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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天,早上开始乌云密布,这是雷雨天的征兆。
祁家老宅。
三楼的主卧房内,一片静谧。
老式的雕花木牀上,掀开了薄雾似的的纱幔,露出孩子恬静的睡颜。乌黑浓密的睫毛如扇,闭着眼睛的孩子安静下来更像是天使。
淼淼盖着柔软的鹅绒薄被,缱绻着睡得很香。
以濛上来,看了她两次,还见她没有醒过来。
这孩子!
她无奈地叹气,一定是昨天和向珊玩儿疯了,都八点五十多了,却还没有醒过来。
淼淼睡觉很安稳,虽然年纪小,但是睡姿不常变,以濛哄她睡觉也很容易,也许是因为语言上的浅显缺憾,她的领悟能力比一般同龄的孩子都要强很多。
帮她翻了一个身,这孩子一晚上侧卧睡,一动不动,现在不动动她等会儿醒了,一定要遭罪,这么小的孩子血液不畅通,手脚发麻难受起来要比成年人难受的多。
以濛碰触到淼淼的手,柔软而温暖。
帮她重新压了压被角,想到这个孩子还这么小以后要面临的所有东西,以濛内心格外的不忍。
只希望,日后尽一切所能庇佑她,让那些不得不来的伤害都尽快远离她。
淼淼,太小了。
喟叹一声,她站起身,看到桌面上的日历,已经4月的天,这房间不常有人来,日历还留在2月份。
以濛想,一定是上次过来打扫的佣人翻到这儿的。
一张一张,将旧的日历撕扯掉,4月十多号。
老黄历上清清楚楚写着,禁忌:诸事不宜。
手里的日历一松,她内心一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站起身,刚要离开书桌前,只听‘轰隆’一声震天响,是窗外的春日惊雷。
以濛连忙去关窗子,却不及这雷阵雨说下就下,狂风将室内的窗帘吹拂地胡乱狂舞,沾了水的窗帘不停地拍打着室内的墙面。
‘噼里啪啦’地雨点砸在玻璃上,窗户半开着,已经有雨水大肆地灌了进来。
狂风大作,以濛刚走到窗前,雨水灌进来早已经淋湿了她的衣服,以濛将手按在玻璃窗上,五指抽紧用力,废了很大力气也没有将窗户关上。
雨越下越大,玻璃窗被雨水冲刷着,打滑的厉害,以濛一个用力,将窗户关上的同时,感觉阴沉下来的窗外天际有剧烈的白光闪过,闪电将阴沉的天空撕碎,本来阴暗的室内一时间变得明亮地宛若白昼一般。
这亮白的光照的以濛的脸苍白的毫无血色,滴着水的长发,经过雨水的浸润,比往日里病态的干枯乌黑的很多。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狂风大雨大作。随后接连不断的是声声不断的巨大的‘轰隆’惊雷响。
以濛静静地立在窗前,那双眸黑白分明而清冷,她望着窗外老宅院落的红花被摧残地碎落了一地的落红。
风雨飘摇,这到处都彰显着的不安定的氛围,果然诸事不宜。
今天的日子不好。
站了一会儿,见雨水不见停,狂风更加的肆虐,以濛蹙眉,半晌后才想到了室内牀上熟睡的孩子——淼淼。
这雷声这样的大,不知道那孩子有没有害怕。
转身,步子还没迈开,以濛就看见一室的寂静内,淼淼安然站在她的背后,手里有一块毛巾。
见她转身过来。
孩子伸手将毛巾给她。
以濛不知道这孩子在她的背后站了多久,这样不出一声的,她一直也没有发现。
“醒了?淼淼是被吵醒的?”
她问她。
这孩子一眼不发也没有任何的肢体动作,只是看着她,手臂伸着,想要将毛巾递给她。
以濛浅笑,伸手却接她递过来的毛巾,却见窗外亮白的闪电撕扯着阴沉的天际,这骤然的白光刺得人眼神微晃,没有接住淼淼递过来的毛巾。
见毛巾落在地上,这孩子诚心诚意的眼神有些暗淡。
以濛蹲下身,将地上的毛巾捡了起来,“谢谢淼淼。”她说。
这孩子在意她。
淼淼拿过以濛手里的毛巾,柔软的质地,贴在她的脸上,她帮她慢慢擦掉上面的水珠,一下一下,小孩子本就稍有的力气,现在看来倒像是无尽的温柔。
小丫头表面上不说话,可心里的心思一点都不少。
以濛抱着她,像是下定了决心才说,“淼淼,过几天把你送去给一位叔叔和一位阿姨照顾,好不好?”
