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秦少游不禁想笑。禁不住嘀咕:“放眼朝堂,这最会空谈的,大家可都说是你杨再思。”
不过杨再思却完全没有认为自己是个不做正事,夸夸其谈的人。反而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道:“所以老夫是很理解殿下的,就如这太平学,老夫就极为欣赏。此番老夫奉旨而来,既是为公,可是如今差事既已妥当。老夫倒是更想在这弘农和河南,好好走一走看一看,老夫听说,关东许多人,都因为这神策府而一夜暴富,哈哈……这是好事,大家都不愿意言利,需知人总是为利来又皆为利去的……”
秦少游猛地明白了什么,这家伙兜了这么大的圈子,原来是想要好处来着。
杨再思本就是河南人,对地方上的情况最是清楚不过,弘农发生了什么,这些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看得见的,不过杨家不是士族,这就让杨再思无从在其中分一杯羹,这一次乘着这个机会,多半是想借机好好的为自己的族人牟利。
这世上的买卖,真正值钱的,不就是关系吗?有秦少游这个关系在,那就是金山银山,也不稀罕。
秦少游打量着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关于杨再思,上官辰那儿可记录了他的许多黑底,比如在洛阳的时候,他就开始巴结韦氏,比如他此前还讨好过崔詧,后来崔詧垮台,是他第一个冲上去踏了几脚,这厮……在长安那边讨好韦氏,转过头,却跑来自己这里打秋风了。
不过……但凡如此露骨不要脸的人,其实秦少游反而喜欢,人都有价码,就怕有些人,明明有价码还端着,倒还不如,索性直截了当好一些。
秦少游定了定神,道:“这个……好说,杨公若是肯走一走,秦某愿意作陪。”
作陪二字让杨再思眼前一亮:“当真?”
他不傻,到了他和秦少游这个地位的人,说话都很隐晦,比如说秦少游愿意作陪,堂堂总管,什么事都放下,就陪着你在这弘农和河南兜圈子?这里头肯定会涉及到利益的交换。
秦少游呵呵一笑:“只要杨公高兴就好。”
杨再思颌首,很是满意,他当然清楚,自己从中牟利之后,少不得也要帮秦少游一些‘小忙’,至于怎么帮,眼下说不清,他是个老油条,反正两边都要哄着,韦家那边照例还要溜须拍马,而秦少游这边的线,也未必就非要断掉不可,他是绝不肯让自己在一棵树上吊死的。
否则……岂不是成了来俊臣、周兴这些笨蛋?
于是他喜笑颜开,又和秦少游谈及了修河的事,眉飞色舞,竟说的也是有板有眼。
秦少游暗暗咋舌,这人好厉害,来之前必定是做好了功课的,这是瞅准了自己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修河上头,这才投其所好,怕是没少琢磨修河的事,如此,正好可以和自己找到谈资,最后‘交’个朋友。
二人促膝长谈,及到夜深,中途不知吃了多少茶,还一起用过了酒宴,杨再思终于吃不消了,意味深长的看了秦少游一眼,道:“殿下的见闻,实在让老夫佩服,朝廷有福气,能有殿下这样的能臣,实是社稷和百姓之福,天色不早,老夫也该歇一歇了。”
秦少游道:“那么明日清早,再来拜望。”
秦少游告辞出去,将这总管府的左院让给了杨再思住下,旋即便借着月色回到自己的住处。
一夜无话,只是到了次日,秦少游依着承诺,前去拜见杨再思,少不得带杨再思前去孟津,这杨再思对于孟津的事物总是有兴致,钱庄如何运作,工坊如何生利,如何跑商,凡事挣钱的东西,他竟是一点都不嫌啰嗦,一一细问。
秦少游自然是知无不言。
到了傍晚时分,又是酒宴款待。
只不过这一次……杨再思却是显得有些恍惚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九章:河南有个狄青天
本来他是想借此机会敲一笔‘竹杠’的,当然,这也不算是什么竹杠,其实用秦少游的话来说,不过是大家‘贸易’‘贸易’,做点利益交换什么的,毕竟这秦少游现在远离了朝廷嘛,自己在朝廷里,偷偷的给秦少游一丁点方便,瞒着那韦家,既可以让秦少游欠自己一个人情,同时还可以让秦少游这厮手上得点好处。
只是这个心思,却是全部被破坏了。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才开始走神。
这秦少游……做的好大的‘贸易’啊,任何事,不管是新鲜也好,是其他也罢,其实一旦做到一定的程度,那么事情就没有这样简单了。
就比如原本这最简单的做买卖,一个小买卖人算的了什么,在朝中诸公的眼里,这种人就像蚂蚁一样,随便捏一捏,也就死了。
可是这里的巨贾,实在让杨再思印象过于深刻。
在钱庄里,他亲眼看到有人兑换十万贯的钱票,就这……眉头都不曾眨一下。
这意味着什么?什么人敢轻易的拿十万贯的真金白银出来,而后送到别人手里,换来一堆废纸?
