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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车熟路泡完新的一壶后,云水道人说道:“送你一句话,怎么来就怎么回去。”
安宁挑了挑眉,“那个石头摆的,是所谓的阵法吗?”
云水道人唇角微扬,“你若是自己走进来,恐怕要在里面耽搁至少半个时辰。人心越是复杂,便越容易陷入其中。依靠动物的直觉和方向感,反而容易走出。”
难怪那元白道士会打赌她没法在半个时辰内来到。终究还是这云水道人技高一筹啊。只是他明明不曾见过她,却能够猜到她会让静静带路?
这人果然有些古怪,名声不是白来的。
安宁向他行了一礼,然后牵着静静离开。
有了云水道人的那句话,安宁回去仍然是让静静带路。也许是因为有几分的不甘心,在进入石阵的时候,她故意自己先走一趟试试。
不作死就不会死。
这一次的心血来潮,害她比过来时多花了一刻钟,走出石阵的时候,还有点灰头土脸的。最后能走出还是托了静静的福。
真正吃过亏以后,安宁才相信这位云水道人真的有几分的道行,心中那点自得的情绪也收了起来,无论是哪个朝代,都是有不输给现代的人才的。
出了石阵,她向着竹屋的方向拜了一拜,这一拜,拜得可谓是真心实意。
……
安宁回去时也不去三清殿,直接到厢房中——好歹也要换一下衣服啊。出门之前,他们每个人也都准备了一套备用的衣服,这时候正好派上了用场。
厢房内只有她一个,想必是都被她娘给带去念道德经去了。
安宁换下身上这套衣服,便看见静静在屋里到处走动,鼻子还动了动,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安宁也不打扰静静,看着静静这边闻一下,那边嗅一下,最后停留在一个小包裹前面。安宁记得,那个包裹里是放着沈夫人之前让人送来的赔礼。
奇怪,之前拿过来的时候静静可没现在这个表现。
她眉头微微蹙起,上前将包裹打开,仍然是两匹的布料和一个木盒,木盒里的翡翠镯子之前早就让她送给了她娘,照理来说,应该是空的。
安宁打开盒子,却看见原本空空如也的木盒中多出了一块的玉佩。玉佩温润如脂,触手生温,即使是安宁这种对玉石了解不多的人都可以看出它价格不菲。
玉呈半月状,浑然天成,正面刻着麒麟图,反面则是一株兰花,旁边雕着两个小楷字体:以兰。
以兰……这云水观里还真有一个沈以兰。
安宁叹了口气,她知道这玉佩怎么来了。恐怕是沈以兰想要陷害她一把,特地让人装进来的。周李氏又把全部的人都带去念经了,正好方便了她行事。
只是她就那么确定到时候可以来她这里找玉佩吗?
安宁手摸了摸玉佩,觉得这沈以兰还真是大手笔啊,这种一看至少价值几百两的玉,为了陷害她,直接拿了出来。
安宁眯了眯眼,把玉佩送到静静鼻子旁边,“静静,继续闻,看屋里还有没有别的地方有这个味道。”
静静摇了摇尾巴,也只从厢房中找出这一样。
安宁把玩着这玉佩,本想直接寻了个地方丢了,比如扔水池里啊什么的,等沈以兰算计落空后,也让她心疼一回。但是又觉得这样的话挺辜负她这一番辛苦的算计的。
只是她身边的那两个丫鬟一看就不像是向着她的,不然那黄杏也不会直接把状告到沈夫人面前,说不定还是沈夫人或者沈以行安排的。沈以兰肯定不是利用这两个丫鬟做这件事的。
安宁眼睛转了转,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她嘴角勾起了愉悦的弧度,笑容甜美。
真不知道,当沈以兰见到自己的玉佩所在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
把玉佩藏在自己所预想好的位置。
安宁嘴里哼着小曲,去三清殿找她娘去了。
周李氏此时正好刚念完一卷的道德经,像她这样的道教忠实粉丝,对道德经自然是倒背如流。
看见女儿归来,周李氏跪拜起身后,问道:“云水道人说什么了?”
安宁笑道:“娘,云水道人果然是神通广大的大师呢,才见了我,便说咱们家的静静,是二郎神的哮天犬转世的,最是忠心耿耿。”
周李氏笑开了脸,“静静本来就是好的。”
“我还见到了静静的同胞兄弟呢。”安宁噼里啪啦说了在竹林里的事情后,又道:“我当时还问云水道人,大家都说我有福,我是不是真的有福气。”
周李氏打断她的话,“哪能这样直接问呢!你得委婉点啊。”想也知道肯定是说她女儿有福气!
