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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之诺点头,这个他自然知道。
言谈间说着话,安琳从储藏柜里拿出两把伞,就像是她对房间里的一切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一样。
打开门,以濛提前一步走了出去。
眼眶酸疼的厉害,低下头,细碎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
现在,她只想赶紧离开这儿。
虽然脸上强制性让自己镇定,可以濛的内心还是一片混乱。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以濛,你想什么呢?”终于宁之诺选择了打破沉寂,他撑着一把伞,另一把握在手里。
“你喜欢她?”猝不及防地抛出这么一句话,让宁之诺一怔。
“为什么我就不可以?我哪里不好,你说,我都改。”扔掉所谓的自尊,她的声音带了乞求。
曾经多么骄傲的女孩子,这样的她让他心疼。但有些决定一旦做出,必须走到尽头,不然前功尽弃。
还有一更,四叔出场。
☆、她说,只愿此生永不复相见
握紧雨伞,手臂上青筋暴起。
心一狠,宁之诺对她说,“以濛你很好,可是我和安琳早已订婚,不能悔。。。。。”
原来如此。
后退一大步,以濛竟然笑了起来,“宁之诺,你以为我苏以濛非你不可吗?”
她笑得冷艳,笑得决绝,这句话出口,字字锥心。
“以濛。”他慌忙地去帮她撑伞。
“不必,宁之诺不必了。”她推开他。
没有哭没有闹,这个女孩儿过分的冷静让宁之诺害怕。背脊僵硬,黑色的大伞下他的脸色煞白如雪。
“。。。。。我绝对。。。。不会祝福你们。”
冰冷的嗓音,冰寒的视线。这样的以濛他从未见到过,镇定如宁之诺,他竟然也有些慌了,“濛濛!”
什么计划,什么打算,他都不愿再顾忌,只想把这个女孩儿紧紧抱进怀里,可是伸手抓到的却只是空气。
“宁之诺,穷途末路,只愿此生永不复相见。”
长发轻扬,扫过他的脸,转身看了这男人最后一眼,以濛在雨中急速走远。
她说,“此生永不复相见。”
——以濛啊,你可知道你说了一句多么残忍的话!
雨水像瓢泼一般,从天际浇灌而下。
宁之诺就那么站着,背脊僵直,挺拔如一棵青松。
安琳下来的时候,看到这场景急忙跑着过来想要扶他,“有伞,怎么不撑?”
避开她,宁之诺浅浅道,“安小姐,雨天,女孩子还是早些回家吧。”
安琳冷笑,他这是在下逐客令。
手里的伞甩在地上,被嫉妒焚蚀了心扉的她,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
“宁少,戏演完了,就这么快想赶人了!”
“安小姐,说话记得分寸。”
这男人的脸上哪还有以濛在时的温雅。
“不用宁少教诲,我自知几斤几两,再不济,我也是安家正统大小姐,不是祁家从孤儿院抱回来冒充凤凰的麻雀。”
“安琳!”他动了怒。
“怎么?宁之诺你为她如此,她可曾有半分领情。喜欢有什么用,到头来,她终究嫁不了你!”
“你!太放肆!”一口血气翻涌,他险些站不稳。
“宁少!”安琳惶恐,急忙去扶他,却被他大肆甩开,“即便不能在一起,宁之诺这生都不会再爱他人。”
安琳跪在地上,终是放声大哭。
*
深夜。
雨下得很大,以濛没有伞,任凭雨水从她头顶倾泻下来。
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在雨夜里显得光怪陆离。
她迷茫的走着,像是一个没有家的孩子。
夜色酒吧外。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行驶过来。
车窗摇下来,于灏礼貌地打招呼,“陆少,好久不见。”
随后,视线移到陆辉背后的人身上,恭敬道,“祁总裁,上车吧。”
男人沉默着。
黑色的长款风衣,脖颈处围着一条深灰色围巾。
幽深的眼瞳,他正望着不远处的纤细身影,眼瞳抽紧。
☆、他怒:说她是不听话的小猫
“于灏,来了。”陆辉笑着接过雨伞。
半晌,不见身边的人动作,陆辉诧异,“四少,怎么,不打算走了?”
这一回头,他才发现,男人的目光正透过雨雾望向远处。
陆辉疑惑,“看什么呢?”
