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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松开的曹天赐甩了甩手臂;刚刚那几扭;可是让他吃了不少的苦头;这些叶氏护卫身手都不一般;手法专业得很;虽然放开了他;但一时之间;他的手臂休想使上劲儿;叶真则手按刀柄;站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你是谁?”叶天南问道:”高远现在在哪里?”
曹天刚斜了一眼叶天南;对这个家伙;他实在是半点好感也欠奉;要不是他搞三搞四;县尉现在还在扶风逍遥快活呢;那里像现在这样;被人赶得如同落水狗一般落荒而逃。
“在下曹天赐;是高县尉贴身护卫;奉高县尉之命来见国相;有一事相求。”曹天赐道。
“高远现在怎么样了?他现在在哪里?”叶天南急切地问道;对于他而言;高远的安全无疑是最重要的。
“怎么?国相大人还盼着我家县尉大人有事么?”曹天赐冷笑;”真有事儿;岂不是正好遂了国相大人你的意思?”
竟然被这个小兵呛了几句;叶天南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一边的叶真也是大怒;抬手便是一耳光;挥向曹天赐。
“住手!”荀修喝止了叶真;看着曹天赐;笑道:”你家县尉要你来;可不是为了一逞口舌之快的吧?快说吧;到底什么事?误了你家县尉的事儿;你吃罪得起么?”
曹天赐怔了怔;这个山羊胡子说得倒也在理儿;县尉虽然走了;但步兵还指着他呢。
“我家县尉已经离开蓟城了!”曹天赐一开口;便发现面前两个家伙都是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脸上都露出了笑脸。
“高远已经离开蓟城了;好;好;太好了!”叶天南双掌一击;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曹天赐瞟了一眼对方;前一段时间还恨不得自家县尉死翘翘;转眼之间;听到县尉脱险;却是喜上眉梢;这些家伙的心思;倒还真是琢磨不定。
“县尉说;他知道这一件事不是你们做的;是有人要陷害于你们;但是他也不能跑到你们这里来避难;因为这样一来;恐怕会使事情不可收拾;所以;县尉便自行离开回辽西了。”曹天赐接着道。
“高远果然非同寻常;连这里面的关窍都想通了;你说得不错;如果高远真到了我们这里;却是将所有人都逼到了死角;现在他已经安全离开;自是最好的选择。”荀修赞赏地点点头。”能想通这一节;看来高远的政治智慧远非一般人能比。”
“你家县尉就是让你来通报他已安全离开了么?”叶天南问道。
“当然不是。我家县尉是走了;但还有一个部下受了重伤;不能随县尉离开;所以县尉说;他将这个部下拜托给国相大人了;希望国相大人能保护他。”曹天赐看着叶天南;眼里却是透着一股不信任的意思。
“叶真!”叶天南道。
“末将在!”
“马上带人;去将高远这个受伤的部将带回来。”叶天南吩咐道;转头看着曹天赐;”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曹天赐迟疑了一下;虽然高远说要将步兵托付给对方;但真事到临头;他心里却又打起鼓来了。
“这位小兄弟;事不疑迟;如果让对方先搜到了他;那可就没办法了。只要他先落到我们手里;那自然是安全无虞!你家县尉既然这么说了;那自然是信得过我们的。”荀修在一边道。
曹天赐咬咬牙;终于说出了一个地址;”你去哪里;按我所说的暗语接头;便自然能见到这位受伤的弟兄。”
“叶真;马上去。”叶天南挥挥手;高远既然将这个人托会给自己;那显然;这个人的份量不低;叶氏现在要与高远修好;这便是一个不错的契机。
“你家县尉走哪条路回辽西;要知道;现在外面可是风声鹤唳;不论是军方还是燕翎卫;都是密布哨卡;四处追捕高远呢;回辽西;可是步步荆棘啊!”叶天南担心地问道。
“这就不劳国相大人关心了;我家县尉能从蓟城出去;自然便也能安安全全地回到辽西去!”曹天赐冷笑;”您也不用问我;我只知道县尉出了城;至于县尉怎么回辽西;我是什么也不知道。”
“理应如此!”荀修点点头。
“曹天赐;我听过你的名字!”知道高远已经安然无恙地出城;叶天南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以高远的本事;只要出得城去;脱险而归辽西的可能性便大增;心里一松;便想起了曹天赐这个名字;”你教过枫儿一些拳脚功夫?”
