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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丝是个心思细腻的女人,她告诉苏清嘉,这所有的一切,都得她有所感悟,才会成曲,她建议苏清嘉出去走走,去到她想去的地方,见见她想见到的人。
苏清嘉决定让自己休息一段时间,陪陪远在欧洲的卡洛斯。从罗马的永恒肃穆到巴塞罗那的浪漫奔放,被堵塞的思绪似乎一下子被喷薄而出的灵感打通了,但这些还稍有欠缺,她想来圣家堂看看高迪的创作。
艺术是相通的,来到巴塞罗那她一直都未曾参观过这座城市最骄傲的建筑,这次既是和卡洛斯的约会,又是她的感受之旅。
小金毛很开心他能为女友的谱曲大业做出一丢丢小贡献,于是自告奋勇地当上了导游,他去过很多次,但都是随便瞎逛,于是临时抱佛脚,前天晚上还捧着《西班牙景点介绍》背了好长一段时间,就为了能给她仔仔细细地讲解一番。
将自行车停在停车点,卡洛斯将车锁好后,一路牵着她的手边走边讲解。今天的游人不是很多,他们没有排队,买了两张门票,共计39欧元,这能让他们把整个圣家堂都参观上一遍。
小金毛讲得很仔细,清冽的声音将这里的故事娓娓道来。
而步入大厅,苏清嘉就被这里的景象完全吸引住了。
圣家族大教堂又叫赎罪堂,它位于巴塞罗那市区中心,从1884年开始,持续修建了一百三十二年,至今仍未完工。这座带有强烈自然色彩的旷世杰作,是西班牙塑性建筑流派的扛鼎之作。疯子般的艺术家高迪就是以这样几乎不可能的角度,带着对建筑传统的颠覆,耗尽了一生。
这是高迪的毕生代表作,超越想象独一无二,“直线属于人类,而曲线归于上帝”,这里的每一块石头,每一片琉璃,都在静静叙述着它的前世今生。
“现在这里最高的塔有170米高,代表的是耶稣基督,就是中间那一座,周围要围绕4座代表福音传道者的大塔楼,总共要建造18座高塔。”他们穿过了密林般的石刻,走进东侧的“诞生立面”,这是描绘基督降生的场景,每当太阳升起的时候,生生不息的奇迹总会指引着失意人的方向,卡洛斯站在门口指着对面,“那边是更漂亮的‘荣耀立面’不过还没有修好,贝拉,你知道这里还要多少年才能竣工吗?”
门上的人像雕塑栩栩如生,繁复华丽的细节刻画地令人啧啧惊奇,少年金色的头发被五彩的马赛克装饰染出瑰丽的色泽,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晕染出各色光怪陆离的花纹,映衬着他的面容俊美如同传说中的阿波罗。
苏清嘉不小心又犯了一次花痴,她装作在看门上的海龟,呐呐开口道:“不知道。”
卡洛斯拉着她走进塔内,律动的线条和透光的色彩,这惊世骇俗的礼物呈现在他们面前,“据最新估计,在2050年这里会全部建造完毕,不过还有一种说法是,这里永远不会竣工。”
从遥远的十九世纪到二十一世纪,这座世界上第二宏大的教堂见证过王朝的更迭和工业的发展,而它被一代又一代加泰罗尼亚人民修缮着,一直未有停歇,苏清嘉抬头看了看描绘基督诞生的壁画,道:“那你认为它什么时候会修建完成?”
卡洛斯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女孩的侧脸在光绘虚影里如梦似幻,他摩挲了一下手里的柔荑,道:“我希望它永远不会竣工。”
“为什么?”苏清嘉侧头问他。
海龟托着的巨大石柱撑起灿烂的穹顶,卡洛斯凝视着她的眼睛,缓缓开口道:“因为修不完的话,圣家堂每年都会变得不一样,每次你来,我都可以给你讲解新的东西,可以讲很久很久。”
他的眼睛像是蓝色的彩绘玻璃般澄澈,阳光可以直直地把他内心的世界反映得无比清晰,这个少年的心田柔软得不可思议,苏清嘉摇摇头道:“可我希望它能够在如期建造完毕。”指了指外面飘着几朵白云的天空,“等到它竣工的时候,我们一起来参加第一场礼拜吧,我猜一定会非常隆重的。在它建好的那一天去祷告的话,上帝说不定会看在典礼的面子上,让你所有的愿望都实现,你说是吧?”
卡洛斯弯下腰抵着和她前额相对,酒窝深邃而温暖,“好,不过我有好多好多愿望,上帝要是实现不了怎么办?”
