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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老皇帝再夜天倾跪下之后笑着的老脸一沉,“有何请求?”
“儿臣请求父皇废除儿臣的太子之位!”夜天倾垂首跪地垂头恭敬地道。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丝毫不次于容景刚刚送出的那十个粮囤来得惊异。
云浅月看着夜天倾,嘴角微微勾起,对容景低声道:“好一招以退为进!夜天倾何时学得聪明了?”
容景淡淡一笑,并未言语。
云浅月扫了容景一眼,怀疑地道:“不会是你给他出的招吧?”
“秦丞相可不是凭着那一张脸坐了二十多年的丞相的。”容景瞥了云浅月一眼,凉凉地道:“我可没有某人那么念旧情,帮了一次还帮第二次。”
云浅月只觉嗓子有些痒,又咳不出来,她瞪了容景一眼。真是得罪他了!
“天倾,你在说什么?”老皇帝亦是一怔,暗沉的脸板起,看着夜天倾。
“儿臣请求父皇废了儿臣。”夜天倾又重复了一遍,这一遍的声音高了一些。
“理由!”老皇帝盯着夜天倾,他垂着头看不到他的脸,沉声问。
“儿臣无才,甘愿让位给七弟!七弟大才,又得父皇喜欢,儿臣愚笨,不得父皇喜欢。儿臣屡次出错,做不好太子之位,七弟定然能做好太子之位。”夜天倾低声道。
众人的目光因为这句话嗖地一下全部都看向夜天逸,只见夜天逸端坐在桌案前,仿佛没听见夜天倾的话,面色不动,神色不变。这些日子朝中的朝臣和各国的使者和各地的藩王也是敏感地感觉老皇帝的风向标转了。这位从北疆回来的七皇子炙手可热。虽然至今没有特定地给他安排职务,但是很多大事都经他之手,皇上极其信服。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七皇子本人行事无论是从才从学从品从貌从势力上来说,都比太子殿下强出数倍。人人都以为皇上要废太子,七皇子继承太子之位早晚之事,但谁也没想到今日夜天倾居然自己提出来。
“哦?”老皇帝挑眉,也看了夜天逸一眼,对夜天倾听不出情绪地询问,“你当真以为你不及你七弟?”
“……是!”夜天倾顿了一下,点头。
“你可是朕培养了二十年的太子。”老皇帝看着夜天倾,面色突然凌厉,“你如今居然说做不好太子之位?”
夜天倾跪在地上不语。
老皇帝忽然一挥手,一阵劲风打向夜天倾。夜天倾身子一下子被打出了老远,但并未吐血。跪在地上一时间不起来。
“太子殿下!”秦玉凝惊呼一声,连忙从座位上起身,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夜天倾身边伸手扶住她。在她一张貌美的脸上紧张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云浅月想着这一出戏真是有意思了!
“你觉得天逸比你好,是不是也觉得天煜比你好?朕喜欢天逸,也是喜欢天煜的。朕每个皇子都喜欢,你是不是让每个人都来做?你当这太子之位是儿戏吗?谁来做就能做的?”老皇帝看向夜天倾,沉怒地道。
夜天煜面色一变,怎么也想不到这火居然烧到了自己身上,一惊。
老皇帝不看夜天煜,盯着夜天倾,一双老眼冒火。
夜天倾并不言语。
“滚下去!”老皇帝凌厉地看了夜天倾片刻,吐出一句话。
夜天倾似乎还想再说什么,秦玉凝连忙捂住他的嘴,将他扶起来送回座位。
云浅月淡淡笑了一下,看着秦玉凝温柔地掏出娟帕给夜天倾摸了摸嘴角,又走回自己座位,想着秦玉凝出现的真是恰到好处。没给老皇帝借坡下驴的机会,老皇帝也许心火一上,想要废除夜天倾,但看到秦玉凝,就会想起秦丞相,他自然要顾念秦丞相。所以,今日这一出黄了,他短时间未了维持平衡,也看清楚了丞相府的态度已经偏向夜天倾,短时间内估计是不打夜天倾的注意实行废太子之事了。
“不孝子孙!继续!”老皇帝似乎强压下怒意,一摆手。
下面临到夜天煜送贺礼,夜天煜送了一座金塔。塔一共有九十九层,每一层都清晰可见内部构造。众人齐齐唏嘘,四皇子这个礼估计大费心思了!这样的一个塔可不是一日两日之功,没有三年五载可是完成不了的。老皇帝也惊了一下,表扬道:“天煜,费心了!你这个塔准备了多久?”
