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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有楚盼盼一个人背负着这两个沉甸甸的人生,看看这个楚家,笑笑都觉得心酸,家徒四壁,只有四面墙,一张拼起来的床,一张小矮凳一块木板当饭桌,上面放着三只碗两双筷子一个瓷汤匙,边缘上都是已经大大小小不知道崩了几个缺口的,像样点的,也就放在门外院子里的一个火炉和上面的一个瓦罐,给楚夫人煎药用的。
除去这些,楚家一眼就看到底了。
因为要养着两个病人,楚盼盼每天都忙得跟陀螺似的,好歹她也是只鬼,就不能帮楚盼盼一点什么?怎么说也在人家家里混了好些天了,难不成真的就这么只混着?
可笑笑真不知道自己能帮什么,她这只鬼都要楚盼盼帮忙找回自己碎了的心。
奇怪了,当时自己怎么就会给了楚盼盼这么一个答案来着?说实话,她自己都还在怀疑着这个目的的明确性和真实性,她唯一能肯定的是,她真的不甘心,十二万分地不甘心!
可再怎么不甘心也好,她这只没用鬼能做得了什么?她连楚盼盼都帮不了,怎么她做鬼就做得这么没用呢?
“姐姐!你是不是肚子饿了?”
正想得出神,冷不防楚希还稍嫌稚嫩的嗓音登时从头顶砸下来,吓得笑笑一张鬼脸更加死灰般难看,瞪着楚希一张凑到了跟前的脸,笑笑紧张兮兮地捂着自己胸口警惕地等着楚希接下来的反应。
可……可这孩子怎么这样?说完话就扑闪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只是盯着她发笑,难道楚希真看得见她?!乖乖!不好了——
“姐姐中午已经吃得很多了,当然不饿,小希饿了吗?”
听见楚盼盼的声音笑笑就跟见到救星似的松了口气,楚盼盼伸手就拉开了楚希,楚希冲着楚盼盼笑了笑,可小眼神儿似乎还是有意往笑笑这边扫了一眼,看着楚盼盼十分懂事地说:“姐,我不饿。”
呼——原来又是虚惊一场,这个楚希,能不能时不时来这招,她怎么也是只鬼啊!被吓得脸色发白真的很没面子啊……虽然她脸色本来就苍白,可……这孩子总是让笑笑觉得很不一般,那种感觉……就是很奇怪!
不行!免得以后天天被楚希这小家伙吓,她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调查一下楚希到底是不是真的能见到她,她就不相信她一只鬼还能被个小朋友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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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前到底吃什么的?
拍着自己还乱跳个不停的心脏,笑笑却忽然听到了一个让她更丢脸的声音:“咕噜——”
忍不住瞥了一眼笑笑,楚盼盼那目光就像是在看怪物一样,分明就是在问:原来肚子饿的是你,鬼也会肚子饿吗?
对啊,她叶语笑是只鬼啊!会肚子饿吗?
“咕噜”又是一声,这回她想不忍都不行了,丢脸地低下头去,楚盼盼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又怕被楚希发现自己的异常,只得赶紧先把楚希哄进屋去:“小希,去照顾娘亲,等姐姐给娘亲熬好药了就端进去。”
“好!”
“咕噜……”一声清晰的声音,笑笑脸低得像脖子断掉了一样,没脸见人地转过身去往院子里的火炉边飘去,楚盼盼好笑地跟过去拿起扇子漫不经心地扇着火说:“你也会肚子饿啊?鬼也要吃东西的吗?”
“我……我哪知道……”
“不知道?!那笑笑你总知道自己吃什么的吧?可你是鬼啊,鬼……鬼也会肚子饿,鬼也要吃饭的吗?奇怪了……”
“……我想,鬼真的是要吃饭的……”
尴尬地捂着一直在呱呱乱叫的肚子,笑笑实在找不到借口搪塞过去了,楚盼盼忍不住拿扇子掩着嘴扑哧一笑说:“那你还不赶紧告诉我你到底是吃什么的啊?我总不能以后做饭多做你一份,直接把碗端到你面前吧?那样你吃得到吗?”
“……我不知道……”
“啊?!”
