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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走!”云老王爷见云浅月不动,又摆手催促。
“这就走!不用你赶!”云浅月放下筷子,站起身,转身走了出去。
直到她出了云老王爷的院子,再没听见从里面传出声音。她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伸手揉揉额头。当年到底是怎样的一笔乱账,国师给她留了四个字,她爷爷嘴巴紧着不说到底如何?看来当年的事情应该是一桩极其隐晦的事情。被人秘密给尘封起来了,她要想知道还不太容易。
“浅月,你怎么在这里?”前方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云浅月抬头,见云王爷正疾步走来,看起来像是一夜未睡,一脸憔悴不堪,她收起所有情绪,淡淡喊了一声,“父王!”
“你没去景世子那里?”云王爷来到近前,停住脚步看着云浅月,有些狼狈地抹了抹额头的汗问道。
“去了,刚刚回来,就来爷爷这里了。想着多日没来,就过来看看爷爷。”云浅月道。
“景世子的伤势如何了?”云王爷问。
“中了毒,幸好清理的及时。如今无碍了,但大约要在府中养伤几日。”云浅月道。
“那就好!”云王爷似乎叹了口气,“没想到昨日寿宴上居然发生了这等事情。皇上幸好也被七皇子救回来了,安然无恙,不过也要卧床养伤了,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云浅月扯了扯嘴角,并未说话。
“浅月,你知道太子府被抄的事情吗?”云王爷见云浅月不语,又问。
“知道,刚刚听说。”云浅月点头。
“皇上醒来后大怒,不等查明原由就定了太子的罪,抄了太子府,太子这回怕是完了,太子如今被关押在天牢,太子被废估计是肯定的了。若是不出意外,七皇子就会被封为太子。皇上若是时日无多的话,太子就要提前大婚。否则太子守孝三年,不得成亲,对子嗣不宜。皇上是不会允许的。你……你和七皇子如今有婚约,怕是……”云王爷说到这里看了云浅月脸色一眼,住了口,话音一转,叹道:“父王知道你和景世子两情相悦,但景世子与东海国公主的婚约,如今百年已过,虽然东海国那边到如今也没音讯,但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万一东海国来人的话,那你岂不是……”
“这个父王不必担心,我自有主张。”云浅月拦住云王爷的话,想着怎么突然之间每个人都来提醒她容景是有婚约的?生怕她在大殿上没听到老皇帝的话吗?
“你自有主张就好,父王是怕是你受了伤害。俗话说,情之一字最是伤人。”云王爷看着云浅月不欲多说,叹息一声。
云浅月一怔,并未说话。
“七皇子怕是没那么容易善了,你和景世子还是想想办法吧!最好将两方的婚约都解除了。”云老王话落,不再多说,向云老王爷院子走去。
“父王!”云浅月看着云王爷走了两步,忽然出声喊住他。
云王爷停住脚步,有些欣喜,这么些年第一次她这个女儿喊住他,喜色不由流露出来。
“父王还记得娘亲吗?”云浅月抿了抿唇,出声询问。
云老王爷一愣,面上露出伤色,“怎么不记得?你怎么突然问起了你娘?”
“昨日不是听皇上说到娘亲吗?我就突然有些想我娘了。”云浅月笑了笑,看着云王爷,“父王还记得娘亲长什么样子吗?”
“怎么就不记得?你娘亲的样子我到死都不会忘了。”云王爷道。
“父王要去找爷爷有什么事情吗?”云浅月又问。
“太子被押入了天牢,他毕竟是教养在你姑姑的名下,我怕你姑姑因此受到牵连,去找你爷爷问问意见。”云王爷叹道:“算起来他也是你姑姑的半个子不是?而且尤其这件事情还是四皇子全权彻查。他也是教养在你姑姑名下,这样一来,等于自相残杀。”
“父王去问怕是也问不出什么来!”云浅月眸光微闪,“父王不如别去问了,刚刚我将爷爷惹恼了,爷爷如今在气头上,等过过风头,爷爷消了气,父王再过来吧!”
“你将你爷爷气着了?”云王爷一怔。
“嗯,她见到我就没有高兴的时候,非要骂我一顿,糟老头子!”云浅月愤了一声。
“你爷爷那是疼你。”云王爷显然对云老王爷发憷,听到云浅月这么说便转过了身,“也好,我还是等你爷爷消消气再去吧!”
云浅月笑了笑,“父王能给我画一幅我娘亲的画像吗?我知道父王也是擅长诗画的。”
云王爷一怔,“你要你娘的画像?”