“回父皇,儿臣从五年前偶然遇到了一个巧夺天工的大师,便求他打造了这个,儿臣感念父皇一直对儿臣厚爱,儿臣无以为报。所以就想着送父皇一座金塔,佑天圣江山固若金汤。”夜天煜离座,恭敬地道。
“嗯,不错!不错啊!”老皇帝刚刚被夜天倾激起的怒意消退了些,连连笑着点头。他喜欢听这句天圣江山固若金汤。
夜天煜回座,他这份心意自然是压过了夜天倾,心中有些得意。
下面是夜天逸起身,他一挥手,有人台上一副长宽大约有三四丈的画。有人将画展开。众人齐齐睁大眼睛,有些人还惊异地站起身。
老皇帝也是一愣,随即大喜,有些激动地看着画道:“天逸,这是什么?”
“回父皇,这是我天圣国的地形图样。”夜天逸伸手对着展开的图样一指,“这是天圣,这是京城,这是云城,这是凤凰关,这是南梁,这是西延,这是南疆……”
偌大的地形图在他手下一一指来,天圣偌大的江山便如在他手中,每一寸国土都清晰在目。
老皇帝离座起身,几步来到地形图前,看着面前的地形图,激动地大赞,“好!好!好!真是太好了!”
夜天倾和夜天煜以及一众皇上的脸色变了变。
朝中文武大臣互相对看一眼,看向夜天逸的面色各异。
云浅月看着地形图,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虽然这个地形图简单,不足以和现代那详细的地形图做对比,还是太过粗糙,但是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已经很罕见了。这个世界一般行军打仗都是用罗盘,计时都是用沙漏。这样一份东西拿出来无疑是最耀眼的。夜天逸如今不需要再隐藏锋芒,就可以将夜天倾比下去。
她眸光扫过大殿众人,只见秦丞相脸色万分难看,但还极力隐忍,几乎都到扭曲的地步了。不过除了她都在看向那副地图,没人注意到他。他想着他一直培养秦玉凝,自小就是国母的标准,如今虽然做了准太子妃,但是准太子和未来的帝王却不一定是那个人,秦玉凝已经是不洁之身,除了夜天倾再嫁不了别人。他辛苦十几年培养的心血一朝毁了,刚刚帮助夜天倾翻过来一盘,却转眼就被夜天逸一副礼物轻而易举打破。怎么能不怒不恨不恼不气血攻心?
“你到底帮了他多少?”容景眼睛忽然眯了眯,声音只有云浅月一人听得见。
云浅月嘴角的笑意顿收,偏头看向容景,忽然一笑,“你该夸我聪明才对!”
容景眸光睁开,清淡无色,不再说话。
云浅月心中暗暗叹息一声,这地图不是他帮助夜天逸的,而是记得有一年她偶尔提了一句要是这个世界上有地图就好了,夜天逸问地图是什么,她给他大致解释了一遍,不想如今却是拿了出来。抬眼就见夜天倾正看向她,眸光幽幽,她她扯了扯嘴角,刚要收回视线,就感觉攥着她的手上忽然传来一股力道,极紧,有些疼,她偏头瞪了容景一眼,“干什么?疼着呢!”
“有我的心疼?”容景挑眉。
云浅月立即停住了要撤出的动作,偏头看着容景,歪着头无辜地道:“你的心不就是我的心吗?”
容景手下的力道突然一松,薄唇微微弯起一抹月牙形的弧度,“清楚就好!”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想着红阁关于容景的那十六个字的箴言该多加两笔。什么“尊比天子,雅盖王侯,心思莫测,飘忽不定。”,应该后面再加上,“拈酸吃醋,阴晴不定。”
夜天倾看到二人桌下的小动作,收回视线,遮住眼帘。
老皇帝连说几个好字之后,当真是龙颜大悦,显然今晚所有的礼物中只有容景的那十个粮囤和夜天逸的这副地形图让他最满意。他立即挥手吩咐人挂起来,就挂在这座金殿的正上方。每日早朝就能看到他的江山万里宏图,举目江山在望,想想就心血万丈。一时间笑声洪亮,连拍了夜天逸好几下肩膀,才回到座位。
夜天倾倒是不见得色,深深地看了云浅月一眼,走回了座位,一撩衣摆,缓缓落座。
接下来是剩余的小皇子们祝寿,人人拿出的东西虽然不再新颖和别致,但老皇帝正在高兴头上,大手一挥,一路赏了下来。大殿上气氛因为这一幅地形图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老皇帝高兴,当皇子们都送完贺礼之后,皇后刚要带领后宫妃嫔送上贺礼,他挥手笑着拦住,“皇后的礼稍后再看。数日前的武状元大会还差最后一场,这歌舞看多了也便腻了,朕给众卿换换新意。由染小子和容枫继续武状元大会的最后一场比武,也算是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