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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随便找了个借口把良辰美景都支开，风涧扬再度盯着叶语笑看了半天，叶语笑被盯得背脊直冒凉气，忍不住求助地看着床边站着的小毅，小毅无奈地摊摊手表示他爱莫能助，叶语笑只好无奈地垮下了小脸，硬着头皮等待风涧扬接下来的盘问。
可谁知等来的却不是什么刁难的问题，风涧扬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大病一场之后十分虚弱的感觉：“没事就好。”
叶语笑愣了一下，风涧扬扶着她双肩的手也放开了，从床边站了起来转过身，叶语笑好奇地抬起脸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问：“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到相府来？”
背对着叶语笑，风涧扬颀长的身形没怎么动，声音轻轻淡淡地传过来：“我刚好路过相府，见相府今晚安静得有些不寻常，就进来看看了，才知道今晚相爷和两位公子进宫赴皇宴去了。”
“是吗……”
没等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叶语笑有些失落地低下脸安静了下来，气氛顿时有些怪异了起来，小毅站在那里看了看叶语笑又看了看风涧扬的背影，脸上的神色有些奇特，摸了摸鼻子忽然自嘲自己怎么当起电灯泡来了。
再看了一眼满脸写着失落的叶语笑，小毅转过身消失了踪影。
沉默持续了挺长一段时间，风涧扬的身影微微动了一下，还是那么浅浅淡淡的声音：“你脸色很不好，一会要乖乖喝完良辰美景送来的参汤，夜深了，我先回去了。”
听见风涧扬想也不想就说要走了，叶语笑心里莫名其妙地委屈起来，鼓着腮帮子嘀咕着：“又是参汤……喝再多也没用！”
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风涧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身走近几步看着叶语笑说：“是不是该吃的药你都没有吃？”
“我根本就没事干嘛要乱吃药啊？”
不知道是因为赌气还是生气，叶语笑就是不想顺着风涧扬的意，风涧扬无奈地瞪她一眼，转身到梳妆台去把一面小镜子拿过来丢到她手上说：“你自己看看你这死人脸色，你觉得你自己没事吗？”
看见镜子里自己异常惨白的脸色，叶语笑愣了一下，旋即“扑哧”笑了出来，说：“你说这个啊？哈哈！还以为风涧扬你有多厉害呢！原来还是盼盼厉害点！”
说着叶语笑就跳下了床来，径直走到水盆前放下镜子拿起毛巾仔细地擦起脸来，风涧扬忍不住皱起眉头念了两个字：“盼盼？”
“对啊！盼盼就是——是我的新丫环，不过我一直把她当成好姐妹的，这些都是盼盼帮我画的妆啦！我不想去什么皇宫更加不想参加什么宴会，所以就叫盼盼帮我画了点小妆让我装病好在家休息，不用进宫啊！”
擦掉脸上的粉底之后，叶语笑拿起小镜子照了照，十分满意地转过身去冲着微怔在原地的风涧扬两眼晶亮地笑着，还十分得意地晃荡着手里的小镜子，风涧扬半天才长舒一口气，脸上却没多少笑意，换成平时，他一定会跟叶语笑拌嘴吵架逗她的，可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似乎风涧扬就不太对劲了。
没能娱乐到风涧扬，叶语笑自己脸上的笑意也没维持多久，悻悻地放下手里的小镜子，低下脸不知不觉又失落了起来，绞着自己的手指站在那里不说话了，想想她都快两个多月没见过风涧扬了，不就那天晚上对他说话重了些吗？她早就暗地里给他道歉过不知道几百回了，真看不出来他这么小气，到现在还不肯原谅她似的。
“我该走了。”
一听风涧扬又说要走，叶语笑莫名其妙眼眶一热，倔强地扬起脸却不去看风涧扬缓缓吐出几个字说：“你还在生我的气啊？”
向着门口走了两步，风涧扬又停了下来，却没回头就说：“生什么气？”
“就是那天啊。”
眨眨眼睛稀释掉眼里不该有的泪意，叶语笑深呼吸一下鼓起勇气，然后看着风涧扬的背影说：“你要不是还生我气，这么晚了，以往你一定会借口说太晚了，今晚就住相府了，反正你也习惯了的不是吗？相府到处都是你的房间，你哪里需要走啊……可是你今晚就一直说要走要走了，这还不是在生我的气吗？”
直直地站在原地没动，也不知道风涧扬到底有没有把叶语笑的话听进去，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明白叶语笑说的那天是哪天。
