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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沈端榆觉得说话有些困难。
他露出一个笑容,道:“我会写信请教四叔父。冰儿,哥哥眼中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看着你出嫁,能够过得好……其他的,都并不要紧。”
他们兄妹自幼没了母亲,又离开父亲生活,待长大些回到这个家,就算沈三太太牛氏待他们很不错,他们两个人心底却总是绷紧的。而今,沈柔冰总算能够走出去,离开了。
无论齐家和齐焕之如何,出嫁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桩绝对让人值得欣慰之事。
大叶寺。
齐焕之虔诚地在亡妻的长明灯前插上一炷香,喃喃低语许久,才拜了一拜,走了出去。
“那位沈大姑娘一直都没有出门吗?”齐焕之迎着山风背手而立,轻声问道。
他身后跟着的长随立即回答道:“回主子,没,大姑娘一直都不曾外出。小的打听了一下,她一直都在赶制嫁妆。她的绣品很好,嫁妆应该全是她经手绣出来的。”
女子出嫁,所制绣品不知几何。
绝大多数的姑娘家,一些不太重要的绣品,都是绣娘或是身边的丫鬟婆子们一起赶制的。若是全由一个人住,不知道要费多少时候。
齐焕之闻言怔了一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到京城之后,他找出一个瓷罐,给了自己的管事妈妈,吩咐道:“给沈大姑娘送去。告诉她,仔细眼睛。”
管事妈妈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欢喜地道:“是是,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
管事妈妈说是这就去,一回头就先到了齐焕之的母亲齐大太太面前,喜滋滋地将那罐子白菊给大太太看了,道:“……听说了沈大姑娘的嫁妆绣品全都不假人手,大爷可不就心疼了?不然,也不会特意送了能明目的白菊过去!”
齐大太太闻言也高兴起来,道:“啊哟,这个倔小子,总算是想通了!老天开眼,菩萨保佑!”
“奴婢就说,大爷不是那不懂事的,这不是想通了?太太您啊,从今日起就再不用担心,只等着抱孙子吧!”大太太身边的嬷嬷也凑趣道:“……之前怎么说大爷都不肯松口,恰巧三年一过,就遇上了沈大姑娘……可见是这位沈大姑娘才是与咱们齐家有缘分的!”
言下之意,之前病故的那位齐大奶奶,与齐家没有缘分。
齐大太太听了这话欢喜不已,立即就对这未曾谋面的沈大姑娘喜欢起来,问道:“……闺名是个冰字?这个字虽然冷了些,但她的排行是柔,那就不显得冷了。你们谁见过,面相容貌如何?品格呢?”
他们齐家之前说这门亲,就没指望太多。
☆、201 传书
之前的几年里,他们没少操心齐焕之的亲事。
但齐焕之倔强,硬是不肯松口,谁也拿他没有办法。
待齐大老爷提起自己曾经下属有个闺女不错有意结亲的时候,大太太跟齐焕之试探地提了提,见齐焕之居然没有反对,立即想也不想,就欢天喜地地定下来,生怕齐焕之再说出反对的话。
齐焕之年纪轻轻,总不能孤寡一人。
齐家想着,不管如何,只要女方身体健康品貌过得去,那就可以了。
没想到,齐焕之是真的想通了,居然惦记关心起那位姑娘家来。这不是缘分是什么?不管是因为什么,能将齐焕之的心思从之前的那个女人身上拉回来,大太太都对这个沈大姑娘生出十分的喜爱来。
不待有人回答,大太太又道:“沈家也不是窘迫的人家,怎么那么多的绣品都让娇娇女来做?”她皱眉,不高兴地道:“别是因为她那个继母从中作梗的缘故吧?”像是立即就要替沈大姑娘打抱不平的样子。
在场有头脸的嬷嬷和婢女都面面相觑。
那位来报信的管事妈妈低声劝道:“大太太,沈家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待奴婢去看过了再来给您回话?不过奴婢想着,那位大姑娘幼年就没了亲生母亲,由族人看护着长大的,日后嫁进来,肯定需要大太太您好好教导……”
这言下之意,沈大姑娘早早没了亲娘。又在继母手下生活几年,不用想就知道是不容易的。待她嫁过来,只要齐大太太肯对她和颜悦色,沈大姑娘还不是要将大太太当成亲生母亲一般亲近孝敬了?