淼淼盯着她看,孩子的脸色垮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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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雷阵雨吓得太急,医院外,即便是简赫帮祁邵珩撑了伞,可风雨飘摇,风夹带着雨让两人在不远的距离内,还是淋了雨。
上衣湿透,祁邵珩也没有在意。
他在前面走路走得没有章法,简赫撑伞的难度也大了起来。
一直到上了车,祁邵珩手里的两份DNA鉴定书也被淋湿了很多,可简赫看他安然坐着的样子,似乎没有想要打开看的意思。
不听祁邵珩说话,车子就这么还在停车位上停着。
狂风大作,雷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快,现在上路安全也没有一丝的保障,不听上司说话,简赫也没有打算发动引擎。
雨越下越大。
祁邵珩坐在车里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很多让他看不清楚的东西变得更加模糊。
他以为,拿到这两份鉴定书至少对于孩子的身世问题有所认知,但是,现在这个问题却在他拿到鉴定书后变得不再重要。
第一次见到淼淼那个孩子,他的内心就是愤懑的。
不需要以濛强调,单单猜测那孩子的年龄,他就意识到这孩子应该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外加,有意问过向珊淼淼的生辰,算起来,那孩子两岁半,而以濛和他分开两年零四个月,光是推测也能得出答案。
淼淼非他亲生女。
那天,以濛说,“祁邵珩,淼淼不是你的孩子。”并不是欺骗,甚至她强调让他去和孩子做亲子鉴定。
因为,照常的思维所有人一门心思的关心的都是自己和孩子的血缘关系,以濛用激将法。
费劲心思。
他顺应她的想法去做,只不过多鉴定了一份淼淼和以濛的DNA亲子鉴定书。
祁邵珩看得出,以濛虽然神色平静,但是她一直在竭力隐瞒着什么。
以濛和淼淼的DNA亲子鉴定显示:非母女。
两人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所以,祁邵珩才没有打开自己的那份亲自鉴定报告书,他的那一份样件报告根本看都不用看,他和那孩子也一定不存在血缘关系。
——事实的真相摆在眼前,很明显,淼淼并不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得到这个真相,祁邵珩表面镇定,内心却有很大的情绪起伏。
现在,淼淼不是他们的孩子,那他和阿濛。。。。。。
女子生育过与否,腰腹处的肌肤会有变化。
他的妻子有太多的秘密隐瞒着他。
——阿濛,没有变,只是活得太过小心翼翼了。
“祁总,雨停了。”
摇下车窗,一股清冽的泥土芬芳被雨后清爽的风吹入车内。
掐灭了烟。
简赫扭头问祁邵珩,“祁总,我们去哪儿?”
“机场。”
“什么?”简赫有些难以置信。
“没有听清楚。”难得祁邵珩会再次重复了一遍,“机场,买机票回莲市。”
“现在去机场?”
“怎么,忘了A市机场的方位?”
“没有,只是。。。。。。”
“什么?”
“太太还在这儿。”
“让你开车就开车,话多。”
见祁邵珩神情不耐烦居多,简赫只好噤了声。
去往A市的路上,祁邵珩还是发了一条简讯给以濛。
发出去以后,他才想到他手机里存有的是以濛两年的手机号码,现在的,他还没来得及知道。
写好的简讯,看了又看,明知道对方不会接收到,他还是发了出去。
直到手机屏幕上提示般的显示,您的消息发送失败,而后自动进入了手机内的存储箱设置。
黑色的迈巴。赫所行处,溅起一地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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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家老宅。
三楼。
向珊喝了太多的莲子心茶,玫瑰花冲开的,味道她还是不喜欢,不过确实有醒酒的作用。
她上楼来看淼淼。
推门进来,看到以濛正在给淼淼换鞋子。
“淼淼。”向珊叫这孩子,然而,这孩子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淼淼不能说话是不争的事实,可今天这孩子即便不说话,她小脸上的神情都和往常里不太一样。
“怎么了这是?”向珊问,“谁惹淼淼生气了?”
给淼淼拿了件外套的以濛,站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