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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浅月一哽,无言以对。
“怎么不说话了?不嫁给我?”容景挑眉,笑意收起,淡淡道:“既然不嫁给我,那你是没资格给我烧香的。”
云浅月忽然大怒,“我嫁给你,你娶得起吗?”
“只要你嫁,我就娶得起。”容景道。
“你拿什么娶?别告诉我用你这半残废的子。”云浅月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容景,转头看向南凌睿问,“上带着药吗?”
“带着!”南凌睿伸手入怀,立即掏出药瓶,要多配合有多配合。
“别人的药我不用!”容景撤回手。
云浅月刚要去接药瓶的手一顿,看着容景,“毛病是不是?”
“我自小就有这个毛病,你一直都知道的。”容景道。
“我知道又如何?你的毛病该改了!我今就给你改改。”云浅月拿过药,将瓶塞打开,往容景的胳膊去倒。
容景躲过,云浅月将他胳膊扣住。将药液倒在他红肿的胳膊上。虽然恼怒,但动作落下却是极轻。南凌睿上带的药自然是上好的药。
容景看着云浅月,清淡的颜色一改,忽然柔声道:“你这般急迫的想要将我胳膊治好。是不是心疼我?紧张我?想着若是嫁给我的话,我胳膊废了以后连抱你都不能?”
云浅月动作一顿。
容景看着她,眸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破碎,有什么东西在聚拢。
“鬼才心疼你,你胳膊废了正好!”云浅月忽然放下手,扔了手中的药瓶,转出了烟雨亭。她面对别人都能心平气和,可是只要一对上这个人,她十次有九次被他挑起气火。该说是这个人本事,还是她就只对着他容易发火?
容景坐着不动,并未去拉住云浅月,看着他离去。
南凌睿眨眨眼睛,看着云浅月从他面前走过,并未说话,也并未阻拦。
云浅月几步就来到夜天逸边,停住脚步,看着她熟悉的脸,抿了抿唇,转头看向和南凌睿的马并排站在一起的马轻喊,“踏雪过来!”
踏雪立即欢快地向云浅月跑来。
云浅月足尖轻点,利索地翻上马,看着夜天逸,“你怎么来的?”
“骑马!”夜天逸道。
“现在骑马跟我走!”云浅月扔下一句话,双腿一夹马腹,踏雪载着她离开。
夜天逸拇指和中指并拢,放在唇边,打了一个清亮的口哨,一只通体黑色的马向他跑来。他看了容景和南凌睿一眼,翻上马,双腿一夹马腹,追随云浅月后离开。
不出片刻,两人两马便消失了影。
南凌睿看着二人离开,直到影不见才收回视线,对容景挑了挑眉,笑得风流无匹,“原来景世子也有被扔下的时候!”
“被她扔下也不稀奇!”容景收回视线,淡淡地看了一眼被抹了一半药液的胳膊,对南凌睿挑眉,“睿太子一直想看好戏,今可算是圆满了?”
“嗯,这一场好戏还算过瘾!”南凌睿笑着点头,摸着下巴道:“本太子以为将她带去南梁的话也就你一个敌人呢!不成想如今又多了一个。”
“南梁风景秀丽,的确是个好地方。”容景声音听不出任何意味,目光看向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容铃兰道:“我的二妹妹因为追睿太子而来如今才昏迷不醒,睿太子就辛苦将她送回荣王府吧!”
南凌睿也看向容铃兰,见她额头肿了一个大包,静静躺在那里,他顿时唏嘘,“可怜了好好的一张脸蛋,如今大约要蒙面纱了!”话落,他对容景挑眉,“如今人都走了,景世子难道不回府?”
“人走了正好清静。睿太子自管将二妹妹送回府就是!”容景淡淡道。
“也罢,本太子最舍不得美人遭罪。我就辛苦一趟吧!”南凌睿弯抱起容铃兰,对他的马喊道:“月儿过来!”
那匹马立即向他跑来。
容景眼睛眯了眯。
南凌睿翻上马,刚要带着容铃兰慢悠悠离去,只听容景又道:“我刚刚收到消息,据说染小王爷和叶公主去皇宫找皇上请旨赐婚了,要在乞巧节这一成全好事一桩。睿太子快一些估计还能赶上一场好戏。”
南凌睿回头看向容景,桃花眼眯起,“景世子坐于山野,还能纵观朝局。果然好本事!本太子佩服。”
“佩服到不必了。睿太子将你马匹马的名字改了就是。”容景淡淡道。
南凌睿转过头,一句话不说,双腿一夹马腹,下坐骑四蹄扬起,向京城而去。
看着南凌睿影离开,容景收回视线,忽然一笑,阳光下神色淡如薄雾。
“世子,您的胳膊,属下帮您包扎吧!”弦歌飘而落,紧张地看着容景的胳膊。
“不用!”容景摇头。
“浅月小姐扔下您和七皇子回了城,肯定不会来找您了。您的胳膊可是自己的。”弦歌有些急,怪不得世子不愿意浅月小姐见七皇子,即便浅月小姐失忆了,可是见到七皇子居然还会出现那般绪,连他在暗处看了都心惊,更何况世子了。
“这一条胳膊如今不是我的。”容景看了弦歌一眼,“你退下吧!”