这就意味着,那些巨贾对钱庄的信任,比自己的爹娘还大,钱庄何以取信呢?自然是意味着,人家若是守信,赚取的利润,比存放在金库中别人的金银更多。
杨再思更是心里在琢磨,那钱庄一年的买卖,只怕不下数十亿贯吧,那么利润会有多少呢?
还有那些工坊,今日他去的那家工坊,有匠人和学徒五千余人,每日生产的布匹就有九千多匹,这是一个何等大的数字。这天下的财货,岂不是都聚在了一个小小的县里。
那神策府,又有多少钱?
难怪这秦少游要修河了,这么多的工坊,这么多的匠人,无数的巨贾,钱庄里流通了这么多的钱,若是不将运河修起来,让这些人和财货流通的更广,如此大的生产量。靠什么消化?
他看秦少游的目光开始变得不同了。
这是一条前所未有的路,这种路对于士族门阀的子弟或许理解的不多,可是贫寒出生的杨再思却是知道,这个世上,再没有人比布匹、粮食、牛马更重要的了,别人是不食人间烟火,而杨再思却是久被烟火熏陶,深知实实在在的东西的美妙之处。
钱粮……钱粮……这满天下,不就是靠着钱粮来维系的吗?
秦少游……不会是池中之物。
这就是杨再思的判断。甚至他隐隐开始担心起来,每日生产这么多的东西,每日赚取如此多的利益,那些从中分到了好处的人。当然不会觉得轻松。
一个穷汉子,自然不会想明日后日的事,就算是想,也不过是想着下一顿饭的着落罢了。
可是那些腰缠百万的巨贾。难道不会去想?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秦少游就是这样的巨贾,秦少游下头的那些工坊主。那些走商,那些从中得到了巨大好处的人也就是这样的巨贾。
人有了钱,就少不得会不踏实,所以……他们才开始需要安全感,安全感靠什么呢?当然是神策军!他们的钱越多,神策军的规模就会越大,就会越精良,因为这是他们平安的保证,可是一旦大到一定的程度,一旦他们有了足够保护自己的力量,又会如何呢?
这眼前发生的事,真是细思恐极啊,一个人拥有了力量,自然而然,会需要更多的权利,或者说,需要与自己力量相符的地位,可是天下的权柄满打满算就只有这么多,你多一些,别人就少一些,你的力量壮大一分,别人的力量就减弱了几分,一旦这个矛盾不可调和,接下来呢……
喝酒的时候,杨再思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
天……要变了,可笑的是,长安城的衮衮诸公,居然尚不自知。那么……韦家是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嘛……这只怕未必,韦家的打压,不是出于如此,只怕不过是因为他们的私念罢了,朝堂之上,豺狼当道,这些豺狼未必都是为了高远的理想而去吃人,只不过是为了吃下血淋淋的肉去果腹罢了。
杨再思最高明之处就是,明明他是个很不要脸的人,却偏偏总能把别人想的很不要脸,而总是认为自己品性高洁。他把别人想成是狼,却是忘了,他也是狼族中的一员。
他眯着眼,心不在焉。
他在权衡……这场天变之后的胜利者会是谁?是秦少游……只怕未必,他虽然财可通天,虽然占据河南府,可是毕竟,人心不在他,而朝廷……固然是弊病缠身,可是……朝廷有大义的名分,有天下三百多个州府在手,这不是任何力量可以撼动的。
可问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