齐大太太略一想就明白了这管事妈妈的意思,点点头,道:“那你去吧。左不过没几个月了,我不急。”
她心中在想,只要这沈大姑娘不是个榆木疙瘩不受教的,她就多操心费心些教导一番,难道还怕教不出一个听话懂事又能干的媳妇?不管怎么着。也比之前的那个强多了!
……
沈柔凝是在岳阳安顿下来。才收到了沈三老爷的信,知道了沈柔冰的亲事,以及小选,以及陈贵嫔封为顺妃事件始末等等这些消息的。
“……岳阳风光如何?八百里洞庭云梦大泽……”
沈三老爷的信是写给沈四老爷的。而陈厚蕴却特意给她单独写了一封信。谈及了自己在岳阳留下的足迹。并京城的一些大小事件:“……为兄知你定然要问,就约了那齐焕之见了一见。齐焕之重情重义,乃君子也。他应下了亲事。定然会对妻子担负责任,你可以放心了。”
“……这次小选,算是为兄略提醒了一些人,才有的……谁家也不甘心错过机会,这次小选,为兄初步预计,当选出至少二十名贵女入宫。阿凝放心,只要有如阿凝一样不愿入宫的贵女,为兄会留意安排她们落选……”
沈柔凝从未想过,陈厚蕴离开之后,还会单独给她来信,并洋洋洒洒,写了这么多的内容。她原本以为,陈厚蕴回去之后,会闭门苦读四书五经,为庆隆八年的秋闱和九年的春闱做准备——
按照他的文名声誉,一旦下场,必须要拿下前几名的这样的成绩,才算是能够交代过去。而科举是很难的,谁也没有把握说,就一定能独占鳌头。
所以,沈柔凝本以为,陈厚蕴结束了游学回京,是要闭门苦读的。
没想到,他居然会因为她一点点的尚不知所谓的忧虑,而大动干戈,用心运筹布局。
关注这些琐事,是要花时间和心思的。哪怕陈厚蕴再有智谋也是一样。而陈厚蕴他的时间又是多么的宝贵,却花在她不知所谓的事情上。
沈柔凝握着信,心底生出温暖来,鼻端却是泛着微微酸意。
“……黄氏很好,是个聪明内敛之人,若你来京,应会喜欢她……”
沈柔凝将陈厚蕴的来信反复看了好几遍,才面庞含笑,亲自动手,慢慢研了墨,提笔给陈厚蕴回了信。
陈厚蕴在半个月后,收到了沈柔凝的回信。
他拆开来,迅速地看了,笑容格外地温暖。
看罢,他没有再次回信,而是坐在桌前思索一阵,才施施然站起来,走到门口,随口问道:“二老爷下衙了没有?”
“回大少爷,二老爷已经回来了,正在伴月轩那里抚琴呢。”
跟着陈厚蕴走南闯北的两个小厮,一个叫长远,一个叫长久;长远年轻机灵,轻易没人能骗过他,是自幼就跟着陈厚蕴的;长久年纪稍长,人也稳重,通一些拳脚轻身功夫,是后来在他准备游历之时,陈老爷子给找来的。
此时答话的是长远。
陈厚蕴点点头,道:“我去找二叔父聊会儿。”
陈厚蕴寻着随意飘洒的琴声来到伴月轩,却发现陈二太太也在。
陈二老爷回来之后,陈二太太打扮的越发用心了,总是跟在陈二老爷身边,一双眼睛满含深情。与陈二老爷不在家的时候相比,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你先回去吧,我与厚蕴说说话。”陈二老爷对陈二太太道。
陈二太太连忙答应,依依不舍地离去了。
陈厚蕴就露出了意味深长地笑,道:“二婶娘还是这般依赖二叔您呢。”那无时无刻不表露出来的爱意深情,恩,一般人真的会招架不住。哪像陈二老爷,还能在那种能粘住人的深情目光的捆绑下,悠哉哉地弹琴。
在这一点上,陈厚蕴特别佩服陈二老爷。
陈二老爷瞪了陈厚蕴一眼,道:“你不再埋头读书,居然来调侃长辈?明年下场,当真就这么有把握?”
陈厚蕴找个位置坐下来,不在意地道:“我读书,已经读了十五年了。十五年中,六次秋闱五次春闱,考题答文不知道看过几千篇……若是依旧需要闭门苦读,我不如就学学二叔您算了。”
陈二老爷并不是笨人。
他甚至比一般人读书更强一些。
但他却因为不耐烦日以继夜仅仅只能研读四书五经,所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