“嗯!”云浅月点头,“我想看看娘亲,时间都这么久了,我都不大记得娘亲长什么样子了。父王既然到死都忘不了娘,就给我画一副画吧!”
“这……”云王爷看着云浅月,点点头,“也好,你跟我来书房吧!”
“好!”云浅月点头。
云王爷转了道向他的书房走去,云浅月跟在他身后。
走了片刻,云浅月忽然问,“父王,你给我说说我娘亲的事情吧!我娘亲是怎么嫁给你的。”
云王爷脚步一顿,似乎想了一下摇摇头,“那么久远的事情了,我早就已经给忘了。”
“忘了?”云浅月挑眉,“你迎娶我娘亲,怎么能给忘了?这可是人生的一大喜事儿吧?您忘了什么也不该忘了这个。”
“那一年我为了救皇上撞坏了脑袋,醒来之后就忘了些事情。只模模糊糊记不甚清了。”云王爷摇摇头,“说来惭愧。”
云浅月沉默下来,原来他曾经也撞坏了脑子!遂不再说话。
云王爷的书房距离的不是太远,二人一前一后很快就来到了书房门口。绿枝听到脚步声从书房走出来,见到云王爷和云浅月一同来到似乎愣了一下,连忙给二人见礼。
云王爷摆摆手,对绿枝道:“我和月儿说些话,你守在门外!”
“是,王爷!”绿枝点点头。
云浅月看了绿枝一眼,跟随云王爷进了书房。书房内依然如她上次云王爷给她三千隐卫时候一样。不染纤尘,打理得井井有条,空气中弥漫着墨香。这间书房是个能让人安心待着放松的地方,想来这都得益于绿枝的功劳。
进了书房后,云王爷走到桌旁,铺好宣纸,云浅月走过来,自动给他磨墨。
“你娘亲是一个极美的女子,是当年的天下第一美人,父王一直觉得娶了你娘亲是此生做得最好的事情。可惜好景不长,你娘亲却离我而去了。”云王爷看着云浅月磨墨,有些伤感地道:“这些年是父王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许多苦。”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父王不用说了。”云浅月笑了笑。
云王爷点头,叹了口气。
云浅月磨好墨,将砚台退给云王爷。云王爷拿起笔向宣纸上画去,可是当笔触到宣纸上他一顿,却没了动作。云浅月看着他,只见他眉头紧紧拧起,她偏头问,“父王,怎么了?”
云王爷摇摇头,继续去提笔,可是墨汁在宣纸上渲染开,他似乎有些无从下手之势。停顿了半响,看着宣纸和手中的笔,有些茫然,又有些无措。半响,他抬头看着云浅月,面色极其愧疚,“浅月,父王……”
“你画不出来?”云浅月挑眉。
“嗯!”云王爷点点头。
“为何?你不是到死都忘不了我娘亲吗?”云浅月眉梢挑高。
“是啊,我是到死也忘不了你娘亲,可是每当我用力去想的时候,你娘亲都很模糊。如今我想画的时候你娘亲更模糊了。我居然甚至看不清她的样子,所以画不出来。”云王爷不知道是用力想的还是如何,面上现出痛苦之色。
云浅月看着云王爷,半响,她淡淡一笑,“父王不用想了,画不出来就画不出来了。您也说了,您早先伤了脑子,如今费力想事情自然困难,更何况我娘亲死了这么多年了,您画不出来也是正常。”
云王爷放下笔,愧疚地看着云浅月,“父王真是如你爷爷所说,一件事情也做不好。”
“也不是!父王其实已经很好了。云王府若是没有您,就没有王爷。这么些年您辛苦支撑着云王府,劳心劳力,很不容易了。”云浅月看着云王爷愧疚的神色,宽慰地道。
云王爷眼眶发酸,伸手去摸云浅月的头,“浅月终于长大了。是父王做得不好。辜负了你娘亲的嘱咐。这些年也是父王糊涂。从你娘亲去了之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做什么都提不起来劲。”
云浅月顺势握住云王爷的手腕,她无意识的动作却正好把在他脉搏上,口中笑着道:“父王那是太爱娘了,不管这府中有多少女人,娘亲的地位在你心中永远是最重的。”
“是啊,你娘亲的地位谁也取代不了。”云王爷点头。
云浅月松开手,看着云王爷疲惫的神色,却还强自支撑,她关心地道:“父王要注意身体,看起来您一夜没睡吧!回院子休息一下吧!即便出了天大的事情天也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