“世子……”弦歌着急。在他心里就觉得浅月小姐没心,即便是有心的话也只给世子那么一点儿,她的心都给了七皇子。他就不明白了,世子为何非要这般自虐。
“退下!”容景声音一沉。
弦歌见容景强硬,不敢再说,退了下去。
容景目光看向云浅月离开的方向,想着收即是放,放即是收。他今算是勉强做到了。若她不回来的话,那么他不敢保证明是不是还能做到眼睁睁地看着她和别人并排离去。而那个人还是夜天逸。
东山瀑布流水潺潺,烟雨亭清风静静,再无人声。
云浅月一马在前,此次骑在马上不同于刚刚和南凌睿赛马,而是任踏雪信马由缰奔走。踏雪似乎极其通灵,知道云浅月并未打算回程,便向南而去。
夜天逸跟在云浅月后一步距离,目光自始至终未离开她。
云浅月却一直未回头,也并未再说话。清风吹起青丝,紫色的软烟罗随风飘摆,白马紫衣,绿草山林间,她面容时而如笼罩了一层轻烟,飘渺虚幻,时而冷静沉静,如风平浪静的大海。
一直这样行走出一个时辰,眼前来到一处山峦,前方再无别路。只有钟声连续地敲响和僧人的诵经声隐隐从山的那边传来。
踏雪驻足,回头看向云浅月。
云浅月看着眼前的大山,青山葱翠,怪石嶙峋,原来是来到了灵台寺的后山。她回头看向夜天逸。
夜天逸对她一笑,缓声道:“这是灵台寺!”
云浅月看着他的笑容,若不笑的时候他像极了小七,可是这一笑,明明是她熟悉的五官,却连三分相像也没有了,小七不及他如此俊逸。此时他终于明白彩莲那句“景世子和七皇子是不能比较的两个人。”的话了,他和容景的确是不能比较的两个人。
容景贵在雍容雅致,如诗似画,云端高阳,他是清淡到极致高居于白云之端,即便待人温和,可是也摆脱不了他骨子里的孤傲。那是一种与生俱来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孤傲。
而夜天逸容貌虽好,可是不及容景的如诗似画,但他贵在气质尊华,他就这样端坐在马上,雪青色锦袍,腰束玉带。整个人在青山葱翠绿草辉映间有一种低调的奢华。他的气质已经超脱了他皇子的份,即便他落于尘埃,也不会真正掩入尘埃。
云浅月收回视线,点点头,轻声道:“是灵台寺!”
“记得还是我离开京城那你带我来了这里,如今一晃已经五年了!”夜天逸叹息一声,“不过那走得是南山后山,如今我们是从北山后山。”
云浅月沉默,据说七皇子五年前他母妃获罪,被饮毒赐死,母族全部被牵连被杀,他被放逐北疆。那是怎样的一场血雨腥风。她又在中间扮演了什么角色?她压下心中的沉暗,甩开马缰,翻下马,对她道:“今是乞巧节,山上估计很闹,我们上山去看看吧!”
“好!”夜天逸点头,也甩开马缰,翻下马。
云浅月抬步向山上走去。山势陡峭,怪石嶙峋,荆棘密布,只有一条羊肠小道,但羊肠小道也被两边爬出的荆棘封死,看起来寸步难行。她却恍如不见,抬步走上那条小道。
夜天逸也恍如不见,抬步跟在她后。
二人向山顶走去。
走到半山腰,前方已经没路,云浅月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夜天逸,见他即便走在荆棘中,也是气质卓然,她忽然一笑,问道:“我最喜欢吃的是什么菜?”
夜天逸脚步一顿,也笑着回道:“芙蓉烧鱼!”
“你会做吗?”云浅月问。
“会!”夜天逸点头。
“我最喜欢吃的瓜果是什么?”云浅月又问。
“葡萄!”夜天逸答。
“我最喜欢做的事是什么?”云浅月再问。
“睡觉!”夜天逸又道。
“我最喜欢的乐器是什么?”云浅月依然问。
“风琴!”夜天逸道。
“我最讨厌吃的菜是什么?”云浅月偏着头看着夜天逸,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