扇着扇子的手都停了下来,楚盼盼难以置信地瞪着笑笑,笑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好吧,她就知道楚盼盼会是这个表情,可是……在人间做孤魂野鬼游荡了不知道几百年了,她就是不知道原来做鬼也是要吃饭的啊!对了,她之前肚子饿是吃什么的来着?真糟糕……连自己的粮食都给忘了,她这只鬼真的失败过人。
万般无奈地叹口气,楚盼盼放下了扇子,瓦罐里的药味已经浓烈得呛鼻了,楚盼盼赶紧说:“不想挨饿你就好好想想自己这几百年来做鬼是怎么活下来的,否则我就真的爱莫能助了,我要先给娘亲喂药,笑笑你想到了就告诉我。”
不管这只笨女鬼了,楚盼盼手脚麻利地盛好药迅速进屋去了,笑笑支着自己下巴一脸苦恼,这下好了,别说帮不了盼盼了,还要她包吃包住包被缠了!
话说回来,她之前到底是吃什么的?怎么就给忘了……
“娘!娘!娘——”
“啪”地一声瓷碗破碎的声音,夹杂着楚盼盼急剧的呼叫声,笑笑吓得“咻”地一下就冲到床边,登时就被楚夫人床头一片斑驳的血迹吓得愣了一下,楚夫人嘴角带着血迹,人已经昏迷了过去。
眨眨眼,笑笑心里一沉,作为一只鬼,她好像看见了楚夫人的元神开始涣散了。
“娘!娘你醒醒!娘——怎么会这样?!娘!娘你别吓我啊——”
“娘!娘娘醒醒!姐!娘这是怎么了?!刚才好好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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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有办法!
楚希急得满脸是泪拉紧了楚盼盼的衣角,楚盼盼自己都六神无主,狠狠一咬牙拉开了楚希的手说:“我……我也不知道啊……小希!小希看好娘亲,姐姐去请李大夫过来,马上就会回来的,小希你要看好娘亲,好不好?”
抹掉脸上的泪,楚希点了点头,楚盼盼马上就一个转身冲出了屋子,笑笑看着楚盼盼飞奔而去的背影,心都乱了。
“盼盼……”
昏迷过去的楚夫人眼看是不行了,唇角的鲜血汩汩地溢出来,都把床头的被单枕套染红了一大片,笑笑心里很清楚,看着楚希趴在床边哭得六神无主,笑笑咬了咬下唇,再苦再累,楚盼盼都熬过了这么多年,虽然明知道楚夫人总有一天会离开,可……笑笑还是担心楚盼盼接受不了,怎么办?她真的一点忙都帮不上吗?
“娘!娘……姐姐去请李大夫了,娘你要撑住,李大夫很快就来了!这个时候,娘你一定要撑下去的,否则……姐姐和我,要用什么理由活下去……”
猛然听见楚希这么一句话,笑笑像被针扎了一下,原来楚希很了解盼盼,这么多年来,支撑着盼盼撑下去的,是娘亲还残存的生命,假如没有病重的楚夫人,盼盼是熬不到遇见自己的,可想而知,楚夫人要是就这么去了的话,那盼盼……
不行!盼盼帮她那么多,她总要做点什么,虽然她是鬼……可也幸好,她是鬼,不是说鬼都会法术么?她也是鬼,她也应该会啊!总有办法能救得了楚夫人的!
“楚希,你放心,我有办法。”
明知道楚希听不见,笑笑却俯下身在楚希的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楚希只觉得有阵风拂过耳际,心不在焉地挠了挠而已,眼睛泪汪汪眨也不敢眨地盯着楚夫人,笑笑轻叹一口气,缓缓地笑了笑,飘到了楚夫人的床前,没事的,她相信她可以做大的,她相信自己这只鬼总有办法能救得了楚夫人的,毕竟做鬼都几百年了,很多东西只是她忘了,并不代表她不会。
凭着本能,笑笑整个人都飘了起来,飘到楚夫人上空悬浮着,面对着楚夫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由着自己的感觉在脑子里寻找着这个时候该做的下意识,缓缓地,半透明的身体里积蓄起了一股气,手指在楚夫人的面前划过一道弧线,缓缓地把气吐了出来,透过楚夫人的鼻腔,那股气一点点地被吸进了楚夫人的身子里去。
等楚盼盼急急忙忙请来了李大夫时,还没进门就听到了楚希惊喜地声音:“太好了!娘你是真的好了!你真的好了——”
诧异地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李大夫,李大夫脸上的表情比楚盼盼更加不可思议,两个人想也没想就同时冲进了屋里,果然看见已经醒过来的楚夫人坐在床榻上,染血的被单都还在,楚希端着药碗正在给楚夫人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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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到楚盼盼领着李大夫满头大汗地回来,马上就兴高采烈地迎了上去:“姐!姐你看你看!娘没事了,娘亲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