“不听话的小猫。”暗哑的嗓音,像是拨动了大提琴的末弦。
陆辉一怔,“四少说什么?”他没听清楚。
男人缄默,没再言语。
从他手里拿了那把黑色的大伞,祁邵珩迈开修长的双腿,转身向雨中走去。
“公司晚了,还有个董事会呢。”
陆辉自顾自地说了这么一句,他觉得今晚祁四少愈发状态不对,视工作为命的人破天荒地约了他出来喝酒。
喝酒还就只是喝酒,一晚无言,那人只是眉头深锁地望着落地窗外。
“你们家总裁有心事?”陆辉问。
于灏只是微笑着没答话,上司的事儿他不应该多言,但心里还是隐约知道些什么的。
黄昏,一通电话打到总裁办公室。大抵是说,苏小姐提前放了学,可她却打车独自一人去了镇江路公寓。
跟着女孩儿的人说,“天那么黑,又那么大雨,小姐一个女孩子。。。。”
电话才说到这儿,只听‘啪!’地一声,祁邵珩手边的茶杯被碰倒,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这茶杯碰倒的巧,自然是有意而为之。
办公室里的人都被吓了一跳,祁邵珩怒,四下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于灏深知,总裁自持冷静到极致,向来情绪不外露,但凡能让他怒到摔茶杯的事情指定不简单。
镇江路公寓,回味着这几个字,想到前两天调查到的东西,于灏豁然明白。雨夜,小姐去了那人的住处,孤男寡女,难怪总裁会生气。
*
细雨纷飞的夜晚。
以濛看着路上,结伴而行的人们,唯独她是孤身一人。
以前,没有亲人,她身边总有宁之诺牵着她的手,告诉她,“濛濛,我在。”
而如今,那人也不要她了!
路灯将以濛纤瘦的影子拉得很长,苍白的嘴唇冻得泛青,冰冷的雨点打在她身上,她却像没有知觉似得。
此时,隔着不远的距离。
一棵老槐树下,祁邵珩似是站在那里很久了。他撑着伞,幽深的眼瞳里情绪讳莫如深。
修长的手指,指尖有抹星火明明灭灭。
祁邵珩不喜抽烟,最近似乎抽得愈发厉害。
烟雾缭绕中,他注视着不远处的以濛,一动不动。
终于,在一支烟快要燃到尽头的时候,男人掐了灭了烟,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冷风夹杂着雨水打在以濛的脸上,眼眶一酸,她还是强撑着没有掉下眼泪,只是视线模糊了看不太清楚路。
迎面一辆跑车开过来,以濛怔怔的来不及躲闪。
恍惚中,一只手将她拉开了。
跑车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溅起一地的水花。
在这样冰冷的雨夜,箍在她腰际的手臂是那样温热有力,让脆弱的人心生依赖。
☆、围巾:他的味道
以濛怔愣着,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她才反应过来。
“谢。。”
‘谢’字还没出口,就对上一双清寒的眸。
“四叔。”
后退一步,收起脸上的诧异,她恭敬地叫了他一声。
深黑色的长款风衣,衬得祁邵珩身材愈发修长。
他的眼神很冷,清俊的眉眼间有让人心惊的寒意。
“还知道叫人。”那人向前迈了一步,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濛濛好兴致,雨天漫步?”
说的是玩笑话,可祁邵珩寒着一张脸,她要真把这拿去当玩笑话听就太不识眼力见儿了。
“下次不会了。”
错在她,她道歉。为自己的不守时。
祁先生沉默,只是与此同时他撑着伞遮住她,为大雨中孤零零的女孩儿筑起一道坚实的避风港。
下着雨的夜晚,路上已经不再有行人了。
雨丝飞扬,被冷风吹进伞下,斜斜的打在在以濛纤瘦的身子上。
她开始忍不住的发抖,苍白的脸,柔嫩的唇瓣泛着青紫,早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
路灯下,她的睫毛乌黑浓密,又长又卷的,就像是一只扑翅的蝶,轻轻抖动着。撩人心弦!
这样的雨夜,祁邵珩为她撑着伞,气氛有些说不出的尴尬和暧。昧。
暧。昧?
想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以濛忽然一惊,到底是今天思绪紊乱,不然怎么能错用这词形容叔侄女呢?
“冷?”他问。
她没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