“那你说出来给我听听,我帮你看看?”苏清嘉凑上去亲了下他的下巴,小金毛每天都把下巴刮得很干净,一点也不会刺痛。
小金毛傲娇又依恋地蹭蹭她,道:“可是我说了你又不答应我,我不说了。”
苏清嘉彻底被他逗笑了,蓝灰色的眼睛可怜巴巴又满含期盼,忍不住咬了咬他的嘴唇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上塔顶去看看吧。”
卡洛斯哼哼唧唧地舔舔唇,回味了一小会,才心甘情愿拉着苏清嘉走。教堂的钟楼允许登顶观看,在七十多米高处俯瞰整个巴萨罗纳,艺术建筑的凝固美被表现得淋漓尽致。
等到了登顶电梯处,前来游玩的旅客已经排上了长长的队伍,苏清嘉垫脚看了好久都没看到头,泄气得靠着卡洛斯道:“算了吧,估计等不到了,现在都快四点了。”
卡洛斯顺了顺她散落的长发,丝绸般的触感从手指间划过,他看了看一直都没有怎么动的队伍,安慰她道:“没关系,跟我来,我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苏清嘉疑惑。
卡洛斯指指一边的螺旋楼梯,蜿蜒的石梯顺着钟塔的走势曲折往上,这是钟塔修建之初就存在的楼梯,朝拜者会虔诚地攀爬上去,但对于参观者来说,确实是一大考验。旺季的时候,楼梯至下不上,但人少的时候,则可以自由选择。
将近七十米高的建筑耸立在石城中,外沿雕刻的蝾螈和蜥蜴张牙舞爪,苏清嘉抬头瞅了一眼认真的小金毛道:“你确定,你不是逗我?”
小金毛挠挠头,憨憨笑着蹲在了她的面前,道:“我背你上去。”
苏清嘉有些发愣,少年的脊背很宽阔,白色的T恤下脊柱沟的弧度微微凹陷,金色的头发被流泻下来的微光打出钻石的光芒,细小的尘埃在空气里飞舞,为他镶嵌了一层金边,他就那么自然地蹲在那里,身后的螺旋阶梯很长,钟塔很高,他被衬得很渺小,却又看起来很高大。
“贝拉,快过来。”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卡洛斯转过脸来冲她喊道,蓝灰色的眼眸里满满都是她的身影。
苏清嘉拿着玫瑰花缓缓迈开步子,她走得有些慢,光影的交迭里,卡洛斯突然觉得她是踩着铺满鲜花的红毯向他走来,手里拿着祝福的婚礼捧花,神父在教堂为他们见证爱情。
“我还是自己走吧,等我走不动了,你再背我吧。”她走到他身后,踟躇着没有趴上去。
卡洛斯仰起头拉了拉她的衣角,道:“没关系,我的体力很足的,每天都得在球场跑很久,爬下楼梯难不倒我的。贝拉,快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耳朵有点红,苏清嘉轻轻将双手环在他脖子上,束着玫瑰花的粉色丝带在他身前晃悠,她将身子贴上去,道:“要是累的话,一定要老老实实地说出来哦,不能逞强,知道没?”
在她把手放上来的那一刻,卡洛斯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脉搏都到了一个峰值,回答了一句好,他将手环在她的腿弯处,不敢触碰她的臀部,微微屈身站了起来。
塔楼的门上刻满了文字,用的是希伯来语和西班牙语,苏清嘉除了看出来个“Jesus”,别的都没太认出来。
踏上石梯,她笔直莹白的小腿随着他的走动而摇晃,纤细地仿佛是迎春花的枝条,颤颤巍巍地露出点娇嫩的美,胸前饱满的柔软隔着衣料时不时蹭过他的背部,他尽量去忽略美好的触感,让自己认真看路,但她身上的清香伴着玫瑰和茉莉的味道一直不停地钻进他的鼻子里,让他心神摇曳。
数千级长的阶梯丝毫没有感受到疲惫,他甚至期望这座塔可以再高一点。
苏清嘉见他额头上冒出了汗珠,连忙拿出纸巾给他擦了擦道:“是不是很累,放我下来吧。”走了快一半了,她很心疼他,她知道少年最会硬抗。
卡洛斯正在克制自己的绮思,被女孩这么一说,他微微有点心虚道:“不累,我不累,很快就到了。”
“还说不累,诺,都流了这么多汗。”苏清嘉将纸巾给他看,然后拍拍他的肩膀道,“快点,放我下来啦。”
见她不停地在扭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