可愿拜她为师。
他那时心中颇为迟疑,但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于是他硬着头皮,拜了这无名女子为师。
两年下来,这无名女子从未告诉过他她的姓名,就连怎么修复丹田也不曾说过,只是有时会用树枝教他几剑,其余时间要么是在床上呼呼大睡,要么是催促他替她沽酒,然后喝得醉醺醺的,全然不复初见时的高深莫测。
有时候谢世瑜会想,他是不是做了个错到离谱的决定,但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好好学剑了。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谢世瑜的错觉,当他使出剑招时,他总觉得他隐约间看到了什么,手中的树枝也在此刻变得重逾千钧,谢世瑜甚至觉得但他挥动这样的剑招时,就连世界都在排斥着他。
正因如此,他的师父教了他七招剑式,但他两年下来却连第五招都试不出来。
谢世瑜百思不得其解,但当他去问他那不太靠谱的师父时,却只能得到醉醺醺的一瞥,于是谢世瑜也就默默闭嘴了。
——人生多艰啊!
谢世瑜默默叹息一声。
将院子里的屋子都找了个遍,谢世瑜惊讶地发现,他那一年都难得出一次房门的师父竟然还真的不在家,于是谢世瑜也只能默默掉头出门。
但就在谢世瑜打开门的那一刻,他讶然发现他怎么都寻不到的师父正站在门前,有些神思不属,正打算开门。
不得不说,谢世瑜的师父容貌颇为美艳,但也颇为奇怪。
她眉目如画,一身气质如同高山之雪便罢了,但她分明面容瞧起来不过二十,可她一头青丝化为白发,就连两道细长的柳叶眉也是白色的,甚至连瞳孔深处都泛着微微的白,咋眼瞧去还有些吓人。
瞧见谢世瑜,这白发女子——便称她无名氏好了——微微一怔,道:“你来了?”
一边说着,无名氏也没有等谢世瑜回答的意思,一边走进了门里。
一直蹲在一旁装雕像的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