看着他纹丝不动的背影，叶语笑顿时挫败了下来，投降地说：“好了好了！我认错了还不行嘛？我承认那天说话是重了点……好吧，是很过分了点，其实我想跟你道歉的了，可是你一直就没给我机会嘛……再说了，我是女孩子啊，脸皮薄，当然需要多点时间酝酿之类的，可你倒好，生起气来没完没了，足足两个多月都不理我，不给我机会解释道歉，现在我都亲口跟你道歉过了啊，你还生气，到底是想要我怎么样嘛！”
我不是生气，也没有生气
要是风涧扬再不给她点面子哄哄她之类的，叶语笑脸上可挂不住了，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儿家，现在她都主动开口道歉了，风涧扬他要是还这么死撑着一张僵硬的冷脸对她，她可真要生气了。
等叶语笑的话说完，房间里又沉默了好一阵子，风涧扬还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叶语笑等他的反应等得脖子都要长了，可半天下来就是没见风涧扬有什么要安慰她哄她的举动，不是吧？这个风涧扬不是真的这么小气，这样都还不肯原谅她？！
“喂！风涧扬！你到底是不是愿意原谅我你好歹说一声啊！不然——不然我刚刚费了那么大勇气和力气才说出口来的话算什么嘛！”
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脸去，叶语笑真的开始有些不忿了，可是却一直在忍着，告诫着自己千万不要那么轻易生他气了，只要他愿意，只要他可以转过身来，只要他可以像以前一样不管她要求什么都说好，那她也可以——可以重新忘掉那些不该记起来的一切。
几百年的时间了，她知道自己是回不去自己的时空了，也不可能再做回也笑笑了，既然命运从一开始就非要逼着她做叶语笑，那她接受就是了，她只有唯一一个条件，那就是风涧扬可以像以前那样对她好就可以了。
直到刚才为止，她一直都不知道，原来在人间，还有个风涧扬，可以让她为了他，忘掉穿越时空的事，舍弃自己来复仇的目的，抛掉女鬼的身份，忘掉什么鬼王——这些对她来说，越是执着只能越是负累，唯一能救她的，只有风涧扬，她不相信风涧扬会不懂她刚才说的话，她这是第一次放下所有的面子和身份什么的，对他这么低声下气，所以，风涧扬接下来的回答，对她而言，十分重要。
满心期待地看着风涧扬的背影，叶语笑真怕他会就这么不理她，不管她，直接就这么走了，再也见不到他了。
这是什么心情？难道真像良辰美景说的那样，或许一开始她是讨厌他，可慢慢的，她非但不讨厌了，还……
可万一又被骗了呢……曾经，她被骗得好惨好惨，不管是穿越前，还是死了被逼成鬼妃，她都被骗了，但这次，她花了近一年的时间，从讨厌到不讨厌，不会再被骗了吧？
风涧扬啊风涧扬，求求你千万不要不说话就走了，你就是生我气骂我也都可以，别再这么什么话都不说不冷不热的就好了啊……
气氛还是继续沉默着，叶语笑等得心里越发沉重，原来等一个回答，真的是度秒如年啊……
概叹一声，几乎就要绝望的时候，叶语笑听见了风涧扬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缓缓扬起眸子，看见风涧扬缓缓转过身来，琉璃色的眸子一如既往如化开了的玉一般温润，但却似乎潜藏着一抹让叶语笑不安的挣扎。
“笑笑，这些日子以来，你就一直在想着这些吗？”
“啊？这……”
微愣一下，叶语笑的脸有些发烫，对啊，这么长时间，她脑袋里怎么尽想着这些事情！其实根本也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她怎么……就在意成这个样子！好吧好吧，她认输了就是了！被打败了——她决定，只要风涧扬愿意，她可以用叶语笑的身份，做一辈子的人，跟他一起安守做人的本分，直到老，关于地府，关于鬼王，关于五百年前，她统统再忘掉！
想着想着，眼圈就开始发热，发红，然后被泪意染湿，幽怨地盯着风涧扬看，叶语笑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话来：“如果……我说是呢？”
瞬间，风涧扬琉璃色的眸子里再度闪过了一抹明显的挣扎，脸色微微僵硬地别过脸，声音里有份隐忍的冷淡：“其实我没放在心上，不过是小事一桩，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听见这样的回答，叶语笑有些失望，没想到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