提到叶枫;曹天赐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不错;先前在扶风之时;时常在县尉家逗留;教过叶枫一些功夫;不过这些功夫也都是县尉教我的。”
“好;好;连叶重也说这些功夫了不起呢;你去见见叶枫和菁儿吧;菁儿不知高远下落;这几日可是茶不思饭不想;人都瘦了一圈下来;有你去告诉他高远已脱险的消息;想来会让她放下心来的。”叶天南微笑着挥挥手;”来人;带这位曹小哥却见夫人小姐。”
闲云楼;张一的居室。看着渐渐化为灰烬的一些秘密卷宗;张一拍了拍手;”好了;安排下去的人手;现在除了我与天赐两人;再也无人知道他们的去向;先让他们埋下来;总有一天;会用得上的;翠儿;我们走吧!”
翠儿脸色有些憔悴;挽着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包袱皮;”张一;我们能逃出去吗?”
“逃不逃得出去;总得要逃!”张一叹了一口气;”双方已经撕开脸皮了;以我与县尉的渊源;他们必然是不会放过的。只是要边累你了。”
“夫唱妇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不起就是一个死罢了!”翠儿挽住了张一的胳膊;”我们享了这几年的福;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两人相视一笑;拉开门便向外走去。刚刚踏出闲云楼的大门;几骑快马已是如飞一般奔来;堵住了两人的去路;一个骑士翻身下马;看着张一;皮笑肉不笑地道:”张掌柜的;这是要去哪里呢?”
张一盯着对方;这个人他是认识的;隶属于燕翎卫;看到他;张一便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宁大人要见你!”骑士笑道:”这位是张夫人吧;还请先回闲云楼吧!”
张一看了一眼翠儿;”翠儿;你回去吧;我去见宁大人。”
翠儿点点头;”嗯;我等你回来。”
张一用力点点头;随着那骑士离开;看着张一的背影;翠儿强忍的眼泪终于是忍不住掉了下来;这一去;只怕便是天人永隔了。
“高远在哪儿?”看着张一;宁则诚根本没有废话;单刀直入。
“回宁大人;据我所得到的消息;高县尉三天之前便已出城了。”张一垂首答道。
“三天之前?”宁则诚大为惊讶;”那岂不是在那一夜时他便已经走了。”
“应当是!”
“他走哪条路回辽西?”
“回大人;小人不知道。小人也不可能知道!”张一躬身。
宁则诚盯着张一;眼光渐渐凌厉;张一却是坦然与之对视;他的确是不知道。半晌;宁则诚突然笑了起来;”你准备逃走?”
“是!”
“为什么要逃?”
“大人;我本是高县尉的家仆;后来虽然为高县尉所放良;但这一层关系却始终抹不掉的;大人既然对高县尉出手;我想着不逃只怕没命。”
宁则诚大笑起来;”你倒是坦承。”
“在大人面前;不必隐瞒。”
“你勿需逃了;还是留在闲云楼当里的掌柜吧!”宁则诚挥了挥手。”用心替我赚钱吧;你明白我的意思?”
张一身体一震;他当真是没有想到如此容易便过关了。看着宁则诚;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怎么;不愿意?”宁则诚冷笑。
“不;愿意;愿意!”张一赶紧道。
“愿意就好;回去吧;别杵在这里了;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宁则诚道。
看着张一离开;宁则诚身边一人有些迷惑地问道:”大人;此人曾是高远家仆;关系密切;大人为何不……”
“杀了他?”宁则诚接口道。
“是;属下有些不解!”
“一个小虾米;杀之何益?”宁则诚淡淡地道:”如果高远死了或者被我们抓住了;那自然是要将与他有关的人杀干抹净;但他既然逃出去了;又何必再做这种事?今日留一线;他日好相见。有这个张一在;我们便有一条与高远连通的渠道。”
那人身子一震;”大人;现在我们与高远已经势若水火啊!”
“那是你这么想!”宁则诚哈哈一笑;”高远;可不见得这么想呢!今日仇敌;来日说不定便是朋友啊!”
六月蓟城的一场大火;又烧出了燕国政坛的大地震;上千间房屋被焚毁;近千人的死亡;数万人无家可归的结果;使得刚刚上任不到一年的燕国国相叶天南引咎辞职;离开蓟城返回封地琅琊;而新上任的国相柳惜民;并不为太多人熟悉;只知道此人亦是燕国传世贵族之一。
台面上的消息便是如此;而至于真相;永远注定只会有那么一小撮人知道。燕国传统的三驾马车治理国政至此寿终正寝;转而进入了二人转时代。
第三百零四章:敌人是最好的老师
刚刚下过一场大雨;道路之上;泥泞难行;一脚踩下去;淤泥没过脚踝;偏生太阳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