安宁笑道:“你猜云水道人如何说了?他说啊,你娘的福气还在你之上呢,你只是沾了你娘的光。”
安宁穿越过来一年多,还不曾见周李氏如此欢喜的笑容,欢喜过后,又不安地问道:“你没为了哄我开心而胡乱说话吧?”
“没,千真万确,不信,你下次见了后问他。”她言辞振振,再坚定不过了。反正就算她娘去问了,她也是不怕的。
“什么他啊,不礼貌,是云水道人!”周李氏嗔怪地扫了她一眼,嘴里欢喜地直接把三清的名号来回念。
她的眼眶甚至红了红,只是强忍着泪意。
安宁知道以前的流言终究在她心中留下过一些痕迹,心中更恨周安平几分。
周李氏花了一会儿的时间平复心情,她拿出手绢擦了擦眼泪,“走吧,我们回去吧。今天你能有缘法见到云水道人,已经是我们的福气了。”
云水道人也不是谁都会见的。她本来就没奢求自己能够见到。
安宁其实挺想再呆一下,好歹看一下沈以兰的下场啊,但是她又不好跟她娘这样说,只能跟着走。
出了三清殿,他们一行人要回厢房去收拾东西的时候,一个沈家的丫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正好撞了安宁一下,与此同时,一张纸条塞进了安宁的手心中。
那个丫鬟连忙道歉,然后像是背后有鬼追一样,飞快地跑走了。
安宁捏了捏手心的纸团,故意落后几步,摊开纸条,上面写了一行字:“小心以兰,检查衣服中的玉佩”。
字迹有点眼熟。不用猜便知道特意送纸条过来的恐怕就是沈以南了吧。穿越过来的这段时日,最让她惋惜的是两件事:一个就是王静姐姐的死亡,另一个就是沈以南的无法言语。
安宁将纸条撕碎,在路过荷花池的时候丢到水里,然后小跑着追上了周李氏他们。
女眷所居住的厢房本来就在一块,因此沈家的厢房同安宁家的并不远,就隔着几个房间。这也是沈以兰如此方便动手脚的原因。
安宁他们刚走近,便听到沈以兰的声音突然拔高的声音,“不行,那个玉佩可是我出生时奶奶特地送我的,我一定要找到,说不定就是被哪个手脚不干净的给偷了呢!”
安宁微微一笑,原来沈以兰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呢。
她也不说什么,直接跟着她娘进厢房。
周李氏也不急着走,直接一屁股坐下,先灌一壶茶水再说。她老人家念了一个下午的道德经,都要口渴死了。
喝了水后,周李氏又想小解了,直接外出去茅房。云水观中,男女的茅房是分开的,所以不用担心会出什么问题。
周李氏刚出去没多久就有人敲门了。
桂圆打开门——门口站着一堆的人,有一脸倨傲的沈以兰,有牵着软软打着哈欠一脸睡意的元白小道长,还有沈以兰的两个丫鬟,和一位年约四十的嬷嬷。
安宁状若无事说道:“发生什么事了?真是好大的阵仗!”
元白没好气说道:“这女的说她玉佩丢了,正大选旗鼓地找呢。”他冷笑一声,“若是不让她好好找回她的玉佩,那岂不是说我们道观藏贼了。”
安宁平静道:“既然丢东西了,那就把你经过的地方一寸寸翻出来,来我们这里做什么?”
沈以兰笑,“就是因为丢了,才需要到处找啊。这只狼是云水道人所养的,据说嗅觉最是灵敏,我特地拿了我的东西让他闻,好方便帮忙找我的玉佩。”
周慧站起身子,“那么沈小姐是专程来我们这里找东西的吗?我们周家虽然比不过你们沈家,却也不会眼皮子浅到看上你那点东西。”
沈以兰轻蔑地笑道:“你们不会是心虚了才不让我进来的吧?说不定东西就是被你们拿的呢?”
安宁望着那两个嬷嬷,“你们家姑娘做出这种事,你家夫人知道吗?”
沈夫人若是知晓,怎么都会阻止女儿做出这种没脑子的得罪人的行径。
元白撇了